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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元念卿一直提着心,生怕元红娇那边出差错。好在谢歙然特意把女儿拉在身边,稍不对劲就暗中敲打,这才安然度过。
饭后元念卿拿出家中珍藏的各地美酒,请众人品尝。本来乘景品酒是桩美事,谁知不知不觉间元红娇竟然和曹通他们拼起酒量,弄得酩酊大醉。
谢歙然虽然没有当众掉脸,但从命人把女儿强送回屋这点,就知道气得不轻。
酒局散去之后,送元谆德回去的路上元念卿歉疚道:“今天家姐有失礼数,若有冒犯还望你不要介怀。”
元谆德倒是不在意:“红娇是豪爽之人,我并未觉得冒犯。也告诉夫人不用在意,我看她似乎动气了。”
元念卿无奈摇头:“她惹娘生的气,让她自己去哄。”
元谆德笑道:“看来你们姐弟和曹家兄妹一样,都是小的替大的操心。”
“没办法,总不能全靠爹娘。”
“我倒是挺羡慕你们,兄弟姐妹之间无话不谈,吵吵闹闹也没关系。”
皇嗣之间不斗个你死我活已经算是关系融洽,他明白对方心中希冀与人亲近:“你现在都认了我和红娇,咱们不也是兄弟姐妹?”
元谆德欢喜点头:“没错!”
安抚好元谆德算是一块石头落地,可谢歙然那边也不能不管。转天一早他和白露去向谢歙然问安,一进院子就看到元红娇正头顶茶碗罚站。
“看什么看,快进去!”元红娇没好气地催促。
“你以为我想看?”他沉一口气走过去,“还不是得赶在你惹祸之前把话说清楚,不能仰仗邑王心胸宽广就肆无忌惮,小心祸从口出。”
元红娇执拗道:“本人都说不介意,你瞎操什么心。”
他就知道三言两语说不通:“你知道邑王为何来我这?”
元红娇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
“太后和宁妃娘娘新丧,他痛失两位亲人才到我这散心。就算他不介意,但作为身边人,你说话做事总该为他考虑考虑。”
一听这话,元红娇也回过味来:“你怎么不早说。”
“这话只能私底下讲,谁知道一天之内你就闹腾成那样。娘都给你眼色看了,还不知道收敛。”
“我也是开心,难得和大家聚在一起。在文州这大半年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回来喘口气。”
他知道对方在文州必定过得不容易,也不再赘言:“行了,我说的话你一定记住。”
“记住了。”元红娇趁机道,“你也去哄哄娘,别让她气了。”
“你怎么不自己哄?”
“她正眼都不给一个就把我赶出来,茶碗还是荣缨放的。”
他看一眼谢歙然那屋警告道:“你之后可老实点儿!”
“哦。”元红娇别别扭扭地应道。
“我先进去看看。”
他调整好心绪,和白露一起来到门口,谢歙然早就知道他们过来,命人直接开门。
两人进门发现谢歙然靠在榻上,脸色很不好。
元念卿赶紧上前询问:“娘,您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谢歙然招呼他们坐下,沉着脸瞥一眼窗外:“还不是有人嫌我命长。”
“姐姐天性如此,您犯不着和她置气。”
谢歙然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她在家里这么闹腾也就算了,可现在不是有邑王在?我一想到之后你们去文州路上她还是那副模样,就担心得睡不着。”
“您放心,我刚刚已经和她说明利害关系,她也听进去了。”
谢歙然怀疑道:“她真能听进去?”
“您还不知道她?虽然口无遮拦但是没有坏心,我告诉她邑王刚刚丧母丧亲,她也明白过来,知道不该乱说话。惹祸归惹祸,她从小就讲义气,对身边人都是好的。现在知道邑王的隐情,肯定不会再乱来。”
明白他都考虑到了,谢歙然脸色总算缓和下来:“只是苦了你,路上少不了替她善后。”
“她也就在家里随便些,出门肯定会变牢靠,不然爹也不会让她帮忙运粮饷。”
谢歙然苦笑:“但愿如你所说。”
见对方还是精神不济,他劝道:“娘,正好露儿在,让他帮您看看?”
谢歙然摆摆手:“他还要照顾你,让家里大夫过来就行。”
“家里的大夫不会用针,您若是头疼用针最好。我之前犯头疼,他两针就治好了。”
白露在一旁附和点头。
谢歙然见状也不再推拒:“那就让露儿帮我看看。”
白露立刻回去取自己的用具,元念卿则趁此机会替元红娇求情:“姐姐在外面站了不少时候,都站出汗了。”
谢歙然故意不接茬:“和她练功比起来不算什么。”
一条路不同还有另一条,他又道:“我还想找她问问文州的路途,您把她借我一会儿,之后再罚。”
“问路途的事就这么急?”
“问清楚才好做下一步打算。您也知道我喜欢早做安排,凡事往前赶。”
话说到这份上,谢歙然也不好继续驳他:“告诉她,这是看你的面子,再犯下次加倍罚。”
元念卿等白露过来,才出去拿掉元红娇头上的茶碗:“这只是暂时的,你再惹娘生气可是加倍罚。”
元红娇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小声嘟囔:“罚就罚……”
“还不长教训?”
“哎呀,知道了!”元红娇转身就要往外跑,“我去看看敏儿他们起了没有。”
他连忙把人叫住:“等等,把文州的水路山道图给我。”
“我差点儿忘了。”元红娇折返回来,跑进屋里拿出卷轴交给他,“你慢慢研究,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然后不等他说话,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元念卿回到屋里,等白露帮谢歙然施针完毕,一起告退离开。
白露注意到对方手中多了卷轴。
元念卿展开卷轴:“这是文州的水路山道图,我从元红娇那借来研究行程。”
他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怎么也得等京里的回复过来。”提到此事,元念卿有些焦急,“一切都要看人手是否充足,才能做出安排。”
回复至今没有消息,他不想对方烦心,就没有再问。
倒是元念卿反过来问他:“对了,娘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他摇了摇头,只是没睡好精神不济。不过谢歙然长期思虑缠身,导致脉象虚浮,气息不定,还是得及时调养。
他把这些写给元念卿后,对方担忧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最好是从日常起居下手,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像为元念卿调养那般面面俱到,于是他在元念卿手上写下“香膏”二字。
“你要帮娘配新的香膏?”
他点点头。
香膏容易入口,日常服用也比汤药方便,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这件事就辛苦你了,最好赶在咱们动身之前准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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