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妻妻相？”张冠英若有所思，“不过夫妻相应该也可以，夫人和妻子嘛。”
刘悦早已脸红到耳后根，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理状态。
大概是幸福到快原地爆炸了。
冠英的思想也太超前了。
在冠英这个年纪，拥有冠英的思想，实属难得。
刘悦用敬仰的目光看向她。
“别这么看我。”看着刘悦的神态，张冠英笑着摆摆手，低声问她，“对了，你喜欢小姜吗？”
小姜？
冠英居然也认识学姐？
刘悦心怦怦直跳，这件事她还没和任何人说呢。
张山把耳朵凑过来，也想听。
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张冠英一脸期待看着她。
该死。怎么都那么八卦！
思索一番后，刘悦想出一个自我感觉几乎完美的答案：“不好说。”
冠英和山对视一眼，若有所思点点头。
张冠英笑道：“模棱两可就是喜欢。”
张山点头：“就是喜欢。”
啊！该死啊！
刘悦闭上双眼，恨不得原地打洞钻进去。
张冠英：“没否认——”
张山：“也是喜欢。”
刘悦：“我先走了。”
前脚刚跨出一步，冠英和山就拦住她。
张冠英眨眨眼：“喜欢就去追呀。”
张山点点头：“我帮你。”
“谢谢，不用了。”
再客套几句后，刘悦向他们道别。
她还不至于连追人都要老阿姨和小男人帮。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喜欢的人，一定要亲自追。
嗯，好，下楼。
-
礼堂出口，刘悦找到自己的伞，打算出门。
室内大厅，落地窗前。
有两人在轻声谈话。
女生很漂亮，她背着帆布包，帆布包鼓鼓的。
她抬起双眸，笑着和一个身穿灰绿色军训服学妹说话。
那学妹一脸憨笑，挠挠脸颊，手脚局促、很紧张的样子。
不知说了什么，她接过学姐的帆布包背自己身上。
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有些不爽。
走近些，她才发现那漂亮女生是姜盼。
而那和她说话的学妹，是高傲然。
“高傲然。你在干什么。”刘悦走上前。
高傲然转过身来。
见到刘悦，蓝色的眸闪了闪，显然有些惊讶。
姜盼见了刘悦，朝她挥挥手：“学妹，你好呀。”
不唤她名字，只叫她学妹。
刘悦有些生气。
一想到学姐要和很多学妹说话，她就浑身难受。
“刘悦，这是我上次加的学姐。是不是挺眼熟的？今天要不正式认识一下？”
高傲然的声线听起来都有些不正常。
“学姐，这是我室友，刘悦。”
平时骂人的嘴，一到学姐在时说话就绅士得不行。
真是虚伪的女人。
刘悦冷眼看她。
又垂眸看了姜盼一眼。
学姐向她犹犹豫豫地笑。
三个人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了。
但确实没一起好好说过话。
气氛有些尴尬。
刘悦还是板着脸瞥了高傲然一眼。
高傲然朝她挤眼，蓝眸闪烁，意思好像是——
你敢在学姐面前破坏我印象试试呢？
刘悦又转眸看向学姐。
怔愣半会，学姐弯弯嘴角，向刘悦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姜盼。大二计算机专业。”
并向她伸出手。
“刘悦，法学。”
刘悦正要握她手，却被高傲然拍开。
“哎，握手就免了。”
手停滞在半空之间，然后慢慢放下。
高傲然扯扯学姐的袖口，撒娇般地眨眨眼，让她也放下。
姜盼朝刘悦笑笑，很听她话，放下了手。
大抵是出于礼貌，又或许她拿不出手。
室外的雨淅淅沥沥，室内的空调吹得很冷。
落地窗外，枝叶摇晃。
落地窗上，雨水凝滞成珠、又被打落。
学姐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不认识她。
刘悦心口一疼。
“刘悦，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昨晚是不是没睡好？”高傲然皱眉，关切问她。
