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栋梁的思维显然被墨离突然跳转的话题打断,他愣住,摇了摇头。
“那你们俩谁来解释一下?成为科学妖人的机会近在眼前喔,好好把握。”墨离回头对着花间弦和水杏说。
花间弦笑了笑,对墨离的调侃毫不在意:“先从Necromorphs,也就是尸变体开始吧,它是我们在死亡空间见到的所有怪物的总称。而Infector是一种类似蝙蝠鱼的纯种Necromorphs生物,它们负责将人类尸体转化为尸变体,具体做法是用嘴中类似注射器的毒刺戳入大脑,注射一种特殊的物质,我姑且把它称作遗传物质,在它的作用下,尸体将在短时间内迅速转化为尸变体。然而,它们一般不会直接注射活人,而会将活人杀死再转化。”
“这是因为活细胞中有什么对这种遗传物质有抑制作用,而死细胞则会在它的作用下迅速激活,变性,转化,增殖,被选择性地改造成各种模样。然而,活细胞的抑制作用并不够强大,且我们应该没有治疗条件吧?”花间弦问墨离。
“bingo~”
花间弦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的笑:“这就是重点。由于并不强大的抑制作用的存在,仅仅简单地碰触尸变体的□□当然没有问题,之前水杏也只是被腐蚀掉了些许死皮。但被Infector注射,转变成尸变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你知道一个人会怎样变成尸变体吗?”
张栋梁的脸上泛起潮红,在他开口前水杏抢下话茬:“科学妖人的名头还是一起担吧,不然感觉你要被孤立啊花间弦。拿最常见的镰刀怪举例,被感染的人会脖子前倾,全身佝偻,头缩到胸前,像虾一样蜷缩起来,你吃过虾吧?它们还会下颚退化,变成一大排凌乱的尖齿或者别的玩意,后背也‘噗噗’地沿着肩胛骨长出两个大镰刀,至于原来的手臂则会退化到胸前,和胸膛的皮肉黏在一起喔,有的看起来更像是从剖开的肚子里长出来的。腿的话,会变成走路不太稳当的内八,有时候还会从膝盖长出真正用来走路的‘足’,本身的脚负责挂在后面装饰。说真的有些恶心,也不是尸体最佳的利用方式。”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简单地比划,务必使张栋梁能完全理解尸变体的变异过程。这人刚才瞧不起谁呢?
“当然了,每个镰刀怪都长得很不一样,有的手会被扭到身后,从手心里冒出骨刺充当镰刀。还有的腹部内脏会变成触手,因为那种‘遗传物质’会尽可能让尸变体更具有攻击性——”
“混蛋,你他娘的就吓老子是吧!”张栋梁忽然冲过来,抓住水杏的脖子掐断她的叙述,一抬眼却对上水杏不怒反笑的面孔。感受到掌心里另一个生命的温度,他立刻松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刚才施暴的手,又,“什么,为什么?我没想……操!”
“都是你们这群家伙,不把我们的命当命!一个个的都知道外面全是这些吃人的怪物,咋都非要往里头钻!”张栋梁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低吼着,他的脸憋得通红,下一秒,张栋梁还没反应过来,怒气冲天的他就被一只纤细好看的手轻松提住衣领朝着墙上狠狠砸去。
“咚!”
沉重的闷响过后,血顺着张栋梁的鼻子流下来。墨离并没有放开他,妖狐的一只手看似轻轻压着张栋梁的后颈,对方却无法挪动一分一毫。她的狐尾抽掉张栋梁试图挣扎的手臂,清晰的骨裂声从对方刚才掐过人的那只手上传来。
“啊啊——!”他惨叫一声,刚才撞晕的头脑登时清明了几分,恐惧布满了他的脸庞。
“大叔,你让我有些生气了。”墨离的眼眸呈现杀气腾腾的亮金色,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五条看似柔软的尾巴中蕴含着可怖的力道,威风凛凛地彰显妖狐的绝对实力。
“张栋梁,请你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觉得我们在这里待着就是最好的打算,仅仅是因为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一路上你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没有戳穿你、抛弃你不是因为要给你留面子,仅仅是因为我尊重你的命。但你对我的决定不满,却不敢来和我叫板,而是向全队唯一负伤的另一个新人下手,一出手就想要她死!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把你这样一个不稳定又毫无用武之地的新人留在队伍里?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主动出击,我可以掰碎了解释给你听。神不会给我们一个完全安逸的环境,现在我可以把这里封死,几小时后就可能有一群蝙蝠怪突然从角落扑到你头上!几十只尸变体冲不破我的封锁,那上百只,或者变异的尸变体呢!贪生怕死,在这个死亡游戏里是没有活路的!而在这里,你唯一能依靠能信任的就是你的队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选择对队友下手的人更不可能有好下场!懦弱,刚愎自用,欺软怕硬,多照照镜子吧为人民服务的同志。看在你及时收手的份上,仅此一次,下次你失去的就不是一条胳膊了。”
墨离不加抑制的妖力一层层割在张栋梁的头上身上,他仿佛快要溺毙于海底,脑中不断回味着的并非妖狐的言语,而是他看见的一闪而过的真切杀意。他失控地颤抖着,这个女人真的会像扔抹布一样随手杀了他!
