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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裘利亚走到外间拉开门正好看到捧着一盘花朵玩具茶点走来的佩里,裘利亚有些意外:“您好,佩里先生……”

佩里站在门口,看着裘利亚,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您好,塞德斯小姐。”

裘利亚看出佩里已经看到自己刚刚落在盘子上的目光,于是干脆顺着发问:“这些是……”

佩里有些为难:“这些是殿下送给马库斯小绅士的,被小绅士的母亲退回来了……”

“退回来了?”

佩里点头,面露无奈:“是的,那位太太说了:希望殿下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裘利亚哑然。

佩里叹了口气,继续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殿下知道后就非常难过。他说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并没有别的意思。”

裘利亚看着佩里手中美丽的花朵和精致的茶点,心里一阵阵地不是滋味。她沉默片刻,然后开口道:“这些东西可以交给我么?我可以去试试把它们给到马库斯手中。”

佩里讶异,他看着裘利亚,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当然可以,有了您帮忙,这些东西一定就不会再被退回来了——殿下知道后肯定会很高兴的。”

裘利亚接过托盘,然后对佩里微笑颔首。她转身向走廊外走去,心中五味杂陈。

隔日便是约定的取证日,医院出借了一间会议室临时作为他们取证的地点。

裘利亚敲门走进会议室,发现公爵殿下已经到了,她微微颔首:“抱歉,殿下。我来晚了。”

温斯顿坐在会议桌前,下意识想要起身行礼,然而双手握在轮椅扶手上才恍然无奈,只得有些不安地又把手端正叠放到自己双腿上,垂下头,勉强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轻声说:“没关系,我也刚到。是我来得太早了,让您见笑了,塞德斯小姐。”

公爵殿下一向多礼,裘利亚到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她礼貌微笑,无如地摇了摇头。今天的殿下看起来格外俊美迷人。他换下了在病房里的除菌服,换上了一身十分雅致的古典套装,长长的金色卷发整齐地用丝缎收束在后颈,摘掉了鼻氧,更显得他眉眼清秀。他安静乖巧地坐在窄小的从医院借来的简易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张华贵的绒毯,高大的身躯有些局促,椅面与踏板之间的距离对他而言矮得出奇,瘦瘦的膝盖被耸得高高的,两条长腿像是极度委屈地被蜷缩在身前——这架平常尺寸的轮椅显然并不适合身材高大的他。

委顿在轮椅上的温斯顿需要把头仰得高高的才能看到面前的裘利亚那双好看的莹蓝色的眼睛,他也注意到了裘利亚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他如坐针毡地低下头,为自己的难堪处境感到窘迫,脸颊憋出不正常的绯红,手指紧紧地扣抓着腿上的毯子。

裘利亚回过神来,看温斯顿的反应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也许已经带上了评判的意味,顿觉不妥。她掩饰性地捋了捋头发,岔开话题:“啊,那天,马库斯让我转告您,他很喜欢您的礼物也很喜欢和您待在一起。”

温斯顿闻言,脸上一秒露出难掩的惊喜。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两颗熠熠生辉的星钻:“那天……谢谢您帮忙把那些东西转交给马库斯,您真是帮了我大忙……谢谢……真的很感谢,塞德斯小姐……”他抬头看向裘利亚,竟然有点语无伦次,眼中满是感激和欣喜。

“……没事的,举手之劳而已。”裘利亚支吾着,直直盯着轮椅里对她激动笑着的温斯顿,他的眼睛像切屑得一丝不苟的红宝石一样在闪烁,漂亮得有些不像话,金黄的卷发,长长的睫毛,皮肤光滑细腻,五官精致得像是雕刻出来的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令她简直挪不开丝毫的视线。

温斯顿察觉到了裘利亚的视线,想要文雅地回她一个得体的微笑,但是又想到也许会露出来自己的尖牙,虽然它们明明还好好地收在牙膛里,便只好有些忐忑地转开了目光。他不习惯被这样盯着看,脸上因为害羞涨得通红。

——她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看到他异于常人的眼睛颜色和尖耳朵吓到她了?

