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枕雪谷谷主双腿残疾的消息传遍修真界,世人无一不震惊。
当日,有关凶手的通缉令就贴遍了枕雪谷周边的地区,但对于凶手却没有什么详细的描述,据说,连谷主本人都不记得是谁害了她,稀里糊涂地就残疾了。
温疏走在枕雪谷外的山林,将手中的溯影石收了起来,昨日临走前,她帮余眉洗去了一段记忆。
至于为什么只废了她两条腿...嗯,还会有其他的人找她麻烦的。
正当温疏思索间,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大片乌云迅速聚集,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温疏抬头看了看天,加快脚步寻找避雨之处。
没走多远,她便发现了一处山洞,洞孔被藤蔓与杂草遮掩了些许,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温疏心里一喜,快步上前,她拨开那些缠绕的藤蔓,侧身一闪,进了洞中。
洞内,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仔细瞧去,地面还算干燥,温疏环顾四周,找了块看着较为平整的石头坐下。
她伸手解下身上的斗篷,用力拧了拧,随后将斗篷挂在一旁凸起的石头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静静望着洞外如注的大雨,思绪纷飞,想起此前在余眉处看到的。
雨势愈发凶猛,天地间被一层厚重的水帘严严实实地笼罩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匆匆进了山洞。那是一个女子,浑身湿透,发丝紧紧贴在脸颊上。
女子身材修长,看到温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友善地笑:“还好这里有个山洞,不然可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温疏见对方无恶意,礼貌点点头。
女子走到温疏身旁坐下,一边拧衣角的水,一边说道:“这场雨下得突然,你也路过在这儿避雨的吗?”
温疏:“嗯,恰好走到此处,就进来躲躲。”
女子十分善谈,拉着温疏天南海北说了一通,她自称墨隐,云游到此地。
两人不知不觉聊到了飘渺宗。
墨隐道:“你不知道,现在飘渺宗焕然一新,她们哪儿的首席叶时雨成了掌门,原本的代掌门,是叶掌门母亲的大徒生,现在像是路边的野狗一样。”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夜,两人就在山洞躲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洒在洞内,驱散了一夜的潮湿与寒意。
墨隐伸伸懒腰,整理一番衣物开始往洞外走,“小书,雨停了,我也该离开了。”
昨日两人相谈甚欢,温疏微笑点头,随口问道:“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不瞒你说。”墨隐眼中闪过一丝愤慨,“我得到一条消息,枕雪谷近来制作了一批丹药,她们在里面藏了噬心咒的符纸,你可知道噬心咒?”
温疏神情严肃起来:“自然。”
墨隐苦笑:“她们想以此达到控制人的目的,实在令人发指,我今日就要去捣毁她们一处存放这些丹药的据点!”
墨隐说得义愤填膺,不忘看看温疏,“我走了。”
“等等。”温疏叫住墨隐,“小友一个人。”
“嗯。”墨隐道,“此事非儿戏,我不愿连累他人。”
昨晚她们聊得不错,墨隐虽有心邀她同去,但原则不许她这样做...
“我与你同去。”温疏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墨隐:“唉?太危险了,你...”
温疏走到她身边:“小友有所不知,我与噬心咒颇有渊源,我亲人就是因为噬心咒...”温疏面上露出一抹悲伤。
“别难过。”墨隐安慰道。“那就走吧。”
*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浓云吞噬,这个时候是黑市最热闹的时候,各色灯笼次第亮起。
温疏看看这熟悉的地方,压低声音问道:“就是这里吗?”
墨隐眼中闪过冷芒:“千真万确,其中一个就是她们的摊位,专挑修为低微的散修下手。”
温疏眉头紧蹙,忽然被抓住了手腕。
墨隐目光警觉地扫过四周,“到了,就是前面那个挂着青幡的摊。”
温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正慢悠悠地整理着摊位上的瓶瓶罐罐,摊前的青幡上歪歪扭扭写着“灵丹妙药”四个字。
两人装作寻常的买家,慢悠悠地逛到摊前。
“两位道友,要买丹药吗?”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搓着手推销道:“道友,着丹药服下,保管你那道侣不再看旁人一眼。”
他这话是对温疏说的,显然他将温疏和墨隐两人当成了一对。
话音未落,一道雪亮剑光劈来,摊位“咔嚓”裂成两半。
是墨隐,不想和这人废话。
“不看旁人?”温疏也不装了,踩在翻倒的桌板上,风凉道:“是因为会变成傻子是吧。”
老者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就要逃跑,却被墨隐剑一横拦住去路。
温疏拾起一颗滚落的丹药,银针轻轻一挑,丹丸裂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符纸。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老者声音发颤,“多管闲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意思。”温疏指尖燃起青火,“枕雪宗什么时候改行当蛊修了?”
“你!”老者袖中突然甩出三枚毒镖。
墨隐挽出一个剑花,剑气及时挡住了毒镖。
老者见逃脱无望,决绝道:“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他话未说完,突然双目圆睁,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温疏有心阻止,已然来不及了。
*
又过了两日,一则枕雪谷谷主身死的消息传遍修真界,举世震惊。
某某城,客栈内。
温疏收到凌清心的信息,她只得去碧落谷一趟。
余眉的死是碧落谷的手笔,碧落谷和枕雪谷同属药谷,两家有世仇。
凌清心早早就来到了山门前等候,等目光触及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便接过身边徒生手上的斗篷,往前走了几步,亲自给温疏披上了。
温疏拢了拢,跟着凌清心进了门。
温疏问:“听说你们捉到了林禾?”
