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很快结束，众人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高傲然在一旁打着盹，刘悦静静看她们。
她有点无聊，就埋头研究学姐系的蝴蝶结。
导演对大家道：“大家先别走，我们一起合个影。”
“好。我们在哪合影？”有人问。
导演看向刘悦她们。
察觉到被多束视线火辣辣盯着，正在玩弄蝴蝶结的刘悦抬眸：“？”
很快，所有人站在两人身后。
三脚架立在眼前，极近极近。
“醒醒。”刘悦用手肘敲击高傲然。
“哼，别打扰你老娘睡觉。”高傲然摇头晃脑了会，继续瞌睡。
“准备好了吗？”摄影同学对焦众人。
众人：“准备好了！”
摄影同学：“好，那我开始数倒数了！”
什么？这么快？
“三——”
完了完了完了！！！
社他大爹个死了！！！
手一滑，蝴蝶结也松开了。
刘悦起身，正要逃离，却被一双温软白净的手按下去。
还有温柔的声音：“学妹，乖。”
“二——”
刘悦汗颜，发现学姐和樊希等人就站在她们身后。
注意到她视线，学姐垂下脑袋，好像要检查她的蝴蝶结。
她赶紧系好蝴蝶结，用被捆的手托起给学姐看。
“一——”
“嗯。”学姐站直身，和众人一起面向镜头微笑。
噢，该死，她没脸见人了。
刘悦生性不爱笑。
相机一顿连拍。
大爷的。
公开处刑。
“拍好喽，照片我待会儿发群里。”
“拜拜。明天见。”
“我回去剪辑。”
“一起去吃饭吗？”
“我去看看哪里有小猫。”
“带我一个，我也去喂猫。”
众人笑着整理东西散场，很快就都离开了。
没戴口罩，墨镜也没戴，刘悦看向天空，生无可恋。
有人在她眼前挥挥手，一字一顿道：“刘悦？”
刘悦抬眸，是学姐。
姜盼嘿嘿一笑，拍拍她脑袋，在她面前蹲下身，扯开她身上的蝴蝶结。
“我帮你松绑。”姜盼要扯开她手上的蝴蝶结。
但这结是刘悦教她的，学姐好像不大会解。
扯了几下，更紧了。
刘悦闷哼出声。
“啊，不好意思。”姜盼很抱歉，抬手要摸摸刘悦，但又手足无措，“疼不疼啊？”
见学姐关心她，刘悦闭上眼睛，装作被勒疼的样子，十分娇弱无力。
她想学姐心疼她，多摸摸她。
“学姐，让她自己解。”高傲然道。
刘悦转眸，这女人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高傲然打了个哈欠，用力眨眨睡眼惺忪的眼，看向她们。
发现学姐捧起刘悦的手吹了吹。
鼓起腮帮子的学姐：“？”
装作很痛苦的刘悦：“？”
“我靠刘悦你要不要脸啊？！！”高傲然跳起来往刘悦身上撞。
被撞倒在地上的刘悦起身。
心里莫名很生气：“好啊高傲然，今天还没揍你呢！”
是该和高傲然算笔账了，骂她傻逼，骂她丑东西，还把男的手扔给她！
秽乱手耳，罪不容诛！
两人扭打在一起。
一边的学姐放下双手：“你们......别打了。”
“会打伤的，打伤就不好看了……”
“那个......绳还没解呢。”
两人滚到学姐脚边，樊希将她拉开，远离危险区：“没事，她们自己会解开。”
她抬抬下巴：“你看。”
刘悦把手上结松开，正要拎起高傲然身上的绳揍她。
高傲然将身一侧，绳顺带解了绑，她抓起刘悦头发……
学姐：“......”
-
好蠢。
像智障一样。
果然不能和智障玩，不然会变成智障。
鼻青脸肿的刘悦和鼻肿脸青的高傲然坐在校园大厅的军训服登记处前。
“高傲然对吧？”登记处同学核对学生证照片和人名。
高傲然：“对。”
“刘悦对吧？”她拿下单子，比对证件照和真人，声音都有些变样。
刘悦：“嗯。”
“签个名。”登记的同学嘴角抽搐，脸憋得通红，肩膀也在微微抖动。
她将单子交给她们，并对身后人道，“两套。”
轮到刘悦签字时，她的手上有明显的勒痕。
整理好军训服的同学见了，随口吐槽一句：“呦，还捆绑呢。玩得真花花。”
刘悦握拳捶桌。
他闭上嘴，不笑了，赶紧把军训服交给刘悦。
但正想把军训服交给高傲然时，他看看刘悦，又看看高傲然，实在是没忍住：“哈哈哈！”
笑得他鼻涕泡吹高傲然军训服上。
高傲然握拳捶桌。
“Sorry对不起～我给你换一套～”道歉没半点诚恳的样子。
登记的同学笑得干脆钻进课桌下。
高傲然白了他们一眼，站起身，椅脚在地上发出滋喇声，她拿起刘悦的军训服就走。
“你没看尺码就拿？”刘悦问她。
“和你一样，L。”高傲然跨出门。
“......”
