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酒楼位于河洛,三界交界之处,马子良从小就在马家酒楼里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有无家可归的乞丐,有自由潇洒的天界散修,有猎奇来到此地探险的人间王侯,也有煞气沉沉的阴间差吏......是个三教九流汇聚之地。马子良从小就爱搬张小凳子,坐在厨房外,听酒楼里的客人谈天说地,偶尔故事听入迷了,他还假借送菜,凑到人家跟前,观察讲故事的人投入的神态。
在凡间,河洛因为各种闹鬼的传闻,普通人一般不敢靠近。故而来到河洛的凡人,大多是走投无路的。他们来到河洛后,胆子大的,和阴差打交道,帮忙处理些琐事。有些则凭借小手艺,也能在河洛自力更生。
马松良在马家酒楼立了一个规矩:无论是谁来到马家酒楼,只要愿开口,便能得到一碗白粥和一个白馒头。来者不拒,不问缘由。
白粥没有荤肉,只是加了几味药材,却熬得稠滑清香,馒头扎实饱腹。
马子良曾见过有一人,一连十几天,天天来讨免费的粥和馒头,便和爷爷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马松良没有附和,只是摸了摸马子良的脑袋,“阿良啊,人还能吃饭就是觉得生活仍然有盼头。”后来有一天,马子良发现这个人没有再来了。据说是在扶风县开了家卖纸扎的小铺子,手工精美,生意很好,据说还承接过皇室的订单。只是每月初一、十五,铺子都要打烊。周围人都很不解,生意这么好,多赚点钱都来不及,每月还要打烊两天。但马子良知道原因,因为每月初一十五,他总能见到这个人,在马家酒楼里帮忙做伙计。
可能是从小在酒楼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马子良便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个糖饼解决不了的(糖饼是马子良最爱吃的东西),如果有,那就再吃一个。因此,也就养成了马子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无论遇到什么事,冷静下来后,先想着吃一个糖饼,糖饼吃完,事情也就抛到脑后了。
此时,雪见鹿在身边,马子良觉得很安心,讲完自己刚刚在血海里的经历,竟然好像没那么恐惧了。
“你们消失后,漩涡也消失了。月湖极大极深,我不清楚你们是否被卷到了别处,于是便在湖里搜寻。奇怪的是,这么大个湖泊,竟然没有一个生物,连水草也没有。除去被水龙卷冲裂的木船残骸,水底仿佛与世隔绝的另一个空间。”
“后来我又回到水面,但是之前那种蛇蔓又在湖岸上出现了,我寻思着你们应该不会跑到蛇蔓里去吧。正想上岸去找,便通过符文感应到你了。”
“也就是说,除了老师外,我们其他人都被水漩涡带到了这里。”
雪见鹿点点头。
“那其余学生多半还是......”马子良有些哽住了,没有说完接下来的半句话。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无言。
马子良叹了口气,继续努力回想线索:这么说来,方恺他们一被传送到这里,就受到妖树的攻击,而我却是被传送到血海里,位置离妖树还挺远的。而老师没有被传送进来。马子良抬手,看了看右手心,符文又消失了。马子良隐约觉得,妖树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愿意将雪见鹿卷进来。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知道是否还在秘境内,亦或是被传送到了另外的空间。如若不是雪见鹿在自己手上留下符文,只怕老师永远也寻不到自己了。
马子良忽然觉得,自己一行人被卷入血域,像是一场有计谋的屠杀。
“你刚才说,刚开始妖树是没有动静的。”雪见鹿开口。
马子良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下,“当时我走不动了,就想试试玄水珠是否能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玄水珠启动时的灵力波动,惊醒了妖树。”
“这枚玄水珠除了传送法阵外,还有何作用?”
“只有传送这一个作用。”
一时之间,思考不出答案。法阵法决一类的东西,学问高深,马子良还涉猎不深,雪见鹿即使曾经了解,现在也都不记得了。
算了!马子良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吧!方恺伤得很重,得尽快治疗。”
但是怎么出去呢?马子良望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
“若想使用传送法阵,须得有个媒介,比如老师你在我手上画的符文。”马子良把自己全身上下扫了个遍,突然瞟到了雪见鹿左手腕上的念珠。
“老师,你的念珠是什么来历?”
“念珠吗?”雪见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不知道,自我有记忆起便戴在手上了。”
“若是以念珠为媒介,使用传送法诀,应当能将我们带到制作念珠的人所在之处。法器一般由使用者本人炼制,那我们应该会传送到老师你以前呆的某个地方。”
雪见鹿想了想,还是不记得,“如果说是我以前制作的,我记忆中一直待在雪山上,但若是将我们传送到雪山,以你们的灵力。”雪见鹿看向马子良,“怕是一到就会被冻成冰块。”
马子良想了想这可怕的画面:这不是送死吗?老子在这儿都没死成,还是换个方法吧。
忽然,马子良看到自己怀里的山河笔,“我的山河笔是在马家后山的竹林炼制的,若以此笔为媒介,应当会将我们传送到后山竹林。”
“可以。”
马子良将山河笔取出,递给雪见鹿,又将地上躺着的方恺背到自己身上,准备好后,马子良朝雪见鹿点点头。
雪见鹿以灵力驱动山河笔,山河笔在雪见鹿手心飞速转动,一道刺眼的光芒笼罩三人,下一刻,三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马家后山,竹林深处,马子良和雪见鹿的身影凭空出现,惊动了竹林中的飞鸟。
“方恺呢?”马子良四处张望,“怎么丢了?他不会没被传送出来吧?”
“不会。”雪见鹿摇摇头,“不过他确实不在这里。”
“莫非他被传送到了别处?”马子良疑惑。
“方恺身上的玄水珠是否还在?”雪见鹿突然问道,他想起刚刚马子良对他说过,自己的玄水珠碎裂了。
“应当还在。”马子良有些迟疑,“如果他的玄水珠没有在被卷入水底时弄丢的话。”
难道说,雪见鹿刚才将三人传送出血池的时候,误打误撞地触发了方恺的玄水珠,玄水珠又将方恺传送走了?
“若以玄水珠的传送法阵离开,将会被带往何处?”雪见鹿问。
“玄都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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