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养它吗？”
“其实我不想，可它不赖着走嘛。”熬了通宵，许咎就为了不打扰别墅睡觉的艺人。
这只猫应该是流浪猫。
怪冤的，许咎问了一圈居民们都说它是没主的流浪猫。
驾车回家，给橘猫买了粮食和小窝。
这猫估计有腿疾，走路一瘸一拐。
陈锦燃帮他抱着，不反对许咎的指令。
高中时许咎家不让养猫，但只要是他弟弟许继要的，家里就一定为许继实现。
不公平的对待，许咎司空见惯。
他就想养一只猫。
“你要给他取什么名字？”陈锦燃给猫碗倒粮。
“不要草率的。”许咎道。
陈锦燃对猫也很好，会揉猫的耳朵。
许咎说：“要不就叫远山？”
这个名字，他中意久了。
能逃出这个吃人的家，他希望能给自己换个名字。
许远山好，远山远山，长绵生机，志气壮阔。
“咎”这个字寓意不好，是咎害，扫把星。陈锦燃懂他的心结，一直叫他许小九，天长地久。
自己没做到的遗憾，那给“儿子”好了。
“还在想那时的事吗？”陈锦燃弯腰。
“没事。”
陈锦燃道：“你的咎，是许你无咎，永远无咎。你不是咎害，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幸运星。”
天空有几颗星，他几时也数不出。
陈锦燃对他好比长流山水，柳叶柳枝林景。
这种温柔他不适应不习惯，但来自陈锦燃，他尝试着接受。
“你知道我最近都在想什么吗。”许咎喉咙干涩。
陈锦燃前任助理在事后还恐吓许咎公司，许咎一直都在瞒。
“在想什么。”陈锦燃摸了把他蓬松的头发。
“我想了几百种拒绝你的方法，可我发现都用不上。”
陈锦燃面色一顿：“我刚才的话是不是让你感到不舒服。”陈锦燃转移了话题，酸涩的道，“我大概能猜到，所以我把解约…”
“别乱想，我的意思是……”许咎别过脸，“以后都不会拒绝了，我不想给我的青春留下遗憾。”
许咎正视他，夜色降临，两人被困在一片暗地。
“直白来讲，我们试试好吗？”
陈锦燃慌了。
他脊背一凉，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做了多少傻事。
他为什么会答应许继监视他，因为几个条件…
他看着面前难得温柔的面庞。
在综艺完结后的排期，陈锦燃有场仙侠古装剧，作为男一号出场。
许咎同排期，因为和陈锦燃的签约合作，他需要担任这部剧主题曲的编唱。
女一号筛选还没出来。
这意味陈锦燃要和别人演爱情剧。
许咎和他不是一个竞争行列，工作排期错开，综艺往后见面都不能保证。
许咎明天出差，在国外有签售会。
陈锦燃洗完澡，绑了浴巾出来。
“小九，前天签售伤人事件出结果了。”
许咎看了微博帖子，也知道。想砸艺人的是位私生粉，哪是私生，快赶上变态了。
娱乐圈的动荡怎样停息。
陈锦燃听许咎念帖子，困的打了个哈欠。
陈锦燃上床欲睡，许咎赶完文档。
拍摄后天，陈锦燃被后幕特邀，重回办公室。
下了雨，他打伞时耳边滴淋水滴，混与泥土的味道。
“你好陈导，我是许继。”
名字耳熟能详。
“什么事？合作的话，我就不接了。”
“哈哈哈你可能误会了，我是许咎的他弟，许继。”许继职业假笑，道：“不算合作吧，你帮我一件事，报酬丰厚。”
“我不缺钱。”
陈锦燃记得许咎和他说过这个非亲生的弟弟，许咎从小被领养。
这个家不待见许咎，永远苛刻、虚伪。
和吃人的深渊没区别，养母喜欢视奸，妄图掌握许咎的命运。
许咎反抗、撕扯，为自己活了一次，成为了娱乐圈乐坛的高人气明星。
陈锦燃坚持着基础素养，问：“什么要帮您？什么报酬？”
“报酬的话……你家父亲的遗产都会归你，你父亲怎么死的我也会告诉你。”
陈锦燃踌躇了。
他家情况也不好。
父亲离奇早死在他出国后，不知去向，靠他们娘俩打拼才有今天。
他太想知道了。
“什么忙要我帮？”
“帮我监视许咎哥，能录像最好录像，录不了就打字给我报时间和地点，我要清楚他的动向。”
“……”“你是私生？”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毕竟警察都解不了的离奇死亡，只有我知道。”
“不怕我报警？”
“报警又能怎样？我死不开口也好，你也一辈子别想知道了。”
无论如何，陈锦燃不会出卖许咎。
可威逼利诱，他竟有些心波动了。
高中相识的好友，大学时的恋人，五年相爱，四年分别。
走来的一路都不简单。
许咎不喜欢对他有所隐瞒的人，所以陈锦燃都说到做到。
那这次要食言吗。
隔天许咎便搬来和他同居了。