废话，不是早和你说了。
“哎，赶紧回寝睡觉去吧。”高傲然向她摆摆手。
接着，虚搂住姜盼的腰。
垂眸、温柔看她，“学姐，你说今晚要和我一起吃晚饭的。”
学姐为何要和她一起去。
“嗯，好啊。你想吃什么？”姜盼抬眸看她，言语温软，眼角含笑。
学姐为何这么看她。
“等等。”声音哽咽在喉中，刘悦叫住她们。
手指不自觉拉住学姐手腕。
姜盼回眸，柔声道：“刘悦，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接着，从她手中挣脱而出。
高傲然蓝眸闪烁，她勾起唇角，带着学姐离开了。
出门时，她们共撑起一把伞。
高傲然为她偏斜了些。
只留刘悦站在原地。
她为她偏斜的伞，其她人也能。
-我叫姜盼。姜是——
-彼美孟姜，德音不忘的姜。
-盼是明眸流转，顾盼生辉的盼。
-重名的很多。
-大众名，没什么特别的。
-可全世界那么多人，我所认识的刘悦只你一个。
-刘悦，你是大众之一，也是大众中的唯一。
可她好像，不是她的唯一。
所以，她是她的备胎吗？
-
刘悦没吃晚饭，吃不下。
洗完澡后，她坐在椅子上发呆。
在学校很困，但一到寝室就不困了。
柜子里有汪汪大礼包，没拆。
她甚至不敢确定是否是学姐给的。
外头的雨还在下，高傲然还没回寝。
她有点担心学姐。
又很难受，自己是不是连关心她的资格都没。
门开了。
高傲然提着精致漂亮的手提袋，哼着小曲进门。
很欢快。
刘悦不想看她，顺起书架上一本书看。
“别装了。书都倒了。”见刘悦装模作样，高傲然无情拆穿她。
她将东西放在玄关，走进洗手间洗手。
刘悦放下书本。
《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
确实是颠倒的。
“小悦悦，我周六晚上去看演唱会，你帮我代一代小酒馆兼职呗？”声音从洗手间传来。
“不去。”
还有，不可以叫她小悦悦！
高傲然将一个手提袋放她桌上，“给，礼物。”
“贿赂我？”刘悦将手提袋推开，拒绝。
高傲然的东西，她才不要。
“学姐给你的，你确定不要？”高傲然挑眉，拿纸巾擦擦手指。
刘悦将手提袋重新拿回，抱在怀里。
见她如此双标，高傲然笑了笑，坐回自己座位。
刘悦打开手提袋，里面有个漂亮包装的纸盒，纸盒上，是系得很好看的手工蝴蝶结。
她拆开蝴蝶结，里面是一个圆形的铁盒，以及一张小卡片。
铁盒里，是曲奇饼干。
小卡片上，是一个Q版的手绘人物。
女孩穿着帅气的军装敬礼。
尽管是可爱的Q版小人，但细节如眼角的泪痣、肩头的徽章还有身上的所有口袋都还原得精致漂亮。
很萌很可爱。
学姐原来对她那么用心的吗？
心里暖暖的。
喜欢。
“就我一人有的吗？”
刘悦想确认一下自己在学姐心目中的分量。
高傲然翘起二郎腿，挑眉一笑：“想得美，当然不是。”
“我们都有。”
我们都有。
如晴天霹雳一般，刘悦又开始浑身不适了。
高傲然拿出自己的小卡片，移着座位来给刘悦炫耀：“你看，学姐笔下的我——主唱大Vocal！”
高傲然的小卡片上，女孩拿着小话筒自信地歌唱，脚下有舞台，身边有音符。
“好看不？”高傲然眉飞色舞道，“其实我还偷看过樊希的，黑色劲装，拿着鞭子。啧啧，可帅了。”
“学姐说她摩托车不会画，女王拿着麻绳又不够帅气，所以换成了小皮鞭。”
刘悦：“哦。”
心里五味杂陈。
在学姐眼里，高傲然是主唱，樊希是女王。
那她呢，她是什么？
“不过呢，你饼干省着点吃，就17块。”高傲然拖着椅回到床位下。
刘悦：“17块？”
高傲然：“对，1717，寓意一起。”
刘悦打开曲奇饼盒，拿出一块小猫图案的饼干。
焦脆的边缘带着若有似无的、新鲜的烘焙香。
咬一口。
浓郁的奶香和淡淡的甜味在味蕾上层层漾开，颗粒轻盈、酥松温柔，唇齿留香。
不甜。
很好吃。
吃完3块后，刘悦数了数铁盒中饼干的数量。
还剩17块。
不对劲。
她重新数了一遍。
还是17块。
怎么回事？加上她吃掉的3块，就是——20块？
不是寓意17，寓意一起么？
20块，寓意......?
