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栩清开车送林爸林妈回去。路上荣娟说：“岁岁，你现在和小陈住一起？”
林秋岁脸一红，她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和男朋友同居生怕父母发现。
“对。”陈栩清替她答。
她坐在副驾驶，瞄了眼正在开车的陈栩清，他表情比自己正常多了。
荣娟也没再问，她转口说：“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妈，”林秋岁出声制止，“这才哪到哪。”
林爸林妈提前进入了退休生活。他们在超市招了许多员工，有时间林泽城就带荣娟到处旅游玩。
“爸妈不是无聊嘛，你生个娃娃我们还能帮你带。”荣娟解释。
其实陈栩清也想听听林秋岁的想法，他没说话。
林秋岁低下头揪着裙子的面料，“我还不想生孩子。”
“总感觉我自己还没长大，就要成为一个母亲了。”
她跟陈栩清从来没提过孩子的事情，每次安全措施也做得很好。要不是荣娟提着一嘴，林秋岁还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陈栩清想不想要小孩。
林泽城笑笑，“岁岁不想生就不生了，你妈也是随口一说。真要怀了，爸妈还担心你的身体。”
陈栩清也接着说：“叔叔说得对，生孩子很遭罪的。”
“嗯。”林秋岁点点头，这个话题也没再提了。
把林爸林妈送回小区，陈栩清驱车离开。
林秋岁困意上头，倒在座位上眯了一会儿，再睁眼已经到了停车场。
陈栩清像往常一样下车后牵着林秋岁走，他面色正常，但林秋岁总感觉他心里憋着事。
到家后，陈栩清从阳台给林秋岁收下睡衣，“去洗澡？”
林秋岁接过睡衣，“好。”
洗完澡后，林秋岁见陈栩清在阳台抽烟，她慢吞吞走过去。
“陈栩清。”
“嗯？”陈栩清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林秋岁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她纠结的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
林秋岁抬起头问：“你是不是因为，我不想要小孩生气了？”
陈栩清第一时间否定了，“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就是看你后来的脸色不是很好。”
“我不是不想和你生小孩，我就是没做好准备，”林秋岁声音越来越小，“如果你想要，我们就不戴了。”
一阵凉风吹来，林秋岁的头发被吹到脸上。陈栩清伸手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要戴。”
“嗯？”林秋岁抬头看他。
陈栩清声线很轻，“我是怕。”
“怕什么？”林秋岁不明所以的说。
“怕你不想生小孩的原因是，怕我会照顾不好你。”
林秋岁神色一顿，她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她还没出声解释，陈栩清又说——
“岁岁，我是第一次当爸爸，做的不好的……我会学。我会照顾好你，你相信我。”
“还怕你当了母亲之后，就没有小女孩那种天真的心思了。我不想你被孩子束缚，我想你一直做自己。”
林秋岁听后，内心一暖，原来陈栩清考虑的，比自己想的还要多。
“我没有，我只是想再玩几年。”林秋岁笑了。
“跟你的二人世界我还没过够呢。”
“我一直都相信你，你总能把我照顾的很好。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怕，因为我知道，”
“在你身边，我可以一直做自己。”
陈栩清也笑了，“好。回屋吧，外面起风了。”
*
第二天，林秋岁去了趟摄影馆。
今早林秋岁一来，季初就看到了她无名指上闪亮的大钻戒。一个客户来摄影馆找林秋岁，她似乎和林秋岁挺熟的，“林老板嫁人了？”
林秋岁甜蜜一笑，“嗯，昨天他向我求婚了。”
客户也笑着说：“结婚记得给我发请帖哦。”
“好。”
提到那个男人时，林秋岁满眼都是幸福。季初在一旁听着没说话，他不自主的又看了眼钻戒，它高傲的享受着他人的目光，一看就价格不菲。
待客户走后，季初故作轻松的问：“姐，你要结婚了？”
林秋岁心情好，她笑盈盈的回，“对呀。”
“我读大学那年，刚入校就喜欢上他了。你之前见过他几次，别看他对你们冷冷的，刚认识的时候，他对我更不耐烦。”
明明是在吐槽陈栩清，可林秋岁却带着笑。
“后来我把他追到了，厉害吧。”林秋岁的语气变得骄傲。
“什么慢热难追，还不是被我拿下了吗？现在我说一，你看他敢说二吗？”
林秋岁自顾自的说着，压根没注意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
“真的吗？”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秋岁倏地起身，“你走路没声啊。”
陈栩清把一杯乌龙茶塞到林秋岁手上，“是你说的太投入了。给，你爱喝的乌龙茶。”
季初内心一颤，想到上次给林秋岁买奶茶，他都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
终究是自己出现的时间不对，他们早在年少时期就彼此了解了。
林秋岁接过说了句谢谢，随后又说：“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公司没什么事就来了，”陈栩清撇了眼季初转身，“外面等你。”
“好嘞。”林秋岁应他。
林秋岁拿上小背包对季初说：“那我就先撤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电闸哦。”
“好的姐。”季初挤出一个笑容。如果是陈栩清这样笑，林秋岁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他是装的。
可他不是陈栩清，林秋岁的心也不在他身上，自然不会发现他的笑容是伪装的。
出了工作室，陈栩清的车就停在门口的路边，他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林秋岁发现陈栩清换车了，她走过去，“之前那辆呢？”
“开腻了。”
