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怎么知道……”公爵越说声音越小,说道最后,只好往嘴里塞红茶,别别扭扭地缩在沙发角落。
霍夫农作为几个人里唯一“长脑子”的人,只好使劲琢磨着对策:“从他的口气中能听出来,他现在唯一确定的就是有你参加,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所以他要用国际公约来威胁你收手。”
“好在蒂亚蒙德和兰特恩慈没有暴露,最起码他并没有把他们俩和你联系到一起,可能只是以为你们是雇佣关系。”霍夫农搓了搓下巴,对着苟在沙发角落的公爵打了个响指:“把蒂亚和兰特恩慈叫过来,咱们后续的计划得变化了。”
公爵刚做了错事,一声都没吭,对着地面就是一指——
——然后天花板上掉下来两个骂街的人!
兰特恩慈半张脸被番茄酱涂满了,木着一张脸,眼神带着无声的谴责。
蒂亚蒙德放下手里的剃须刀,指着自己下颌附近缓慢愈合的一道血痕:“下次传送的时候,咱们能有点预示吗?”
现在也来不及炮轰公爵了,霍夫农拍了拍手,把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同伴们,计划有变,咱们现在需要改变策略了。”
他说着将手帕递给兰特恩慈,又对着沙发做了个手势:“同伴们,请坐下来听我仔细说明情况。”
必要的时候,霍夫农依旧是几个人里最靠谱的存在——他把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摇了摇手指:“……目前可以确定,爱德华伯爵的最终目的只是把家人找回来,所以这一切依然是我们占有一点优势。塔克提克侯爵出差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一个月,拖不了太久了,现在必须得立刻出击。”
“我建议,现在就直接以谈判的姿势去和他们聊,把‘我们需要的’和‘他们需要的’摆在门面上。”霍夫农说到,快速喝了一口水:“这样做,并不是我们要示弱,而是要逼爱德华伯爵尽快做出取舍。”
不管怎么样,他们这群“游手好闲”的人还是很容易躲开所谓的国际公约的——血族公爵太过于强大,即使是名声不怎么滴的纳赫特公爵,单单找到他的领地都需要时间,更别提各国其实和他没什么特别的利益交涉。
与其追杀一个不知道会跑哪里去的公爵,各国估计更愿意给海恩帝国一点点象征性的问候。
而现在,放着爱德华伯爵自己乱调查实在有点危险,不如就把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是要姐姐和哥哥安全回家,还是要你那个杀人犯父亲?
至于那个爱德华伯爵的朋友,学院的沙夫特老师,他也不怎么值得去针对——毕竟只是一个老师,除了魔法方面也没什么可以支持的。
“就这样,地点我们来选,时间我们来定,给一个承诺,比如女妖之王会保证尤利塞斯伯爵的安全之类的,”霍夫农看了一眼公爵,后者没精打采地点点头:“以此确保我们的诚意,那么至于他们的诚意就看着办喽。”
他说完之后,眨眨眼,快速将周围几个人的表情都走马观花一遍,这才又一拍手,苦口婆心地说道:“以后麻烦大家,有事儿发生告诉我……今天真的是差点就翻车。”
兰特恩慈擦干净了脸,站起身主动说道:“我对图尔克依思城附近很熟,我来选一个地方吧,我会随时展开领域来保护你们。”
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缩着的纳赫特公爵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一点用处,伸了个懒腰,冲兰特恩慈摆摆手:“保护这种事我做也行,两三天的时间够我恢复的了……然后,怎么办?”
霍夫农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优雅地鞠了一躬:“不才在下,还挺经常谈判的,到时候大家配合我就行。”
他的目光无意中和蒂亚蒙德接触了一下,后面的话语卡了一下,委婉地说道:“就是,就是要跑的时候记得带上我,不要丢下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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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爱德华伯爵与“诺里斯”交谈过后的第二天,他就受到了一封不知来源的信件——那是一封上好的信笺,带着一点点山茶的香味,用十分骚包的花体字写了草草几行:
“很期待和你的谈判,仅限于你在场。两日后的傍晚,拿着信纸即可前往指定区域。”
末尾没有任何签名,只有一个似乎用血液印上的骨刺蔷薇花。凌厉的花瓣几乎能刺破柔软的纸张,如同折磨肉身的锋锐骨刺,尖利的枝刺比马蜂的蛰刺还要可怖。
爱德华伯爵眼神一凛,手指轻轻抚摸过这只沾染血色绽放的骨刺蔷薇。
沙夫特端着一碗土豆泥,一边吃一边凑过来,“呦呵”一声:“这字儿写的真好看。”
“用的是比较古老的世界通用语。”伯爵将纸折了两折,塞进胸/前的口袋:“口吻听起来还真挺让人不舒服的。”
沙夫特耸耸肩,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含糊地说:“无所谓,到时候看。”
他咳嗽一声,抹了一把嘴上的残渣:“你手怎么样?直接在皮肤上雕刻咒文,你也是个……不要命的。”
窗外哇哇叫着飞过几只乌鸦。爱德华伯爵被沙夫特捏着手翻来覆去地看,无奈地笑了笑:“文森,你这样总让我觉得你对我别有所图。”
沙夫特眼睛没有离开尚未愈合的手心,空出一只手闪电一戳,精准戳中伯爵的排条,把后者戳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想得美,只有最具研究价值的神族典籍有资格让我沉醉。”学院老师无情地说道,顺便用力一摁,把伯爵摁得直抽气:“疼吧?又忘了敷药?你是不是担心自己早起不了特意留个伤口醒神儿啊?!”