温斯顿头埋得更低,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裘利亚垂在身前纤细温软的手,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敢出声,他好想原地钻到地缝里去,或者用手捂住自己那张属于吸血鬼的脸。

——要是他不是这样一副怪物的样子就好了,温斯顿想,要是他可以用一张友善的人类的样子来见裘利亚多好呀。

裘利亚看着温斯顿紧绷而滞涩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发现温斯顿长得真的很好看,那双红色的眼睛几乎不像是陆地生物能孕育出的美貌,仿佛只属于来自极地深海中的致命海妖,从深渊中炽烈凝视,一着四目相对,地狱万劫不复。

此时聿修正推门走进会议室。聿修是一名黑发黑眼的风神族男性,虽然身有残疾只剩一条腿略显遗憾,但气质出众身材修长,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面容英挺,丰神俊朗。他一进门便觉察到屋内诡异的氛围,首先是座次,取证双方往往于普通会议桌上面对而坐以示公正平等,而此时那位深红贵族却一人端坐在桌首,裘利亚则位于他的近门侧贴身下首;其次是两人交织的目光,他蹙眉打量着这位坐在轮椅里身为血族的公爵,方才甫一进门后者正目光炽热地望着身边的裘利亚,这令聿修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没来由的不安。

注意到聿修进来,裘利亚脸上的红云迅速褪去,她恢复了往常专业的模样,向聿修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向温斯顿:“殿下,这位是州检的聿修,他会负责本次事件的调查。”

温斯顿回过神来,他不自然地赶紧移开视线,努力强迫自己回到眼前的一切。

并不像大多数人会向贵族行鞠躬礼,聿修直接走上前来向温斯顿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殿下,很荣幸见到您,我是助理检察官聿修。”

温斯顿看着聿修向他伸过来的手,不习惯地愣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握住了聿修的手:“我也很高兴认识您,聿修先生。”

聿修握住温斯顿的手隐隐用力,他感受到温斯顿的手很凉,几乎不像活人的手。他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公爵,心中疑窦丛生。

感受到聿修手中传来的力道,温斯顿微微皱眉,但他还是礼貌地微笑着,配合着聿修的动作。他直觉聿修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这让他感到有些不自在。

温斯顿礼貌地请聿修坐下,聿修的视线在温斯顿的轮椅上稍作停留,他坐到了温斯顿的另一侧,也就是裘利亚对面,眼神锐利而专注。他并不掩饰自己对温斯顿的怀疑和戒备。

聿修落座后,首先拿出两份文件摆在温斯顿和裘利亚面前。

“殿下、裘利亚,在开始之前我们需要明确您二位针对本次问询的权利和义务,这是一份告知书,需要你们在仔细阅读之后签下你们的名字,随后我们即可开始。”

听闻聿修直呼裘利亚的教名,温斯顿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连忙微不可察地摆摆头恢复神智。他不停告诉自己:聿修是裘利亚的前夫,他二人是迫于无奈才分开,理应还是很亲近的——至少,该比他自己之于裘利亚亲近得多。他算什么呢?一个令她感到亏欠的负担而已。

温斯顿喉头苦涩,赶紧低头去看文件,但其实他也看不进去什么,反复把第一句读了好几遍也没看明白意思,单词都不生僻,但连在一起几乎难以理解——这些现代行政用语对他这个老古董而言太遥远了......

看了没多久温斯顿就匆匆在底部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却发现裘利亚正在窸窸窣窣地翻找着自己的背包,她还没签字,桌上铺着那张告知书,她显得有些焦躁,又转而将身上的衣兜大概摸了一遍,露出懊恼的表情。

“塞德斯小姐......”