知道这位人财大气粗，林秋岁也没说什么，她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陈栩清也没着急开走，他把胳膊搭在窗户边，一支未燃尽的烟还在灼烧。
“什么时候领证？”陈栩清从口中呼出口气。
林秋岁回他，“户口本还没拿呢。”
陈栩清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他头扬了扬，“打开。”
林秋岁打开副驾驶的抽屉，里面有一个红色小簿。林秋岁拿起来看，封面上印着“居民户口本”几个字。再翻开，林秋岁看到了自己的信息。
“你……”她惊讶的看着陈栩清。
“什么时候去拿的？”
陈栩清低头笑笑，“昨天接叔叔阿姨来的时候顺便拿的。”
“顺便？”林秋岁重复，“老林这么好说话的吗？”
陈栩清昨天早上就到了林秋岁父母的家，他提着一堆东西上门的时候，林泽城起初还是蒙圈的。
他上次见陈栩清还是七年前，这下猛一再见，他还没认出来。
“叔，我是陈栩清，突然过来打扰了。”陈栩清说。
“哦哦小陈，之前来找岁岁的那个小伙。”林泽城想起来了，侧身让陈栩清进屋说。
荣娟恰巧也在家，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林泽城见陈栩清这个拘谨的样子，加上他提了很多东西来，心中或许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荣娟先说话，“小陈，你这是？”
陈栩清好整以暇，双手放在腿上，“叔叔阿姨，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果然和心中想的一样，林泽城瞳孔动了动没说话。
陈栩清手在轻微的抖，他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生意场上与他人谈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面对生意场上的事，他向来都有十足的把握，现在却在提亲时心慌。
荣娟问：“你和岁岁，在一起多久了？”
林秋岁大一时，荣娟和陈栩清见过几次面。但她问林秋岁时，林秋岁支支吾吾说是同学，她也就没再问。
后来某一天，荣娟突然想到陈栩清，就随口问林秋岁他的近况，林秋岁这次什么都没说。
陈栩清开口，“大一时我出国了，林秋岁和我……分开了。”
“前段时间我回国，我去她的摄影馆又见到了她，我们和好了。”
一直没说话的林泽城出了声，“岁岁这孩子小脾气多，你受不了的。”
陈栩清低头笑了，“我觉得她有小脾气的样子，很可爱。”
“她习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乖巧的样子，只有她在我面前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时，我才觉得，她已经当我当成她的家人了。”
最真实的林秋岁，是任性，是傲娇，是一顿输出把你说的无言后在那得意地笑。
林泽城刚才是故意说的，为的就是想听听陈栩清怎么回答他。
“我们只有岁岁一个孩子。”半晌，林泽城说。
“我知道的叔叔，我也只有一个林秋岁。”
荣娟突然想到什么，她说：“岁岁知道你来吗？”
“我还没跟她说呢。”陈栩清笑笑。
“我打算今天下午向她求婚，想邀请叔叔阿姨去现场。”
林泽城神色一顿，他默不作声拿出手机。
之后，他打通了一个电话，响了几秒那边接通了。
“喂爸？”林秋岁的声音在那边传来。
陈栩清听到林秋岁的声音后，他不知道林泽城要干什么，只能安静的听着。
林泽城沉声说：“闺女，听说你谈恋爱了？”
那边静了几秒，“你怎么知道的爸？”
林泽城没答，他又说：“如果那小子要娶你，你怎么办？”
这回林秋岁倒没有犹豫，她回答的爽快，“那我就嫁给他啊。”
陈栩清扬起嘴角。
林泽城瞥了眼陈栩清，继续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不行，爸不同意你们结婚，那孩子什么人品你清楚吗就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林秋岁反骨上来了，“他对我很好，你们才是不了解他的，我就要嫁给他。”
“改天我把他给你们领回去见见，你们会喜欢他的。”
又说了几句，林泽城挂断电话。他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你都听见了，那孩子铁了心要嫁给你。”
陈栩清点点头，他还是想得到林爸林妈的肯定，“那您们……”
林泽城笑笑，“那通电话，我故意打的。就像岁岁说的，我们不了解你，只有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你，我们才知道她跟着你幸不幸福。”
荣娟也笑了，“你看她那没出息的样子，我们也就放心了。”
陈栩清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他终于通畅的呼吸。
荣娟进屋把林秋岁的户口本拿了出来，“这是岁岁的户口本，一定要对她好啊。”
陈栩清郑重的接过户口本，这只是一个小本子，他却觉得有千斤重。
从小区出来后，陈栩清坦然地笑了。
*
林秋岁听完后说：“难怪我爸当时莫名其妙不让我嫁，我还在想怎么办。”
她收起户口本，想到什么之后侧头问陈栩清，“那个，彩礼你给了多少？”
这是结婚前应有的礼节，她知道，陈栩清出手，彩礼肯定不会低。
“九千。”
陈栩清启动车子，把车开到路上。
“不信。”
“九万。”陈栩清改口。
林秋岁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她总觉得九万不是陈栩清的风格。
再问时，陈栩清什么都不说了，林秋岁只好给荣娟打去电话。
“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林秋岁提高音量。
林秋岁挂断电话对陈栩清说：“你疯了吗？”
陈栩清平静的说：“爸妈说了，让我把这些彩礼钱都汇到你的银行账户上，当做你的小金库。”
“娶你，应该的。”
林秋岁嘀咕，“现在叫爸妈，你还没过门呢。”
陈栩清笑着逗她，“那林老板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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