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栩清开了一下午的总结会,他刚回国,需要安排的事很多。
会议结束,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陈栩清拿上西装外套就走。
周屹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却安下心来。
他感觉陈栩清,再一次活过来了。
陈栩清没开商务车,他让司机下了班,自己开私家车去找林秋岁。
他怕林秋岁已经下了班,一路上可以说是火急火燎的开车。
终于到了摄影馆,他见里屋还亮着灯,提着的心安定下来。
陈栩清走到门口,他看到林秋岁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
手上还时不时点着鼠标,应该是在看下午拍摄好的照片。
“林秋岁。”陈栩清轻声开口。
林秋岁转头就看到了陈栩清。其实她早就到了下班时间。
陈栩清进屋,“我来晚了,公司事多。”
林秋岁装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也没有在等你。”
陈栩清见整个摄像馆只有她一人,就拆穿了她的谎言,“那其他人呢?”
林秋岁结巴解释,“他们……我看他们今天太累,就让他们回去了。”
“走吧,去吃饭。”陈栩清要去关电闸。
“等一下!我电脑还没保存。”林秋岁忙去拉陈栩清的手。
触碰到陈栩清的那一瞬间,林秋岁有一刻愣神,她又猛的松开手。
陈栩清轻笑,“这么迫不及待想牵我?”
林秋岁背过身去,“我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那你刚为什么要来拉着我手?”
“我只是怕电脑被关掉了。”
“那你可以去保存。”
“来不及啊,”林秋岁皱起眉,“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谁想拉你手啊。”
林秋岁一顿输出之后,陈栩清安静下来没再逗她。
空气陷入沉寂,林秋岁又感觉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她边关电脑边想等一下怎么缓和一下气氛。
“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懂了。”
“终究是不爱了。”
陈栩清缓缓地说。
“?”
林秋岁简直拿这人没办法,她语气稍微好了点,“陈栩清,你别胡闹。”
“那你还爱我吗?”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林秋岁已经在心里骂陈栩清几百遍了。
“不爱。”林秋岁绷着脸说。
陈栩清直直的看着林秋岁,唇线渐渐拉直,“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林秋岁又拿破罐子破摔那套对付他。
陈栩清没再说话,他转身走了,只留给林秋岁一个背影。
林秋岁叹口气,收拾好东西之后走出门,就在她以为陈栩清被她气走时,她看到陈栩清在路边抽烟。
烟雾随着他的呼气徐徐上升,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林秋岁看出了一点落寞,在陈栩清身上。
陈栩清侧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秋岁,他把烟丢到垃圾桶,“去吃饭吧。”
“你怎么没走?”林秋岁走过去。
“走什么?”
“我以为你刚才走了。”
空气中烟草的味道还没有散尽,林秋岁听见陈栩清说:“你还在这,我能去哪。”
上车之后,林秋岁发现陈栩清换了辆车:“今天上午的那辆呢?”
“那是上班开的车,现在是我下班时间。”
林秋岁打趣,“你是老板,还分上下班啊。”
“那现在我是陈老板,你是林秘书?”
熟悉的称呼再次听到,没想到是时隔七年。林秋岁没再说话,把头偏过去看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嘀咕,“谁是你秘书。”
到了餐厅,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了双人桌。
陈栩清自然的把菜单递给林秋岁,“给。”
林秋岁心如乱麻的点完菜后,陈栩清帮她用热水冲洗碗筷。
她没作声,静静的看着陈栩清。他眉眼间还是存在着一丝戾气,只是他对林秋岁很纵容,就不那么容易看出来。
二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提往事,就好像他们都忘掉了一样。
“陈栩清。”
“嗯?”
“没事。”
林秋岁突然想叫他的名字,听到他的回应后,又觉得很安心。
陈栩清照常给林秋岁夹菜,她夹什么林秋岁就吃什么。
店里推出了一款新的酒饮,林秋岁想尝尝,陈栩清就给她倒了一杯。
他以为林秋岁酒量还行,就没管她。谁知道林秋岁不做声的喝完后,意识开始不清醒。
“陈栩清。”
林秋岁忽的开始掉眼泪。
陈栩清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他放下筷子到林秋岁身边蹲下,“难受吗?”
