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冬，要不要去镇里买点东西？"
初来乍到的第一顿，两位师姐（其实是江付的钱）请了褚冬中餐。吃完饭，江初静提议道。
“正好可以认认周围的环境，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人。”
褚冬自然没意见。
“原来可以随便进出学校吗？”
“还没正式开学呢，开始上课了出去就要申请了。”
江初静找了辆自行车带着褚冬很普通地骑着沿着山道穿过树林，接近了小镇。
“你有带毛巾牙刷吗？可以在这里买。”
褚冬点头：“带了。”
“好，这里有吃的，还可以买基础的灵器和丹药。”
“我没办法用。”
“对哦。”
宽阔的道路两旁挂着灯笼，此时天光正盛。灯光不亮。
褚冬几乎什么都不用买，没有灵力，普通的灵器用不了，也没法画符，她想买点成品符，但没钱。只好问：“师姐没什么要买的吗？”
江初静想了想说：“那我去买点符纸和墨水吧，去吗？”
褚冬：“走啊。”
她们现在逛的街道主要是卖纪念品的和饭店，叫白阙路。
卖灵器和符咒都在隔壁的街道，也就是上午江初静去取自己灵器的店铺在的街道，叫乌默路。
两人抄小道钻过去。
突然，街道的一头传来尖利的叫声。
“抓小偷啊！！！”
刚要走进小巷的褚冬不由得停了下来，转头一看，街道上人仰马翻的，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人群里费力地穿梭，怀里好像抱着什么。
拥挤的人群很快把她拦了下来，拉着她的胳膊不给她走。
褚冬回过神，江初静走到她旁边，说：“走吧，我们去看看。”
从小女孩跑来的方向很快有人赶了过来。
“你这小偷！把东西还给我！”赶来的女人一把抢过女孩怀里的东西。
褚冬走进了，看到她们抢的是一个瓶子，里面装的小半瓶的药丸，因为两人的抢夺滚来滚去。
这个东西，有点眼熟啊？
小孩子的力量怎么可能抢得过大人，瓶子很快到了女人的手里。
女人得意一笑，拿到瓶子就转身走人。小女孩突然暴起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臂，女人吃痛，小女孩又从女人抢瓶子。
女人剧痛中也没舍得放手，两人又开始了拔河般的角力。
一只手像拔萝卜一样拿走两人抢得死去活来的瓶子，抢瓶子的两人被带的差点摔倒。
“好了，你们不要抢了。”江初静说。
女人很快站定，镇定地向江初静伸手：“谢谢你小姑娘，东西给我吧。”
江初静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的同伴已经报警了。我们去旁边等一下吧。”
女人猛地睁大眼睛，说不出话。
一旁，褚冬手疾眼快地抓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小女孩。
派出所，褚冬坐在旁边的塑料长椅上看女人咆哮。
“哈……？！你们有什么资格没收我的东西！”
警员推推眼镜，解释道：“戴女士，并不是没收……只是我们最近搜查到很多看起来与这瓶药类似的违禁药，我们希望能取一点样品去化验一下。”
“不行！”女人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那您能说一下是在哪个药铺买的吗，有没有收据？我们这边去核实一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您马上就可以离开。”
“在……蓝花街的海水药店。”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好，请您稍等一下。”警员拿着药瓶走了，走之前还对江初静说：“江师妹，麻烦你帮我们看一下她们好吗，我们现在人手有点不足。”
江初静点头，叹了口气，褚冬说：“抱歉哦褚冬，我要在这里帮忙。如果你觉得无聊可以出去逛逛，或者我叫洛过来接你回学校？”
“没事，师姐。感觉在派出所里……比较好玩。”褚冬摇摇头。
江初静扑哧一声笑了，道：“说的也是啊。”
“你们好吵啊！能不能安静点！这是在派出所！一会警察叔叔出来抓你们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女孩撇撇嘴。
江初静低头看向被她抱在怀中的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头：“是呀，你知道有警察叔叔，怎么还干偷东西的坏事啊？”
小女孩哼了一声，不回答。
本来坐在一旁失魂落魄的女人突然跳起来，指着女孩骂道：“就是你！你个没妈教的，偷我东西，搞出这么多事来！”