忙完一天所有的琐事，他躺在陈锦燃左侧，许咎手指玩着勾一缕长发，蜷成圈，轻微将头发制的“戒指”套进陈锦燃左手无名指。
陈锦燃装睡，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我愿意。”陈锦燃道。
“切……谁要娶你啊。”
许咎背身，盖好被子，“你以后可不准忘了我。” 陈锦燃去蹭他颈窝，去吻他手腕。
“为什么吻这？”
“因为四舍五入，我在吻你脉搏，吻你心跳。”
“瞎说……”许咎应和他，想索吻，又压下冲动情感。
“终于……我爱你，爱你的不完美，爱你阳光，爱你对我的一切的好。”陈锦燃贪婪吻上他侧脖。
【小九妈妈来看你啦！】
【这是我写的信，宝宝收下可以吗？】
机场乌泱泱全是人，围栏外，狂热的粉丝都顶着手机拍。
都是来接机的“酒杯”，还有站姐。
陈锦燃送他上飞机，他发觉许咎从来不爱穿短袖。
人海之中，他迷失了。
滋味不好受，陈锦燃没想过许咎这几年过的如不如意。
要是综艺后不经常见怎么办？
那就异地恋吧。
上飞机前，他们最后对视相笑。
陈锦燃把远山放在家，让沈助理提前去照顾。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你威胁许咎公司了？”
酒吧内，一个包厢门大开着。
陈锦燃做主桌，陈锦燃前任助理局促的站在圆桌旁。
薛止亦质问他前助理。
“犯法不至于，我们只是问问你。”陈锦燃道。
“怎么不能威胁？反正我后半生就栽这了！违法还能给我几口牢饭吃。”他前助理嘴贫。
陈锦燃甩出法律条款：“你的犯罪证据都在这，我没资格替许老师原谅你。”
“你让人捅我时，许老师当天帮了我很多，我是受害者，但他比我更累。”
“所以呢？”
“所以，你给许咎道歉。我不需要你的歉意，他需要。”
助理坐立不安，一拍桌子起立：“凭什么啊，他没实力打击我！”
薛止亦给她看截屏，一手叉腰。
桌上酒瓶反光，落在杯子。
“你还不明白当时舆论风向是怎么反转的吗？给他道歉，我要你实名道歉，你对他造成了很大困扰。”
许咎动用黑科技，算正当防卫。
当然许咎要是狠一点直接能把她社交账号黑了。
正常的，许咎不会这么办。
“原本你赔偿后这件事也就过了，私下还去找他是？”
他前任助理从未看过陈锦燃这番样子。只有工作不顺时偶尔见，但戾气严重至这种程度，她没瞧过。
她知道他和许咎间的恋情，也没胆往外传。
“我这是……”
“小女生家家，别干这种缺德事了，你年纪不大，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她动容了。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一样，所以性格孤僻，自卑。
“其实……是许继先生让我这么做的。对不起我绝对认错，回去就发视频！”
“你说什么？”
“我说……回去就发视……”
“你说谁让你……许继？”
女生吓得停嘴，薛止亦叫她不要紧张。
“是的，他拿我家人要挟我……他在国外，不犯法。可他就像什么都知道……”
陈锦燃满脑都是许继那晚给他发的短信。
那么多附加报酬，都在引诱他答应，签合同。
菜肴一口未动，陈锦燃提议说送那女生回家，薛止亦也出示警察执行证护送她。
毕竟陈锦燃好歹商业精英出身，面对国外合作他束手无策。
他问薛止亦有没有出国打算，薛止亦正好要找一位故人。
十一点。
备忘录，多了备注——许继。
许继要他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他照做了。
回到家，他接起震响的语音邀请。
“喂，许继先生，我想我们并不适合去做这种肮脏下流的合约。”
陈锦燃通宵决定下来，他不能这样“背叛”许咎。
“……我这是为了他精神健康好。”电流滋滋划过麦声，“我还可以加报酬，比如虞清黎，你难道真的不想得到所有情报吗？这些事放在警察那边根本没法……”
虞清黎……
虞清黎是陈锦燃朋友，吞枪死了前不久。
“你不会那么好心。”
许继那边音色低，快听不见。
“不想知道吗，可那都是你在意的人。算了吧既然你这么……”
“等一下。”
陈锦燃让他别挂电话。
许继吊着陈锦燃，又不想放过他。
陈锦燃不能放弃任何一边。
“那你要我监视他多久，不能超过两年。”
“我知道你不想让他发现，不久吧，也就一年左右？如果你不答应，会后悔的。”许继道。
那将会是陈锦燃对许咎唯一隐瞒的一件事。
许咎喜欢诚实的人，不喜欢别人骗他，更不允许是陈锦燃。
不能躲避，那不妨让时间去消磨。
“明天我让助理送一份合同你签了，视频除了你自己能看不能外传，合同作证要求都清楚写了。”
