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对着电话号码看了一遍，没错。
他开口：“你好，我是虞江。”
对面依旧是大着嗓门：“虞江？谁？不认识。”
虞江想了想：“你是小亮？”
“对啊，什么事？”电话另一端的祝小亮问。
“你在雨夜酒吧上班？”虞江又问。
“刚辞了，有问题？”祝小亮说。
虞江知道对面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但直觉他们有关系，于是直接开口：“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麻烦转告他，我想就昨晚的事道歉……”
“昨晚什么事啊？你谁啊？莫名其妙。”祝小亮直接挂断了电话。
“呼——”祝小亮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挂断标识，长舒了一口气，“我刚刚没露馅吧？”
许凌卓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完全没有，你贼牛逼！”
祝小亮嘿嘿笑起来：“还好你马上就要离开杭城了，惹到人也不怕，不过这个人感觉还挺客气，他怎么还要道歉？”
许凌卓是晚饭的时候，忽然想到虞江知道他在那家酒吧工作。
昨晚的事情越清晰，他就越是觉得理亏心虚。
而且，冲动是魔鬼。
早上他对虞江大打出手，然后拿走他的钱，就纯属十分过分了。
有点像是独自完成一场精彩绝伦的仙.人.跳。
他有点怕虞江回神之后，愤怒之下去酒吧找他。
许凌卓越想越担心，于是嘱托祝小亮，他昨晚在酒吧惹到了人，他已经辞职了，可能会联系上祝小亮，所以让祝小亮帮他兜着点。
祝小亮知道许凌卓刚去酒吧工作时，曾被人骚扰过，所以他下意识以为许凌卓又被骚扰了，于是他拍了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没多久虞江果然打来了电话，不过他说要道歉？
许凌卓不信，没准是骗他露面的把戏，他叹气道：“一言难尽。”
还好他没告诉虞江他的真实姓名。
祝小亮知道许凌卓这些年打工没少被欺负，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许凌卓的肩膀：“没事，离开杭城一切都好了。”
然后祝小亮转头就看到了钥匙柜上的钱包。
“卧槽？”祝小亮一把拿起那个钱包，“这是小马家的钱包，我姨妈也有一个，要大几千块，你哪儿来的？”
“啊？”许凌卓愣住，这着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估计是假的吧？”祝小亮顺手打开，“操，这么多钱？许凌卓，你不会是去抢钱了吧？”
许凌卓还在盯着那个钱包，反应慢了半拍：“这个钱包要几千块？”
钱包竟然比里面的钱价值还高？
“要是正品就是大几千的样子吧，”祝小亮随口说着开始翻看钱包，“诶，里面还有一张名片呢，这是金的吗？”
说着祝小亮就要上嘴咬，许凌卓趁祝小亮看到名片上的名字之前，眼疾手快一把抢了回来，他盯着这个名片，又看看那个钱包，身体不由晃了晃。
钱包肯定是真的，名片大概率也是金的。
他有些想要还回去的冲动。
但他完全不想见到虞江，一想到昨晚，羞耻感就涌上来，恨不得立刻找个缝再也不出来了。
正纠结着，祝小亮盯着他的眼睛问：“所以这个你是从哪儿来的？”
许凌卓回神：“昨晚帮一个大老板的忙，他要给我报酬，我就拿了他这个。”
也不算撒谎，虞江确实要给他报酬，他最后拿了这些。
不过省去了一些比较……复杂且漫长、让他痛并快乐着的过程。
祝小亮没多想，还给他出招：“这个钱包还这么新，卖二手估计也能卖几千块，你到时候找个二奢店卖掉，能抵得上你一个月工资了，就又能轻松一些了。”
许凌卓挠了挠头，黑发看起来有些呆，他原本的发色是棕黑色。
他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等到了北城我去问问。”
祝小亮又看了一眼时间：“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明天我送你去车站。”
许凌卓说：“谢谢啊。”
*
酒店顶层，套房客厅。
虞江按着额头看着面前的助理：“昨晚一个出租车你找了一个小时才给我回消息，那时候我都已经住进酒店里了！现在让你找个人，还是找不到！给你开的高薪是开到哪里去了？”
助理悄悄抬眼看了虞江一眼，老板今天脾气格外暴躁。
他又看了一眼虞江脸颊肿起的那一块，还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这或许是他暴躁的源头？
他是被谁打了？
助理有点委屈，昨晚找出租车他人远在北城，拼命联系也肯定不如当地人的人脉广。
找人就更委屈了，让他一个小时做几个方案几个PPT都可以，但找人实在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啊，都怪霸总小说太离谱，谁说助理是万能的？
而且虞江就只给了他一个名字、一段酒店监控视频，其他什么都没有，这城市那么大，人那么多，他去哪里找？
但他确实拿着高薪，只好屈服于老板的淫威。
于是他低着头又说：“我明天继续去找。”
虞江单手揉着额头：“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上午把合作方案给我。”
助理：“……”
又要熬夜写方案，老板简直不给他活路。
*
虞江原计划在杭城的出差时长是五天，已经生生被他拖到了七天。
他找遍了附近的酒吧，拿着监控里的视频问了很多人。
不少人都在这一片见过许凌卓，但没一个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酒吧的名字叫“小亮”，酒店经理也破例给他看了祝小亮入职的身份信息，这才发现来上班的确实跟身份证上不太像。
但酒店经理坚称这孩子是整容了，不然哪有男生长成这样呢？
酒店经理振振有词，那么好看，一看就是脸上动过刀子，还说他在酒吧见多了这种男孩子，就是专门来钓鱼的。
后来虞江又按着祝小亮的身份地址找到了他家，如今那里是一片废墟，杭城在发展，各处都在拆迁，身份证上的地址完全不存在了。
他给祝小亮打过很多电话，但祝小亮一口咬定不认识他，而且去上班的就是化过妆的自己，后来干脆直接拉黑了他。
虞江却知道许凌卓跟祝小亮就是两个人。
因为许凌卓的身份证在酒店入住时，信息能校验通过，那许凌卓这个身份就是真实存在的。
虞江想动用更多资源来找许凌卓时，北城来了电话。
公司出了些意外，他必须立刻赶回去处理。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找许凌卓，这些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一件事这么固执过。
虞江在飞机起飞后，低头看着整个杭城，重重叹了一口气。
下一章6年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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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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