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和蔚沐吃完后正巧碰见蔚沐的舍友，孔凝也就没有和蔚沐一块回去。
孔凝打包了两盒小龙虾带回寝室，“吃吧。”
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后，孔凝就去收衣服打算洗澡去。
沈南溪今天码了一天的字，正巧脑子有些累，她躺在椅子上，瞧见沈南溪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两眼放光。
“孔大户，最近又去哪发财啦。”
“别玩烂梗，南溪。”余凌波瞧见孔凝的状态有不对劲。
按照平时，她肯定是猛地推开门，然后兴高采烈地说，“家人们，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想吃不，想吃叫老大!”
沈南溪跟他们说了孔凝去租房子的事情，大家都很理解，毕竟要不是华大大一不能出去住的规定，孔凝必定不会住寝室的。
难道说，今天孔凝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小孔啊~，你这回来的可真不巧，为甚我刷了牙啊！造孽呢造孽。”
“苍天，美味的小龙虾和起床再刷一下牙，这可叫我小乐如何抉择。”床上的乐岫悲伤哀叹。
“在小龙虾里特意加了泡面，你确定不吃？”孔凝露出狡黠的笑，在去往阳台的路上看着乐岫。
说罢，沈南溪已然扑向盒子，并迅速打开盖子，拿起筷子 ，夹起面条。
“朕来也！！！”
“沈贼，给我留一口啊！”乐岫的一只脚已经放在架子上，生怕沈南溪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
她最近算是看出来了，寝室里最能吃的就是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沈南溪。
“唉，这群家伙啊。”孔凝感叹完就走进洗手间。
水流从头顶而来，流经眼角。
孔凝闭眼，她仰着头，让水全部洒在她的脸庞，浸润她的发丝。
挺直的鼻子将水分流，浓密锐利的眉毛晕染得更为黑亮，睫毛的丝丝缕缕，被压塌，抖动。
水滴在地板的声音零零落落，恰如那起伏不定，波潮暗涌的心潮。
蔚沐是不喜欢她的。
她想过很久，蔚沐为什么变得不喜欢自己，可怎么也想不通。
初中时孔凝发现，蔚沐变得很奇怪，她有时躲避自己，不敢跟自己对视，好似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蔚沐变了，她不再是以前叫她孔姐姐的小哭包，她坚韧，勇敢，也不再爱说话。
她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而高中的时候开始，孔凝就明确知道，蔚沐是讨厌自己的，她故意打压自己，她什么都要跟自己比。
她竟然讨厌自己，孔凝想着，那她孔凝也要讨厌她。
凭什么只准蔚沐讨厌她。
可她，真的讨厌蔚沐吗？
是讨厌的吧，除了讨厌，还能是什么呢，孔凝想着。
今天只是迫于无奈的委曲求全，今天，只是...
都怪对手太柔弱！！！让人反倒不能下手抨击。
以后她才不要理蔚沐，最好也不要再见到那样的蔚沐。
出门后孔凝拿着毛巾在擦头发，看见三个吃成花猫的人，孔凝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走上前嘚瑟。
“怎么样，好吃不，看你们老大我多念着你们。”
“老岂家的小龙虾果然yyds！”乐岫乐呵地举着她的油爪子发言。
“孔老小，你今天租到房子了没？”余凌波乘机提问，孔凝洗完澡心情好似好了不少。
“嗯？老小？小龙虾呢。”孔凝挤脸，用眉毛暗示，做表情包状生气样。
“哦哦哦，不对，咱们孔老大。”孔凝这家伙，中二病还是有点留存，明明是老小，非要当老大。
还能怎么样，看在“赈济粮”的份上，满足她吧。
“那是！”孔凝扬着她的头，哼着歌要去她柜子里拿吹风机。
“房子找到了，等十一假期回来后我就去试住，当然了，会想你们的～”说起房子，孔凝对自己找的小窝还是很满意的，也期待以后的生活。
“呜呜呜——，相信我，也会想你的。”乐岫掩面用纸擦了下嘴。“真辣啊。”
“嗯？”孔凝眯起眸子。
“你瞧，她的眼泪哗哗地从嘴角流出来呢。”沈南溪大笑。
“来，多擦擦，就属你能哭了，能哭是福。”余凌波还很贴心地递纸给乐岫。
“绝——了——。”孔凝评价。
此夜以乐岫刷了三遍牙齿结束。
泡面带着蒜蓉味浸满了她的唇齿间，味道久久不去。
开学这么久，要论孔凝最讨厌的东西是什么，不是要排很久的麻辣烫，不是要早起的早八，不是闲课上老师滔滔不绝讲着他的精彩人生，不是宿舍楼底难舍难分的小情侣，也不是误选的室内体育课。
而是——校园跑。
到底是谁发明的校园跑，在校园各处打卡的孔凝绝望地想着。
她又不是要当运动员，还限制配速，简直离谱，那个一天三公里的最高限额也很阴险。
突然觉得，高中的时光也很不错。
至少，那时候只有蔚沐才会喜欢自愿夜跑。
孔凝跑到后门打卡的时候，隔着着老远看见在京大后门的蔚沐也在跑步。