刘悦会心一笑。
她们都只有17块饼干，而她有20块唉。
她们都有，但好像只有她的最特别。
刘悦盖上盒，看着小卡片上的画，满目温柔。
其实她很好哄的。
这就被哄好了。
-
周六晚，小酒馆。
小酒馆老板是一个时尚的中年女性，大家都称她Mia。
这次替高傲然兼职，主要是帮忙看看台，回答顾客一些问题，以及调一些基础的酒。
但刘悦不会调酒。
Mia姐说，没事。
她通过网盘分享了小酒馆各品类调酒视频，并把一本厚厚的书放刘悦面前，书中是每一款酒的含量配比。
Mia姐说，照做即可。很简单的。
刘悦信了，给自己调了杯，试喝一口。
原地死亡。
她说世界上怎会有如此难喝的酒。
原来是出自自己之手啊。
从地上爬起，她洗了个手。
今晚，为避免误杀客人，她将避免调酒。
她选择擦酒杯。
周六晚来的客人不多，也不少。
看到刘悦本人的，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据高傲然说，Mia姐一开始是不愿意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来替她的。
但自从给她看了刘悦照片后，Mia姐立刻就同意了。
刘悦正寻思着她哪来的照片。
高傲然说，就江大公众号发的咱们那两张合照呗。
赛博案底。
刘悦挥起拳头，差点要挨到高傲然脸上。
高傲然立刻将她做升旗手的军装照挡在脸前，说，义母饶命！
刘悦细瞧，这照片，倒是挺好看的。
她收回拳头。
如果能加到学姐微信的话，还可以用来网恋。
逼迫高傲然把照片交出后，刘悦精心打扮了一番，去小酒馆代职。
制服很服帖，白衬衫挺括、不染纤尘，领口严丝合缝扣到顶端。
一条黑领带紧束而下，手打温莎结十分规整，外搭同色黑马甲，流畅收束于腰际，完美勾勒出她的肩背线条。
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矜贵。
她半挽袖口，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
起初，有很多人来和她搭讪，问问她问题，还要加微信。
刘悦来者皆拒。
毕竟，她和高傲然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卖酒不卖色。
但确实有实在推不掉的。
好在刘悦早有准备，她早已截图高傲然的二维码，让姐姐们加高傲然。
当然，还有非要点名让她调酒的。
万般推脱不得，刘悦就将亲自调的酒奉上。
顾客浅酌一口，面色或五彩斑斓，或灯红酒绿，或骂她无能，或奔而吐之。
这时，刘悦就会双手奉上高傲然的二维码，说：“加微，全额退。”
后来，很多人来加她微信，但没什么人来点酒。
有些还想意思意思的，就点一杯，但泯一小口后，就跑别处去吐了。
刘悦耸耸肩，安静沉默地擦拭她的小酒杯们。
顺便打扫打扫卫生，这样下班前能轻松些。
由于她友情代职，没钱拿，就在顾客看不到的地方放肆摸鱼。
兴致来时，顺便学学隔壁吧台调酒师的动作。
眼睛和手都会了，就给主动点她的随机倒霉顾客调酒喝。
此时，门铃声叮当。
一个极漂亮的女生推开门，随之进来的是负手生气的另一个女生。
素色小白裙，外搭温柔绿色的针织衫，和极漂亮的一张素颜脸。
刘悦一眼就认出了她。
学姐。
只不过她蹙着眉，好像有什么心事。
学姐大概没看见刘悦，和那负手生气的女生找了个位置相对而坐。
那位置隐蔽，但两人说话时，刘悦却能听清楚一二。
“陈莹，你点吧。”扫完码，姜盼将手机交给对方。
陈莹点了酒，不一会儿，服务员为她们送酒上桌。
陈莹话很多，声音也大。
姜盼负着手，静静听她说话，时不时劝她两句。
但学姐声音微弱，刘悦听不真切，都是陈莹在嚷嚷。
“姜姜，他就是不上相，做男朋友时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他现在是没钱，是住农村，但他是潜力股啊。”
“他跟他前任们都只是朋友，他都跟我保证了。”
“我跟你说我真的不是恋爱脑，我很清醒的，我明白。”
听完，刘悦得出两结论——
好消息，学姐的这个朋友是直女。
坏消息，学姐很关心很头疼她。
陈莹喝了好多酒，还劝学姐喝：“姜姜，你陪我喝点嘛。”
姜盼依旧蹙着眉，沉声道：“我喝酒了，就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陈莹的手机响了。
“姜姜，他打给我的，他来接我了！”
陈莹开心得不行，起身就往外跑。
姜盼叹气，拿起她遗落在椅上的包和外套，急匆匆跟她出门。
透过门口玻璃，刘悦隐约看见有个邋遢男来接陈莹。
陈莹见到他，就双手揽住他亲，亲得难舍难分，被姜盼拉开手腕。
陈莹骂了姜盼几句，邋遢男则色眯眯盯着她看。
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后，姜盼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摔门而入。
好在小酒馆只允许女性进出，这才把邋遢男隔绝在外。
刘悦从未见过学姐那么生气的样子。
她径直朝她那处走来，将小包放在座椅上，对刘悦道：“来一杯酒。”
“想要什么？”
刘悦把快擦秃的小酒杯放在桌上，撑着手，垂下眼帘看她。
姜盼抬眸。
视线短暂在她脸上停留后，瞳孔收缩，满目讶然。
“刘悦，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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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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