-
7号楼，717寝。
刘悦进门时，发现樊希也在，桌面整洁，人坐其前，一灯、一圣经、一刑法、一瓶香水而已。
她双手合十，抱着十字架项链祷告。
高傲然头戴耳机，对镜抹药，时不时跟着音乐律动身子，丝毫看不出被打后疼痛的痕迹。
刘悦将刚买的药膏和喷剂轻轻放到桌上，找出一块冷毛巾，去洗手间冷敷。
等出卫生间时，樊希已祷告完毕。她的桌上多了个平板，平板上放着无声的小宝马莉。
“刘悦，你来了。”樊希的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半会，嘴角牵起一个淡而温和的弧度，“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樊希，今后是你的室友。”
刘悦点头：“你好。”
空气中默了默，刘悦抬手，想着要不要和她握手。
“不必。”樊希笑道，“心意领了。”
“嗯。”刘悦放下手。
高傲然旋转椅子过来，摘下耳机看她们：“咋了？”
初次见面，为表尊重，刘悦也将椅子拖过来，和她们一同围坐说话。
樊希：“长话短说，高考后我在江大附近购置了一套房产。”
高傲然“啧”了一声，很酸的样子。
樊希继续道：“目前装修中，预计11月底至12月初退宿。”
刘悦点头：“你住哪？”
樊希：“滨江壹号。”
刘悦点头，虽然她并未对江城每个地段的房价都很清楚，但滨江壹号当属极好的住宅。
以江景大平层为主，最低房价都是20w/㎡起步。
这个室友当真很有财力。
“刘悦，关于我的情况，或者你们对宿舍生活有什么具体疑问，现在可以提出。”她瞥了高傲然一眼，“我和她是高中同班同学，比较熟。”
“去你爹的，谁和你熟了？”高傲然忿忿道。
樊希伸出手指，往高傲然脑袋上弹了一下。
“我靠。”高傲然哀嚎，疼得直跺脚，她立刻移座远离，“疼疼疼疼死我了，你下手怎么总是没轻没重的。”
刘悦侧目，樊希挑的是她额角最严重的淤青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却也不会加重伤势。
“刘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樊希不理高傲然，反倒是笑眯眯看向刘悦。
刘悦感觉，和樊希说话时，有种长辈的压迫感。
樊希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敷衍的穿透力。
果然，高考状元和她等凡人不可同日而语也。
“你为何来江大？”刘悦问她。
回答她问题时，樊希语速比刚才放慢了半分：“江**学资源最佳，普通法基础和国际刑法课程比较完善，学制灵活度高。最重要的是，可以两年读完本科。”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可以两年读完本科？”
高傲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她抱来笔记本电脑，“教务系统有选课限制的，你怎么搞的？”
樊希笑：“或许，请校领导吃了顿饭？”
点到即止，再多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高傲然讪讪，抱着双手躺在椅背上：“哎，羡慕啊。等你毕业就成我们学姐喽。”
樊希笑了：“不用等毕业，现在也可以叫。”
“切，有毛病。”高傲然瞥她一眼，将椅子拖回原位，“休想占我便宜，我早已心有所属！”
樊希挑眉：“谁？”
高傲然：“关你屁事。”
“哦，对了。还有件事。”
她面色温和，但言语坦荡，“我这人特立独行，偶尔会做些损人利己的事，也不喜欢被指挥被打扰。平时较忙，非必要场合，你们大概看不到我。”
“呵。”高傲然翘起腿，“才不惯着你。”
樊希：“但我十分乐意和同龄人交朋友。室友一场，相逢是缘。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提供资金和资源支持。如遇难处，自当倾力相助。”
刘悦：“那加个联系方式？”
樊希颔首：“正有此意。”
她们互相加了群，高傲然手速快，群名也简单直接：717。
“一点小诚意。”樊希在群里各转两人2w，拿起桌上书本起身，“保持联系。”
数了数位数后，高傲然两眼瞪直，她变脸极快：“哎。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您那些怀瑾握瑜的高风亮节和优良品性，怎么能说惯着呢？您说是吧，樊希学姐？”
“少来。”樊希笑，处理了些消息后，“走了。拜拜。”
高傲然起身：“这就走啊？”
樊希打开房门：“嗯，有点事。”
门被关上后，高傲然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刘悦，你说，这不会是封口费吧？”
刘悦摇头：“不知道。”
高傲然蹙眉，半晌后道：
“哼，反正是她自愿赠予的。要是她追回，我就说花完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刘悦笑：“她不缺你这点钱。”
“哎，有钱真好。”高傲然撇撇嘴。
又想到什么，坐起身来问刘悦，“对了，你和樊希相处下来，感觉怎么样？”
刘悦想了想。
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于是道：“大姥。”
-
傍晚，刘悦戴上口罩，出门扔垃圾。
扔完，在隔壁洗手池洗了个手。
一辆浅绿色小电驴经过，放下打包好的纸箱。
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悦？”
刘悦转身，见那人抬起同色猫耳朵头盔的透明短镜，眉眼弯弯。
她朝她挥挥手：“学妹，晚上好呀。”
是学姐。
“晚上好。”刘悦顿了顿，走向她面前，想和她多说说话。
但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姜盼抬眸看她，眨眨眼，等她开口。
刘悦瞥了地上的纸箱一眼，压扁打包好的白金纸箱上，浅绿丝带环绕，绑着漂亮的手打蝴蝶结。
姜盼了然，笑着解释：“室友生日，我下来扔包装盒。”
刘悦点点头，但不想走。
她想了个办法，向学姐伸出双手。
“学姐，能不能，再捆绑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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