“好了好了好了。”工作狂伯爵被揭短,尴尬地找借口:“这不是刚起床没多久嘛。”
沙夫特赏给他一个损友之间独有的嫌弃脸,哼了一声,自然而然将话题转移到关键的事情上:“怎么样,你要赴约吗?”
上次用血刻魔咒将公爵驱逐,纯靠一个“出其不意”,这次他们将面临的是公爵本人,就算把皮肤刻得像下雨后被踩满泥脚印的地毯都没有用。
“他写了‘只限于你在场’,”爱德华伯爵嘶了一声,有点委屈地蹙眉:“文森,你再用点力,伤口就要撕裂了。”
沙夫特老师叹了口气,放轻了手劲:“根据我的猜想,他应该是用某种特别的方式只能让你一个人传送到指定地点。”
仆从轻巧地穿行于晨光之中,悄无声息地放下了香喷喷的茶点,又快速离开了房间。茶点和好友的伤口显然无法吸引沙夫特老师的注意力,他把伯爵的手包得歪七扭八,毫无意识地将茶点连着花底纸也吃进了嘴里:“这张纸上并没有绘制任何带有魔力的图案……我看看……骨刺蔷薇也没有什么魔力啊,那他是怎么把你传送过去呢?”
爱德华伯爵喝了一口茶,看着沙夫特把嚼不烂的“茶点”吐进了垃圾桶里。
“应该是这些花体字的原因。”
沙夫特几步走到窗户下,举高手臂,让阳光照射半透不透的高档信纸:“仔细看,这花体字的花纹似乎能连成一道独特的纹路,应该就是这个东西能把你传送走。”
“我明白我明白。”爱德华伯爵一会儿的功夫吃了半盘子点心,冲着好友一扬下巴:“那该怎么办?”
沙夫特用手触摸着纹路,像是哪位古董商小心翼翼抚摸心爱的藏品:“问题不大,我可以试着改动一下,到时候让这个魔咒发动可以带上两个人。”
他嘴里念念有词,又摸了一会儿信纸,突然“哈”了一声,一路喊着“我知道了”,一溜烟儿消失在走廊里,差点把进门的比勒尔撞个跌列。
“诶我天!”重伤刚痊愈的倒霉孩子险些又一头怼在门框上:“老师您慢点啊!”
“比勒尔,别管他。”爱德华伯爵挥挥手,示意他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坐。安排的怎么样了?”
比勒尔耸耸肩,一屁/股坐在伯爵家客厅柔软的沙发上:“不太顺利。”
自从知道了背后是血族公爵在捣鬼,爱德华伯爵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查这位比海恩帝国还古老的家伙,而是去一一排查所有近期进入图尔克依思城的外人,特别是逗留许久的那种。
“我们从入秋开始查起,一共有3588个外地人进入城里,”比勒尔从魔法袋里拽出一叠毛边的文件,伸长手臂递给伯爵:“目前还喘气儿且没有离开的,大概是271人。”
门外走廊里不知道谁打碎了瓷器,好大一声巨响。爱德华伯爵示意比勒尔将门关紧,闻言眉毛一挑:“大概?”
比勒尔“啧”了一下,揉揉眼睛:“对,因为我们实在无法计算那些……就是,黑户,懂吧?”
他比划了一下,苦哈哈地说:“就是那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死了也可能没死的人。他们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假身份,斯特朗说最好排除这些,毕竟杀手工会说了,没有接了任务并留在城里的杀手。”
爱德华伯爵把纸翻得哗啦啦响,目光快速浏览着所有的信息:“很好。那么我之前让你们去找的酒馆可疑人员呢?”
“哦,头儿,”比勒尔重重叹了口气,双手交叉,抿了抿嘴:“这就……这就有点说法了。”
如果比勒尔学过现世的知识,他就应该要形容那些人为“薛定谔的活”
嗜睡发作真的是醒来就打字,打完字就睡得人事不知,我只能碎片化【真·碎片】码字,有时候恍惚自己到底写到了哪里……
后面还会有点点智斗和嘴炮,会继续努力,谢谢大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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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海恩帝国的拾骨毛虫(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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