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去酒店了,你怎么办呢?”
“我有胳膊有腿的,不用担心,这事事关你的前途,需要好好对待。华筑哎!知名国际大公司,很难进的。”
“可是,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孤独吗……”
“啧……你放心吧,施恪那家伙,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公司没事儿了,每周每天都回家陪我。我都烦了!你放心吧,我现在周围都是施恪,不会孤独的。我就是……”
他就是担心,贺骁会找到许吴丢的行踪啊。
许吴丢:“陶然哥,就是什么?”
陶然揉了揉一把头发,眼里难掩担心,却还是没有开口,他不想看到妹妹难受掉眼泪。
所以,能瞒着就瞒着。
他冲他眨巴眼,扯开话题,抬手摸着肚子:“就是我,会想你的,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会去看你的,想吃什么都跟我说。”
许吴丢点头,“好。”
陶然见她这副开心的样子,有关贺骁的时,还是没有说出口。
陶然还有点失落,“对了,上次约好要去步行街,却没想到天气突然不好,没去成。我听人说了,步行街有好多帅哥压马路的,啧啧,我俩算是没有眼福了。”
与此同时,外头的走廊发来不小的噪音。
管家王叔的声音传来,“老板,您手没事儿吧?”
许吴丢刚要笑,也察觉到了走廊外的动静。
陶然放下水杯,与许吴丢视线交汇,在听到施恪有事,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泛起涟漪来。
陶然先行一步,夺门而出,刚走出房门。
就看到不远处的走廊。
站着两个人。
施恪拔高的身高,很是显眼。
身边是王叔。
二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陶然,接连抬起头来。
那张面色苍白,俊逸无比的脸颊,一瞬间失去血色,施恪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带着一丝渴求。
他伸出手来,另一只手被玻璃碎片滑坡,鲜血哗啦啦的往下滴落。
施恪脸上,露出坚强之色:“然哥,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划伤了。”
陶然表情僵住,吓得眼睛瞪大,飞快地向他跑过来。
依稀里,陶然似乎爆了粗口,施恪看着陶然担心的眼神,不顾一切向他奔跑过来,心里很开心。
直到陶然冲到他怀里,脸色铁青,扯开嗓子,对王叔说:“快点拿医药箱!”
施恪眼里很是满足,顺势倒在陶然的怀里,那样的安心,“然哥,你的担心,我很开心。”
陶然听到施恪这句混账话,气得直骂娘:“你他妈的,是疯了吧!”
那一天,施恪流了很多血,血止了好久,总算是止住了。
因为这一次的意外,陶然的心,又软化很多。
陶然一心思扑在照顾施恪身上。
后来,许吴丢被施家的司机全程送去了下榻酒店。
等到许吴丢走之后,陶然当晚,来了电话。
当时,许吴丢正在酒店房间,准备设计方案。
陶然的声音,明显带了一丝疲惫:“栩栩,我本来想,送你去的。没想到,施恪这个臭小子,手受伤了,流血跟下雨一样,吓死我了。”
当时的情况,许吴丢不是没有看到。
她当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许吴丢放下手里的草稿纸,摘下眼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我知道,没事的。只不过,他这种情况,没有去看看医生吗?”
陶然百感交集,落下几个字:“他这是天生的凝血障碍。”
许吴丢震惊,“什么?”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病状,还是上初中学习生物的时候。俗称瓷娃娃,一旦遇到伤口,血会止不住的。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是,幸好施恪生活在一个权贵家庭,衣食无忧,压根不会受到伤害。只是,当许吴丢知道施恪患上凝血障碍这个病时,心里下意识地倍感震惊。
她依稀里记得,当初陶然做手术,遇上大出血,是施恪给他属的血。
“陶然,其实,你当年做手术大出血,是施恪给你输的血。他,没和你说吗?”
陶然咬在嘴里的烟,颤了下,随即掉在地上。
陶然脑子顿时嗡嗡的:“你说什么?”
许吴丢又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
许吴丢一时担心,于是继续问:“陶然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施恪出了事?”