墨离忽然轻笑一声,所有的气势一瞬间收回,又恢复到了一个貌似无害的状态。她擦擦手,笑着说:“哎呀,我还是太温柔了,其他人不用我再解释了吧?”
张栋梁失去支撑的身体一软顺着墙滑了下来,抱着骨折的右手大口地喘着粗气。水杏对这几乎必然发生的情节没有任何想法,她只是摸着自己的脖子,若有所思地歪了歪脑袋,站起来小声对身旁正用衣袖掩着脸偷笑的花间弦说:“他可能已经被信标影响了。”
“是么?”笑够了,花间弦也回到正事上,“的确呢,这样的话,信标的作用强度比我想象的要大不少。”
“既然墨离姐还留着他,要不要做一点预防措施?”水杏蹙眉道。
“嗯,我会和苏琪冬说的。”花间弦点头同意。
“都休息好了的话就出发吧,花间弦,麻烦你带路了,水杏跟我走。泮,照顾一下彤彤。苏琪冬你带着张栋梁。”墨离并没有给张栋梁多少恢复时间,也没有让人去给他处理。而在场有医疗能力的人里,花间弦不会主动管一个废人,水杏更没有滥好心到这种地步。
花间弦又一次脱下木屐提在手上,走到前面:“那请各位跟紧我了。信标很可能被存放在舰桥,我们坐电车去就好。”
一队人鱼贯而出,花间弦带着众人一路七绕八拐往电车站台赶。没走几步,前方隐隐传来一叠声的尸变体嚎叫。花间弦难得变了神色,带着众人急转向另一边连接采矿处列车站台的通道,门刚打开一道缝,一柄骨刺就刁钻地从中挥出,被草薙剑架在花间弦额前一寸的位置。墨离连零点几秒的迟疑都没有,举起燧发枪轰碎了尸变体的胳膊。
一具尸变体倒下了……它的身后,会有数具尸变体站起来。水杏粗略一瞧,至少二十多只尸变体密密麻麻地挤在门后。
一万头草泥马在水杏心里奔跑,她听见墨离一边挥舞着蔷薇鞭抽碎尸潮一边吐槽:“什么时候尸变体学会悄没声息地诱敌深入了啊啊——”
“那个那个队长,左边也有尸变体的声音!很多!!”彤彤几乎尖利的声音响起,她的左边正是通往水培区电车站台的路。泮踹开尸变体抓着她的手臂,几乎强行把她扯到身侧的升降梯上。苏琪冬也推着张栋梁跳了上去,拦住了对方想要立刻按按键的手,转身用忍刀削掉周围的尸变体。
许是混乱中离门过近了,那扇传出嚎叫的大门悄然打开,门外新一波密密麻麻的尸变体相互拥挤着往方圆数百米唯一的活人们身边冲。“先上升降梯!”墨离护着花间弦和水杏踩上平台边缘,泮看准时机敲下三楼。上升途中墨离忽地跃起,踩着二楼递到脚边的骨刺极其灵活地翻身,如影视特效一样先一步落在了三楼平台上,鞭子顺着她的动作抽飞几个尸变体,清扫出一片小小的安全区。
长着蝎尾的Leaper(跳跃者)一前一后地从墙上跃下,形似蝎尾的下肢使它们移动速度极快,一眨眼就闪现到了众人身前。来不及多想,刚刚抵达二楼的病态少年跳到它身后,一脚跺在了对方的尾巴上,硬生生碾碎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泮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法,又是一脚踩断了哀嚎着的尸变体的手臂彻底使其失去活动力。
另一只Leaper此刻也被解决,趁着其他尸变体还没爬上来,墨离又一次摸出了一个西瓜。她单手抛了抛那玩意,不要钱似的灌入妖力后扔到尸变体堆中。
招不在老,有用则行。果肉和尸变体的碎骨碎肉齐飞,在一楼炸出了一片相对稀疏的区域。水杏忽然听到一阵毛骨悚然的爬行声,她抬头,猛然和几张青黑的变异婴儿脸对视,惊呼道:“是伏击者!”
“苏琪冬影分身带四叶草!其他人跳下去,跑!”墨离用狐尾卷起彤彤,裹住了女孩的尖叫声,踩着栏杆一跃而起扑向另一头的通道门。长久的默契让苏琪冬立刻明白墨离的意图,他飞速结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青年出现接住墨离扔来的四叶草,从本体腿上拔下几管炸弹向着尸变体堆里杀去。他的真身也抓起泮的肩膀,带着对方奔向上层。
剩余的花间弦、水杏、张栋梁三人组则第一时间按电梯下楼,下降不到一半水杏就率先跳下,花间弦紧随其后,趁着大量的尸变体被苏琪冬的影分身吸引,两人对视一眼直接向采矿区通道奔去。张栋梁脸色阴沉,对尸变体怒吼着死命开枪,倾泻弹药竟真的为他抢出一个时机使他踉跄着勉强跟上。有剑道高手和草薙剑开路,三人成功找到机会钻进了通向车站的电梯,一路向下将尸变体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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