果然，校园跑这个可恶的东西是不分学校的，最多分不同app。
孔凝打卡完就转身离开。
那边，蔚沐看着熟悉的背影停了下来。
孔凝这么正经的在晚上跑步，她很久没见过了。
上次，好像是高中的时候。
那是高一的时候，孔凝为了那个男生，哭着跑步。
想到这个，蔚沐的眼神变得狠厉。
*
高一要分科的时候，孔凝跟现在一般，已经开始不喜欢和蔚沐在一个地方了。
中二病的她讨厌不是第一的自己。
孔凝小时候常看电视剧，她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拯救世界的“天命之女”，身为世界主角的她，怎么能不当那个no.1。
鉴于初中时，蔚沐的突然回归，她只能当老二，但是还好蔚沐喜欢理科。
虽然文科零班和理科零班就在隔壁，但总归不是在一个竞争层面。
她选文科，蔚沐选理科，她们不就能当各自的第一了。
那时，孔凝是高兴的，她每次月考的时候也都如愿第一。
然而，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那天，孔凝顶着发烧也要继续考试，成绩出来，她竟然被第二的男生给超越了！！！
什么人呀，除了蔚沐，还没人能超过她孔凝呢！
孔凝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男生，就是那个小时候偷她积木，害得她哄了几天蔚小哭包的可恶小男孩——禹天骄。
听名字就知道他父母多宠溺他。
天骄，多冒昧啊，纯属碰瓷。
然而，禹天骄在一众富二代里面成绩还是不错的。
他是高二的时候，受不了打击才出国留学的，在此之前，也勉勉强强算孔凝的另一个“小对手”。
孔凝深以为耻，要不是发烧少做了三道数学大题，她绝不会是第二！第一不是蔚沐的那种第二！！！
那个月是孔凝的至暗时刻，她人第一次被除了蔚沐以外的人超越，为此，她难得晚自习课间的时候去“跑步”。
跑步是不可能的，孔凝去操场散步，散到一半就跑到体育场的座位上看蔚沐跑步了。
蔚沐是喜欢夜跑的，晚自习课间总要跑几圈。
“呜呜呜呜呜呜——，实在是不能理解啊，天才的我啊，怎么输给了禹天骄。”孔凝甚至叫葛姨做了个禹天骄的布娃娃小人，上面贴着对方的名字，想到的时候就打几下。
那个月，她每天上学路过百强榜，都会叹息一声，深情地盯着第一名的位置。
那是她孔凝，宝贵的第一啊，跟蔚沐名字并排第一的，该是她孔凝啊。
宝啊～，你等我一个月，下个月我会把你夺回来的。
而孔凝上课也会时不时恶狠狠地盯着禹天骄，本子上写满了禹天骄这个讨厌的名字，她甚至为了知道对方的做题方法以便取长补短，还会特意在课件的时候去问。
终于，通过孔凝的不懈努力，文科第一和第二好上了的八卦不胫而走。
更有传言，是孔凝爱而不得。
当然，也传到了隔壁班的蔚沐耳朵里。
蔚沐跑步的看见垂头丧气的孔凝，停下跑步，坐到她身边，把耳机塞到孔凝的耳朵里。
“就为了一个男生。”
蔚沐语调清冷，带着微不可察的怒意。
“啊？”孔凝没听清，她好像听见了什么男生，孔凝以为对方安慰自己没有得到第一。
“可是真的好难过。”孔凝再次化身怨气娃娃。
“他到底有什么不同？”蔚沐真不知道，这个从小就让她讨厌的男生，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孔凝这么喜欢。
“他是第一耶。”第一当然与众不同，禹天骄夺走了她的第一耶！说着孔凝眼睛亮起来，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眼神，她会把第一夺回来的。
竟然是喜欢第一名吗？
谁第一，孔凝就喜欢谁吗？
“没出息。”蔚沐递给孔凝纸巾，让她擦擦眼泪。
因为男生不喜欢自己哭，真没出息。
由此，蔚沐确认，孔凝是喜欢禹天骄的，原因是，禹天骄是第一，孔凝崇拜第一。
“谢谢。”中二病的孔凝想着，不跟自己争第一的蔚沐，果然还挺好的，
“孔凝，你好蠢。”想了想，蔚沐还是骂出来。
喜欢第一，不知道喜欢隔壁理科班的自己啊。
“你骂我？”孔凝感觉不可思议，从小到大这是蔚沐第一次骂她呢。
“嗯。”蔚沐坦然承认。
蔚沐转科，到孔凝的班级里去，并且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了当月文科第一。
喜欢第一是吧，那她要亲自去虐孔凝，让她正视第一的自己，从此只看得见自己。
只是她们的关系却变得冷淡起来。
孔凝确实正视了，那天之后，孔凝看蔚沐的眼神都越来越不爽了。
千年老二的孔凝，万年第一的蔚沐。
得利的只有原来的理科第二。
至于禹天骄，受不了两人越演越烈的卷，在怀疑自己的内耗中，终于受不了，出国留学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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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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