林秋岁身子向前倾,张开双手环住陈栩清的脖子,“难受。”
“哪难受?想吐?”陈栩清拍拍她的背。
林秋岁闷闷的说:“心难受。”
陈栩清动作一顿。
“我回来了。”半晌,陈栩清沉声说。
一顿饭吃完饭,陈栩清开车没喝酒,他倒是带着一个醉鬼出了餐厅。
他让林秋岁在车的后排坐好,自言自语,“以后我不在,你敢喝酒就完了。”
他刚走之前看了眼酒瓶,那款酒才十几度林秋岁都能醉,要是度数再高点,那还得了。
陈栩清弯下腰轻声说:“林秋岁,你住哪?还在原来的地方吗?”
陈栩清不确定林秋岁现在有没有跟父母住一起,他也不敢贸然送林秋岁回以前的小区。
林秋岁没理他,陈栩清没办法,只能先开车回自己的公寓。
到了公寓停车场,陈栩清抱着林秋岁下了车。
林秋岁喝醉之后很乖,也不闹,陈栩清轻松抱着她回了家。
到了家,陈栩清才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女士拖鞋,他只能先让林秋岁穿男士拖鞋。
“啧。”事发突然,他没有准备,看来要在家添置一点女生用的物品。
陈栩清让林秋岁在沙发上躺下,自己去冰箱里找蜂蜜。
这罐蜂蜜还是周屹给他买的。周屹想着他应酬多,喝蜂蜜能让胃好受点。
陈栩清拿出锅起火烧水,他没注意林秋岁摇晃着走到他身后。
林秋岁从身后抱住陈栩清,她抱的很紧,像是怕陈栩清下一秒就会跑掉了一样。
陈栩清身体一顿,他愣在原地。
林秋岁委屈的掉眼泪,“陈栩清,我想你。”
她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刚和陈栩清重逢时,她也曾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她只要看到陈栩清,她的内心告诉她,她还喜欢他。
林秋岁本不是什么会伪装的人,不如就正视自己的内心。
陈栩清转过身,轻轻用手蹭掉林秋岁眼角的泪。看着她泛红的双眸,陈栩清终于知道我见犹怜的意思。
灶上的水开始沸腾,陈栩清只能先关火。他说:“先去外面等我?我给你煮蜂蜜水。”
林秋岁依然抱着他,“不。”
陈栩清没法,他就让林秋岁一直抱着他。五月的榕城,天气已经开始燥热,他在家只穿了一件衬衫。
林秋岁的手臂挨着微薄的面料,他感受到林秋岁的体温。
陈栩清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煮好蜂蜜水,陈栩清把林秋岁的手掰开,“别烫到你。”
林秋岁抱着他,他真行动不便。
走到客厅后,陈栩清在沙发上坐下,林秋岁就挨着他。
“还烫,等会儿喝可以吗?”他跟林秋岁商量。
“嗯。”林秋岁乖乖的点头。
陈栩清伸手拉过林秋岁的手,玩弄着她的手指,低声说:“林秋岁。”
“嗯?”
“我也想你。”
陈栩清说完后,下意识抬头看林秋岁的反应。
林秋岁似乎清醒了点,她没说话。
“我不会耽误你的。”
半晌,林秋岁说。
董洛的话还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陈栩清心一紧,他知道当年董洛的话,在林秋岁心里一直是一个疙瘩。
林秋岁说完话,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怀抱,未尽的语言被淹没在亲吻中。
微凉的舌贪婪的摄取她的气息,用力的探索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他们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林秋岁忘记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她顺从的闭上眼睛。
陈栩清把林秋岁扑倒在沙发上,他强大的气息侵略着林秋岁,林秋岁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们感觉,这七年来,尘封的心脏再一次猛烈的跳动起来。
只有抱紧双方的那一刻,他们才真实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林秋岁感觉有一滴水,滴在了自己的锁骨处。她睁开眼,那不是水,是陈栩清的泪。
陈栩清眼角还有未滴落的泪。七年前分手那天他没哭,到了国外他没哭,可现在,和林秋岁重逢后,他们再一次说着“我想你”时,他哭了。
林秋岁抹去陈栩清的泪,陈栩清顺势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你不要哭啊,陈栩清。”林秋岁轻声说。
“你哭我也想哭。”
陈栩清声音低哑,“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的么?”