凌清心点头:“在后山,我带你过去。”
一路上,凌清心将大致情况同温疏说了。
“林禾她现在已经背叛她师傅了,将之前文昭在通玄宗的布局吐了个干净。”
凌清心顿了顿道:“她只是文昭在通玄镇临时收的徒生,被文昭蛊惑才走上了歧路,小疏你带了溯影石来,刚好查看一下林禾的记忆,看她有没有说谎。”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后山一处院落前。
尚且隔着一段距离,温疏便看到林禾坐于桌旁,旁边立着一碧落谷修士。
林禾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在看清温疏面容时神色一变,站了起来,往旁边女修的身后躲去。
温疏道:“唉,别躲啊。”
林禾缩着头,她身前的女修柔声安慰了她两句,她才没那么紧张了。
凌清心声音淡淡:“林禾,本座要用溯影石查看你的记忆,你可愿意。”
林禾乖顺点头:“自然。”
*
从碧落谷回来后,温疏又回到了那个客栈。
这日,温疏正在客栈房间内思索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听到敲门声。
“小书,是我,墨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温疏眉头微展,上前拉开了门。
“小书,怎么样,我动作快吧。”墨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房间。
温疏有些诧异:“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墨隐哈哈一笑:“看你离开的方向就知道了,我又四处打听了一番。”
温疏无奈笑了笑,“找我有什么事?”
墨隐收起笑容,一脸郑重地说:“小书,枕雪谷要为余宗主办追悼会了,我是来邀你同去的,余宗主在修真界威望颇高,各方宗门都会派人参加,你是散修,我想着这是你结识各路人士的好机会。”
温疏心中一动,转而又想起自己在那个地方的通缉令,难免有退缩。
墨隐又道:“这次剑宗宗主也出关了,说要来亲自主持这场追悼会,你知道吗?余宗主与剑宗宗主成容一向交好。”
温疏心里一凛,若是能挖掘出枕雪谷背后隐藏的势力...
*
温疏和墨隐随着人流进入枕雪宗。追悼会现场布置得庄严肃穆,灵幡飘动,哀乐低回。各方宗门的代表身着素色服饰,神色凝重。
步入枕雪宗后,温疏和墨隐便分开了。
就在温疏四处观察之际,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温家主吗?好久不见了。”
温疏抬眼看去,只见一女修朝她走来,女修面庞小巧精致,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眼眸中透着狡黠和狠厉。
温疏冷冷回应:“我为何来不得?倒是你,无端挑衅,是何用意?”
文昭冷笑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逼近温疏,低声道:“哼,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干的好事,余谷主怎么会在短短几天时间内两次遇害,别人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纠葛,我还不知道么?”
温疏目光如炬,直视着文昭。
文昭脸上闪过一丝阴笑,继续道:“怎么,我在通玄宗给你准备的大礼你还喜欢吗?”
想起岳安歌,温疏心中顿时涌起怒火:“你在各地散播噬心咒,为非作歹,总会有人治你的。”
“哈哈哈。”文昭心情愉悦,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有谁能治得了我?”
两人间气氛紧张,就在这时,人群突然一阵骚动,纷纷自觉让开一条道路,剑宗宗主成容被众人簇拥着,缓缓走来。
成宗主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袍角绣着银色的剑纹,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威严,她面容冷淡,眼神深邃而锐利。
她走到温疏和文昭跟前,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温疏身上,神色稍稍缓和,“你是小疏?本座好久没见你了。”
温疏恭敬:“成宗主。”
成容眉眼愈发柔和:“我与你父母是旧识,她们都是心怀大义之人,我作为你的长辈,理应对你多加关照,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定会帮助你。”
温疏一笑,她本来就长相讨喜,这样笑起来更显温顺,她不客气道:“成宗主,我看文大小姐就挺不顺眼的,她三番五次找我麻烦,希望您能帮忙解决一下。”
成容微微一愣,没想到温疏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略作思索后,成容面色一冷,下令道:“将文昭拿下,押回灵云宗,关到宗内禁闭室。”
各个用剑的宗门统称为剑宗,设置的剑宗宗主,甚至掌握着下属门派的生杀予夺之权。
护卫们得令,立刻上前,文昭又慌又急:“宗主,我母亲她...”
成容冷冷看她一眼:“你母亲可不希望你给她惹出这么多麻烦。”
文昭傻眼了,她作为灵云宗大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被强行带走了,临走时对温疏大喊:“我不会放过你的...”声音渐渐远去。
周围人见状,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突然,纷纷向温疏投来异样的目光。
温疏转头看向成容,淡淡道:“多谢宗主,如此一来,我倒是轻松不少。”
成容无奈笑了笑:“你满意就好。”
这时,一个侍从走上前来,恭敬道:“宗主,吉时已到,追悼仪式即将开始,请您移步主祭台。”
成容微微点头,再次看了温疏一眼,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转身朝着主祭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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