苏浅心中的道德感与求生欲在打架。
此时此刻密密麻麻的恐惧布满了她的内心,她全然顾不上身上混杂着河里的污泥,亦或是被司马安的血液所侵染的衣裙,也顾不上河水在冬日的月夜下那彻骨的寒冷。此刻,她的心如同这漆黑的夜一般,茫然无措,看不到一点光芒。
时间好似就此暂停。
脑中闪过无数的答案,但在心中的答案到来之前,先到来的是显示“此关已过”的白光。
而要论这塔里谁最倒霉,那绝对是费尽心思、一心想赢的沈清最倒霉。
他好不容易破解了来到其他场景的方法,却又在短短半小时里就被苏浅和秦逸宣二人一招打回解放前,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快乐老家。
当他睁眼,看着自己身上熟悉的衣裙,打开房门,对着门前的那一棵老槐树,低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回来了。”
他的兄弟们早已经驾轻就熟,根本都不需要吩咐,就自觉地组队来到他房前。
而要说谁最尴尬,那绝对莫过于秦逸宣和苏浅二人。
第三场景里的他们二人共枕一席,苏浅看着秦逸宣来气,秦逸宣看着苏浅无语。
索性他们二人都摊牌了,不装了。
秦逸宣掀过盖头,长指一点褪去身上的装束,他坐起来,转头对苏浅说道:“我们聊聊吧。”
“行啊!”苏浅一拍床板坐起来。
苏浅的适应能力一向不错,尽管她平日里见到只蟑螂都会被吓得吱哇乱叫,但她也心里清楚,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无用。更何况,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有什么比濒死更糟糕的呢?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秦逸宣就秦逸宣!
总结就一句话:不服就干!
不过苏浅没想到,秦逸宣并没有提到符咒这件事情。
她不由得皱皱眉头,心想看来他还有新的招,不过这不重要,能逃得一时是一时,快活一日是一日。
“师兄想跟我聊什么?”
秦逸宣说道:“现在我破了一关,你破了一关,就等这一关了,你说这一关该怎么破?”
“任凭师兄差遣,我本无意本次榜首。师兄若不嫌弃我,随叫随到,您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倾我所能!”
“我也无意本次榜首。”
“啊?”苏浅一愣。
怎么男主一点事业心都没有?
“那师兄的意思是……”
“等你破关呐。”
苏浅:?
哎,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现在这个被她恶搞的冤大头就在她眼前,他要真想追究自己,自己也确实是难逃其咎。
算了。
不如开摆。
苏浅索性两眼一闭,双腿一蹬,直接装晕。
秦逸宣瞥了一眼装晕的苏浅,竟然也没说什么,反倒翻了个身,拽了拽滑落到腰部的被子,换个舒服的躺姿阖上了眼。
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
苏浅心下一惊。
这么近的脚步声居然没有被秦逸宣发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来人微不足道,随随便便掐指一招就能秒,要么就是来人是个熟人,根本不需防备。
“师兄、师姐,你们在里边吗?”听到熟悉的嗓音,她可以确定来人是个熟人——裴锦书。
裴锦书一脸兴奋地推门而入,还以为终于能找到苏浅和秦逸宣,却没想到会见到在床上躺得板板正正的两人。
他,裴锦书,一个原本只是上山打算混吃等死的弟子,无意间发现了自己的师兄和自己师姐之间难以言说的秘密。
原本,他想要将这件事永远藏下,但是却在无意间的一次嘴漏中,将此事传传播了出去!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永远成为一团扑朔迷离的谜团,却没有想到在今日——
他居然看到了师姐和师兄,躺在了一张床上!
当年杏花微雨,只有他坚定地、始终地、一直坚持不懈地认为他们最终一定会在一起!
此时苏浅双眼微微睁开,瞧见来人惊讶的眼光和神色。她又将目光转向秦逸宣,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是老定如钟般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没有一丝动静。
真的,很难不怀疑他脑子没病。
这都不在乎???
正当裴锦书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大脑还没有办法处理如此大信息量之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边匆忙冲入,边大声喊道:“裴锦书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找到你好歹都吱一声儿啊!”