小女孩愣了愣，好像没听懂的样子，却本能感觉到了话语里的恶意，眼里迅速积蓄了一层泪水，哭喊道：“妈妈……爸爸！我要我爸爸！”
一边哭一边对周围的一切无差别地拳打脚踢。
江初静挨了好几下，收紧手臂限制住小女孩的动作，轻声说道：“你爸爸很快就会到了。”
都乱成一锅粥了，褚冬赶紧上前，拉住骂完就在空地走来走去的戴小姐，说：“那个，姐，你先坐一下吧，喝点水，别太担心，没有用的。”
女人猛地转过头来：“什么没有用？！”
褚冬歪了歪头：“不知道哎。你的掩饰小手段没有用？警官师兄化验的方法没用？或者……
“你千辛万苦买来的药没有用？”褚冬笑着说。
“你！”女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你买的大概是刺激灵力的药吧？考生家长？是不是听卖的人说没有副作用？”褚冬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女人看到她的动作，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你们是浴银的学生！”
“是的。”
像是被点燃似的，女人眼里迸发出光芒，向褚冬伸出手，失了魂般说道：“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让我的孩子进去浴银。如果连浴银都进不去的话……”
褚冬能感觉到女人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生出个灵者实现阶级跃迁不算少见，但是三叶联盟对灵者没其他国家狂热，女人这样不惜用可能毁掉孩子的方式也要让孩子来灵者学校还是比较少见的……
呃，可能也不少见，毕竟上午就看到一个。
“阿姨，我说这话，可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褚冬清清嗓子，“我看你也不算特别特别穷的那种人家。在三叶就算不能成为灵者，您的孩子正常努力的话，还是能好好的活下去的。我觉得就不至于到这种……要死要活的地步。”
“不……你不明白，”女人低着头，“其实我不是三叶联盟的人。”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我丈夫是叶家的旁支。”
褚冬一头雾水，看向江初静。
江初静也听着呢，接收到褚冬的眼神，也很惊讶：“你不知道吗？萤国的几大家族啊。什么叶家宣家刘家沈家，哦对了，我们教导主任宣青老师，就是宣家出身啊。”
“对，”女人连忙附和道，“就是这样，这些大家族，外人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到底有多少肮脏事谁知道呢……”
“我们家祖上出过灵者，还有点小钱……但是想混进最上层的那个圈子还是不可能的。
“当时我被叶家子弟看上还很高兴的，觉得有点不对，还是和他结婚了。”
褚冬打断她：“我大概懂了，就是叶家内部竞争激烈，你丈夫没得选才选了你？”
女人：“是……是啊，我嫁过去后才发现，他境界不高，除了叶家安排的银蓝分公司的岗位，其他什么都没有。哦，银蓝集团就是萤国一家公司……”
其实不用她解释，褚冬听过这个名字，她现在的终端就是这家公司生产的。
“哦，所以你丈夫想向上爬，但是自己不行，所以把希望放在孩子身上。”
“是……是的，”女人急切地说，“也不只是这样，我儿子他，他的那些堂哥堂姐，基本就读的都是萤国第一中心，你知道第一中心的最低入学标准是什么吗？
”十五岁之前，要突破仲缺级，听说近几年入学就已经突破大境界到季圆级的学生都有好几个。
“浴银的要求是到季缺级，我儿子连这都达不到……”
“我都不敢想他以后会怎么样！”女人大叫一声，抓住褚冬的胳膊，“你们能理解的吧？为了能上浴银，你们父母也付出了很多吧……你们都看在眼里吧！”
“我的孩子……他有灵力……他不是废物！”
就和上普通学校一样。
想考上一所学校，学生需要去做题，做题需要纸笔或者电脑，不仅如此，还有找补习班老师的，为了应对考试还要调理身体……这些都是要父母操心的。
更别说丹药符纸，还有灵者训练场地、训练老师这些并不廉价。
当然，也有父母不用操心的。
比如孩子是天才的，或者父母根本不在乎，又或者，没有父母。
褚冬眼神左移。
江初静沉默了一下，说：“所以戴女士你现在还是想给你的孩子用那个药吗？我们只是一介学生，帮你的孩子直接入学是做不到的。”
褚冬本来想说什么，江初静怀里的小女孩却已经被几个人的讲话声吵醒，昏昏沉沉地就想跳下椅子跑出去。
“爸爸……爸爸在外面！爸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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