他喉咙发干,像个迷路的孩子忽然找到回家的路。
林秋岁说:“我不想耽误你啊。”
陈栩清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他上午陪周屹去了医院,手机关机时林秋岁还是好好的。
可当他回家充上电之后,就听见林秋岁说分手。
那晚他打车离开榕城,感觉自己只剩下一个躯壳,疲惫不堪。
出国之后,他独自生活,在哪都是一个人。
那段时间,他边上学边偷偷建立公司,忙的魂不守舍。也只有繁忙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外诉说过自己的来时路,他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能懂你的心酸。
在林秋岁面前,陈栩清也不用故作坚强,于是他就把这几年积攒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林秋岁摸了摸陈栩清的头发,“陈栩清。”
“嗯?”
“这几年,你有喜欢过别人吗?”
“没有。”
陈栩清怕林秋岁没听见,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没喜欢过别人,林秋岁。”
“我说过的,如果爱上别人,我就去死。”
林秋岁忽的笑了,“我不允许你死。”
“好。”
两个灵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碰撞,就此,两颗脆弱不堪的心,找到了灵魂的栖息所。
*
第二天起床后,林秋岁看到陈栩清在厨房做早餐。
陈栩清看林秋岁起来了,“我买了新牙刷,在浴室。”
“好。”
林秋岁洗完漱,陈栩清的早餐也做好了。
“三明治?你居然会做这个。”
陈栩清给林秋岁到了一杯牛奶,“之前在国外学的,尝尝。”
林秋岁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好吃。”
陈栩清在她对面坐下,“等会儿我送你去工作室。”
“那你呢?”
“我去公司。”
“哦。”
林秋岁想到董洛的公司开在国外,那这是分公司吗?
陈栩清见她欲言又止,就笑道,“你想说什么?”
林秋岁犹豫了几秒开口,“你怎么回国了?他们的公司不是在国外。”
陈栩清垂下眼,“这是我自己的公司,我自己开的。”
“那……”董洛的公司怎么办。
陈栩清知道林秋岁的意思,他不在意说:“我没管。”
“哦……”
“那他们不会再逼你了吗?”
“他们管不了,现在是拿实力说话的时代。”
陈栩清的公司不是横空出世的,是七年的厚积薄发。董洛知道陈栩清背着她建立了一个商业大楼后,起初她是震惊的。
她知道他的儿子有能耐,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韧。
后来,董洛想通了。她也没能力去再逼迫陈栩清做什么,他是那栋商业大楼的主宰者。
林秋岁柔声说:“陈栩清,辛苦了。”
别人都在赞颂他的过人之处,可林秋岁却关心他累不累。
陈栩清浅浅的笑了,“都过去了。”
“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只要想起你,我就会重新爬起来。”
“林秋岁,你是我前进的动力。”
“我那时就想着,只有腰板足够硬,才能带着一切回来见你。”
*
饭后,陈栩清开车送林秋岁到了摄像馆。
陈栩清没下车,他把车窗降下来,“记得想我。”
林秋岁酒醒之后,没像昨晚一样黏人,她说:“想你个头。”
陈栩清轻笑,她还是老样子。
陈栩清驱车离开后,他才想起和林秋岁没有留联系方式。昨晚光顾着煽情,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陈栩清今天的工作很忙,林秋岁也有好几个拍摄工作,两人一天都没有见面。
晚上,林秋岁为庆祝完成了一个大单,请摄影团的成员们去聚餐。
陈栩清到工作室时,门已经锁了,他没办法,只能找到了那个工作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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