陶然紧握手机,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久,才继续拿起手机,声音低低的:“没有。我就是,现在才知道,施恪他给我输血这事儿,他妈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属畜生的……当初,他对我那样,我也恨过他,只是现在才知道,当年他肯定也是怕我死了。我这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真不想失去他,真不想……虽然我的人生过得尤其操蛋,身边有他给我兜底,人生也不算太差。栩栩,”
“嗯?”
“我打算,试着,真正的,重新接受施恪了。”
许吴丢没理由阻挠陶然,毕竟现在施恪,是真的全心全意对陶然好。
“嗯。”
“可是,他从前并不是很好。”
“他现在在慢慢变好,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栩栩,你就当是我鬼迷心窍了吧。”
挂断电话后。
许吴丢放下手机,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被薄雾笼罩顶端的大厦。
脚下是小白和小灰在嬉闹,许吴丢蹲下身来,抱着两个小家伙。
晚上继续做设计文案,视屏会议讨论设计方案。
终于,到了给客户送几稿设计方案的那一天。
许吴丢坐在酒店一楼茶水室,准备等着老师一起去面见客户,等来等去却接到了老师生病的消息。因为连续性的降雨,来酒店下榻的第一天晚上,年近四十五岁的老师不小心淋雨生病,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好彻底。
万般无奈之下,女老师只好把相关资料交给许吴丢,托她独自去面见客户,确定最终的装修设计方案。
收拾好打印好的设计图纸,许吴丢放进包包里,随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便出了酒店。从酒店出发到目的地也就只有几十分钟的路程,但是因为下雨,许吴丢叫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坐上了车,按照老师发给她的会客地址。许吴丢满怀信心的前往。
似乎和往常一样,连续几日的阴雨天,空气都湿哒哒的,黏糊糊的,许吴丢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正是清晨将近八点整的时间。
大街小巷,霓虹灯下,没有匆匆行人,因为还下着毛毛雨。
空气凉爽,许吴丢深吸一口气,抬手拢了拢外衣,靠着窗户眯了一会儿。
不过多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许吴丢下了车,看着眼前修建完好的毛坯大厦。四周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商业区繁华区纵横交错,今天因为是周六,所以并没有往来的上班族。
许吴丢按照地址,走进了大厦一楼,从一楼电梯口上去,按下最高层的电梯按键。电梯里都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最开始闻着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电梯太高,时间久了,许吴丢总觉得心里头闷闷的。她抬起手来,额角已经沁出细汗了,掌心也是,好不容易等电梯到了。
许吴丢下意识地裹紧外套,提着公文袋出了电梯。
走着走着,身上有点怯冷,在绕过白色的走廊墙壁时,北面的冷风卷着湿漉漉的雨,接连往她身上灌。瞬间,许吴丢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浑身一震,那种感觉算不上好受,许吴丢心里也明白,自己这肯定是要感冒的前奏了。
自从疫情那段时间后,她身体的抵抗力就大不如从前了,只要是遇上生病,不到一两周是好不全的。许吴丢有些懊恼,昨天晚上不应该贪凉吃冰淇凌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心里想着这些,脚步很快到了7010
这里将来,会是几千平的大平层的办公楼。
说实话,许吴丢心里已经跃跃欲试了,她从未接手过如此大的装修设计案子。
吸了吸鼻子,她拢了拢风衣,目光所及就是办公楼的出入口。
大平层一眼望去,除去原本的承重墙,入目都是刺眼的白色乳胶漆墙面。
靠近落地窗户的地方被防护栏和安全网给罩住,解锁门安装完好,接下来就是细致的装修布局。
许吴丢按照约定,提前到了十分钟。
却没有见到跟她约定好的客户。
许吴丢百无聊赖之际,拿出卷尺,开始丈量整个大平层。
等到她量完之后,脚下白色的鞋子也沾了不少浮灰,她除了觉得有点冷之外,心里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在面对如此大的室内设计案子。
只是等她看清楚所有的房屋结构,再拿出图纸和笔仔细勾画原始结构图时,越觉得这个房屋的方位、构造,很是熟悉。所处在东南亚,这个房子的主人并没有采用当地的房屋构建风格,而是…更偏向于中式的风情。
喜欢中式风格,倒也说不上奇怪,但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客户所提供的房屋方位、构造原始结构图,以及对方所需要的设计风格装修摆放,和她之前所做过的一个室内设计方案奇妙的重合了。