他拿起笔记本，放了一段偷录许咎睡觉的视频。他不知道许继要这些干什么。
两天后。
一辆出租车外，灰大衣配丝巾，长发拂面。
许咎在国外粉丝也不少，职业趋向国际歌手。
法国一家咖啡馆，他抬脚步入。
如他所想，许继在靠窗位，烟雾缭绕。
他吸了烟。
许咎厌恶他这样浪荡的不正经。
从许继的桌位可以直观看到埃菲尔铁塔，要是晚上，会更美。
“许继先生，我来有事想说。”
许继看上去很开心，调皮弯了弯嘴角：“哥哥。”
许咎不耗时间，开门见山：“我会给家里打补贴，可你们最近对我骚扰甚多，我很烦。”
“嗯，哥哥要留下来吗？”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许咎拒绝换话题，他要谈到最后。
“你嫌我烦？别忘了当时你离家的承诺，搞笑。”
许继看他像看什么好玩事物，咖啡没喝一口。
“多亏了你，这家咖啡店，我开的。”
许咎每月至少往家打六十万，每回这笔钱花都的极快，说没就没。
家里人不恼，赖着脸皮找他要了很多钱。
许咎道：“你也看到了，你有能力赚钱。”
“不是我说大明星，你记得代价吗？”
许咎要走，许继去拦他：“你会后悔的！你会明白背刺的滋味。”
许继拿起跑车钥匙，大发雷霆。
许多法国人看过这边，许咎喉结滚动。
他的签售会定档明天，还要回酒店找经纪人。他不能因为许继耍性子就拖延。
说不会法语是假的，前几月陈锦燃对他说的那句他还历历在目。
"Bébé, je t'aime. On se remet ensemble, s'il te pla?t."翻译是宝宝我喜欢你，复合好不好。
听的他是一阵头皮发麻。
许咎不知道，陈锦燃和许继已经有正面纠纷了。
陈锦燃瞒了他很久很久，很多天。
许继收到新一轮消息——他们之间的关系。
去签售会后当天拍了组正片，在埃菲尔铁塔下拍的。
许咎偶然有这样的空闲，就整了组营业美图。
酒店就如他长居的位置，他在酒店住的时间都比在家多了去。
陈锦燃：[宝宝宝宝在干嘛吖，宝宝宝宝我又想你辣。]
手机蓝光打在他正脸。
许小九：[拍照，远山呢？]
陈锦燃：[远山吃饱喝足睡觉啦，你呢？我想你想的有点睡不着。]
许小九：[……你让我怎么回你？有病去治。]
陈锦燃：[相思病捏，怎么治？]
许咎直接反手给陈锦燃改了一个备注。
备注标签：AAA.相思病患者。
AAA.相思病患者：[宝宝干嘛去了呀，吃饭了没，怎么又不回我T^T]
许咎确实没吃饭，节俭报备一条消息就选餐厅去了。
陈锦燃刚接广回来，就抱着手机不放，现助理正给他拆发型，配饰。
“嘟嘟——”朋友圈提示。
许继发的新朋友圈帖子：“和哥哥见面。”
配图是他开的咖啡馆，桌对面坐的是戴口罩的许咎，两人似在交谈。
陈锦燃心慌，后怕许继会跟他说什么。
说爱许咎是真的，说合作是真的。
只要撑过一年，他就清白了，不用瞒着他了。
陡然，微博一条关于艾特陈锦燃的帖子出消息。他微博不包括综艺，几乎没有别的会故意艾特他的消息。
当那条帖是许咎发出的时候，陈锦燃预料要完。
@许咎工作室：不是说好不骗人不隐瞒的吗？我嘎巴一下死地上了。
配图九宫格营业图，中间参杂一张个人签售会合照。
评论区：
【@山区大马喽：没错又是我抢着前排了，猫猫这么久了还在玩抽象吗？】
【@许咎工作室回复@山区大马喽：首先我虽然和陈导是合作关系，但你们爱磕我们也会尽力撒糖的，其次我不是猫猫，我是上面那个！上位！不是受！[小发雷霆jpg.表情包]】
【@好时光：出了什么事吗？还是公司在压热度啧啧啧。】
【@走了九年：来人啊谁骗他了，怎么嘎巴一下死地上了。】
……
这个艾特不是谁做的，是许咎当着网友粉丝面用帖子直接艾特，相当于直接diss他。
艺人除了官宣或剧宣、互动会这样发帖，不然就是要自爆大瓜。
可许咎说过不喜欢官宣，也不会官宣。
无疑就是在炒热度，最坏的可能是他知道陈锦燃联合许继骗他。
他忐忑不安，却配合互动：
【@陈锦燃私人账号：不好意思，这个上位我夺定了。】
今夜私信肯定满炸。
【@笨鸟先飞回复@陈锦燃本人号：不儿，虽然真是合作关系，但你知道这样会让我们染酒党磕死吗？】
【@无聊白日梦回复@陈锦燃私人账号：豹豹豹豹我磕到真的了，真没有人那么大胆……虽然是合作…要有流量你俩就必须给我成真！】
【@许咎工作室回复@陈锦燃私人账号：我认真问你，为什么骗我？】
许咎语气不似伪装，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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