他来得如此之急,一下就撞到了裴锦书,裴锦书踉跄了一下,没有稳住身形,一个翻滚就扑到了床边。
裴锦书扶着床边爬起来,门外的宁奕看到此情此景,同样露出了和当时的裴锦书一样震惊且震惊且无比震惊的表情。
宁弈:我的老乡怎么比我还摆?!
此时此刻睡在床上的苏浅彻底不淡定了,她咬咬牙,心中不住吐槽——男主以前是当过兵吗?怎么这种时候还能忍?
正当苏浅以为他们二人总会觉得尴尬,并且转身离去的时候,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所谓三生万物,就是这么个理。那么源远流长且经过世人所验证以及认同的真理,放在此时也非常合适,因为有第三个人闯了进来。
“你们……师兄师姐……这……他们……”之后进来的黎溪开始和前二人一同欣赏苏浅和秦逸宣的怪异行为。
苏浅再看男主,见到他的双眸紧闭,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下。
她知道,男主在此刻肯定参透了世间至真之理——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为了什么样的人,但是苏浅知道如果现在自己还不起来的话,他们三个人是绝对不会走的。
说不定还会来第四个人。
正当她打算起身睁眼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句,“别动。”
现在她不论说还是不说都是进退两难,她之进退,实为狼狈。
双方都神色紧张,唯恐自己踏错一步,就在众人面前齐齐社死,名誉不复。
哦不,已经名誉不复了。
“难道说师姐和师兄正在交流神秘的功法?”裴锦书一脸好奇。
“还真有这种可能。”黎溪回答。
宁弈左右看了看旁边两个神经大条的二货,叹气扶额。
床上那两人明显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针尖对麦芒,八百个心眼子互相算计对方,没成想在斗法过程中,遇到了他们几个不合时宜的看客。
现下只有他一人清醒。他远远地眺望了一眼一动都不敢动的老乡,想帮忙但又实属爱莫能助。
毕竟现在连他自己都还被夹在这两个二货中间,当着汉堡里最容易掉出来的那块生菜。
他摇了摇头,选择退出,不过显然他身边的两个二愣子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两人一人一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同时发力,将他从即将离开的门口扯了回来。
“师兄,你难道不好奇吗?”
“对啊,师兄,你不好奇吗?”
“我该好奇吗?”
宁弈有点崩溃。
“师兄,你为什么不好奇呢?”
“对啊,师兄你为什么不好奇呢?”
“……”
你们赢了。
可能是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上苍都看不下去,于是派了沈清到来。
三人感受到凌厉的灵力波动,立刻闪了进去,但进去后才发现这间屋子里面虽布置得极为奢华,可实际能供他们三人躲藏的地方确是少之又少,于是他们将目光转向了那张还算巨大的床。
三人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而名为裴锦书的这一支箭射偏了。
宁弈和黎溪一个翻身进了床底,一个闭门进了衣柜,只有裴锦书,上了那张床。
据裴锦书本人事后回忆:当时就是非常后悔。
这张床从原本的两人在其上绰绰有余,变成了三个人在那里挤得不成人样。说真的,苏浅很难想象等到沈清搜查到他们这间房间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不管秦逸宣忍不忍得下去,反正她是一点也忍不下去了,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跑的话,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她攒足灵力,一脚把秦逸宣和裴锦书一同踹下了床。
两个人在意料之外的同时磕了个大包,还吃了一嘴灰,正巧遇上开门而入的沈清,四个人全部都愣在原地。
沈清咽了口口水,然后迅速后撤,“砰”的一声,门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给关上了。脑中翻腾着在地上的几人和一脸惊恐的苏浅,沈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抓到了秦逸宣的把柄了吧?
但是这三人行,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底线何在?道德何在?人性何在?
谁能想到大家眼里的大师兄居然……居然干这种勾当!
沈清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一脚踢开屋门,他,要替天行道!
但是——这人去哪儿了?刚刚不还在这儿吗?
本章可见作者当时的精神状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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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倒霉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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