许吴丢握紧测量纸,指尖按压其上,她抬眸,再一次打量整个房子。
除去必要的承重墙柱体、墙面、轻体墙外,四面都将采用玻璃和实木来搭载构建。
许吴丢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的脚步顿住,脚尖准备随时转过,想要离开。
天空阴沉沉的,窗户并未完全阖上,四面都是透光的玻璃,千万朵阴沉的乌云悬挂在高处,仿若要将这座拔高的参天大楼吞噬。
呼啦一声!西面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雷声轰鸣,吓得许吴丢肩微颤。那种感受,像是看了恐怖片的颤栗,手无意识的松开,数十张白色手稿伴随着席卷而进的冷风,顿时四处翻转,飞的无影无踪。
“唔。”许吴丢焦急的回望,忙伸出手来,想要抓住那些四处乱飞的手稿。
那一阵风,可邪乎了。
好不容易等风停了,窗外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起来,愈演愈烈。
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她蹲下身,本来就有点难受,蹲下来时,明显有些吃力。
白皙的手指刚触及到落在地上的手稿一角,眼前忽然压下来一道黑影,那人,胳膊很长,手指纤长,轻而易举,先她一步,捉住那乱飞的手稿。
许吴丢感到诧异,正疑惑,视线恰好落在那人的脚上。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她抬起头来,入眼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风声呼呼不间断,男人穿着黑色风衣,黑色衬衫,唇瓣殷红,面色像是被冷风裹住,没有一点血色。
他长身立着,眉眼里溢出的傲然和不羁,搭配那张何时何地都能令人挪不开的绝世容颜,惊讶的许吴丢,好久未缓过神。
再次看到许吴丢,漆黑的眸,泛起异样的光,他嘴里咬着烟,要掉不掉的,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漫不经心的:“好久不见。”
那一刻,仿若空气都凝固了,连同她的呼吸。
许吴丢明显大受震惊,僵硬在原地,她蹲在地上,而贺骁已经站起身,指尖夹着那张手稿,正好整以暇地低头回望她。
“你……”许吴丢的声音,依旧那般细小,微不可闻。
很明显的,声线颤抖。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在催促着自己,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才好。
下意识,许吴丢转身,准备逃离。
刚踏出去一步,手腕却被握住,她顿住脚。
手腕被贺骁握着,他慢慢向她靠近,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肌肤,对于许吴丢下意识地想要逃离,他早就有所预料到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许吴丢竟然会对他这么避之不及,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肯回答他。
他握着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越发深邃,“栩栩,见到我,你不开心?”
许吴丢感觉到鸡皮疙瘩正在冒出,肩止不住的颤了一下,想要逃离。
许吴丢:“……”
她咬紧唇,强忍着情绪,丢下冷冷两个字:“松开!”
那一刻,她的冰冷,漠视,隔阂,仿若冰冷的刺,尽数剜进他的肉里,让他难受,压抑,无计可施。
他开始害怕,更加不肯松开她的手,而是走上前,拼了命的,想要从后抱住她。
贺骁搂着她的肩膀,声音颤抖着:“你想都别想,老子找了你这么久。”
许吴丢全身僵硬,脸色苍白,眼里是强忍的愤怒。
在贺骁拥抱自己的那一刻,许吴丢心里,没有往日的喜悦,剩下的,只有恶心。
她试着用胳膊肘顶开他,说的话,直白又刺耳:“你找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你不要再厚脸皮反过来纠缠我。”
他手扣住她的双手,宽广的肩将她拥护住,往日骄傲眼高于顶的贺骁,在听到许吴丢这番刺激性的话语后,明显表情变得僵硬。喜悦不再,那双漆黑的眼里,只有无尽的占有和阴鸷。
可能是这七年的分别,将他磨砺重塑,他那些骄傲的底气早就被时光磨平棱角。
在自己费尽心思的安排设计第一次的重逢、在看到许吴丢满眼恨意的盯着他,眼里没有当初的喜欢后,生平不可一世的贺骁,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笑话,屈辱感瞬间遍布全身。这种滋味,不好受。
他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他的一腔喜悦,被冷水浇灭。
一更……
重逢,正式见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第35章 重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