“什么?”裘利亚下意识回头看向正在唤她的温斯顿,面前却被小心翼翼地伸过来一只笔——正是她曾经归还的那只钻石玫瑰钢笔。

“请、请用这只笔吧......”温斯顿瑟缩着手臂举起自己的笔,直张着一双温良的红眼睛生涩地看着裘利亚,笔尖微微颤抖。

聿修本来低头在整理本次问询的材料,听到身边响起那声对裘利亚低哑怪异的呼唤才蓦然抬头,一眼便看到这样一幅古怪的局面。

显然裘利亚又把自己的笔弄得找不见了,但她迟疑的动作分明并不情愿去接这位血族公爵的一看就是他私人用品的钢笔。再看那支笔——真是没有再比这支镶满昂贵钻石且镌刻有所罗门家纹的更浮夸的笔了,莫名其妙得几乎应该直接关进博物馆的地下保险柜里,简直不像是竟然还存在于这个时代的物件——不单是裘利亚,随便一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愿意去触碰这样一支笔吧。

聿修状似漫不经心地轻咳一声,将自己的备用笔悄悄推到他和裘利亚桌子中间的位置,仿佛不经意地飞快给她递过一个的眼神,算是准备以此来帮她解围。

对面的裘利亚看聿修的动作看得很清楚,她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温斯顿的心中杂糅着紧张和期待,他紧紧举着自己的笔,本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裘利亚,无意中却在余光里看到了聿修推过来的笔。他呼吸一滞,仿佛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裘利亚踌躇抿唇的动作。温斯顿心口发酸,眼眶发热,他垂落目光,心中苦笑,手腕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准备缩回自己递上的那支笔。

“谢谢您,殿下。”看到那只华丽的钢笔即将滑出视线,裘利亚鬼使神差地一把从温斯顿手中将笔接了过来。裘利亚握着笔,她没再去看聿修也几乎没对温斯顿投以一个哪怕感激的微笑,只是揭开笔盖,下笔签名。同上次一样,钢笔冰冷的质感像是并不来自于另一只拥有生命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接过了这支笔,只是在那一瞬间,眨眼的功夫,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温斯顿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囫囵,他慌了,六神无主的样子,甚至忘了礼貌客气地回应一句她的感谢。

——她,接过了他的笔。她,选了他?

温斯顿的心脏好像先他的大脑一步热了起来。他的心口突突跳了起来,猛烈得有点发痛,在胸膛里横冲直撞,撞得他冰冷的身体都像是诈尸一样血液奔流,双颊从耳后滚滚地灼烫起来。温斯顿被一种近似炎症的激越感觉搞得头脑发晕,他呆呆地看着裘利亚,身体僵直,半空中的手甚至都忘了收回来。他看了看她手中握着的自己的笔,又上移目光去看她美丽婉约如同一曲咏叹调的侧颜,然后又低头去看她握笔的素手,这样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地贪婪地注视着,苍白僵硬的脸上从惊惶变得惊奇,又从惊奇转为羞赧,由羞赧变得柔软,柔软出一种有点儿笨拙的,幸福笑意。

——她选择了自己。

聿修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裘利亚签完字便将告知书递交回了聿修,温斯顿也如梦初醒地照做了。

聿修打开录音设备,首先拿出嫌疑人照片要求两人进行辨认,裘利亚基本确认嫌犯确系此人,而温斯顿只给出了模糊的印象,并诚恳地表示他当时并没有太注意枪手,所以可能无法做出明确的判断。根据犯罪心理学,大规模无差别伤害事件中,情势往往混乱且危险,被害人在此种环境中难以记认或在创伤后记忆缺失而导致忘记嫌犯特征是正常现象,所以温斯顿的回答确在情理之中。

之后聿修便开始对温斯顿进行事件经过问询,他再次看向温斯顿,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他开口问道:“殿下,您能讲述一下当时发生的情况吗?”

温斯顿颔首,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的,那天……”

温斯顿开始向聿修忆述当时的情况。他回忆着那天在广场目睹枪击时的场景,以及他如何救下裘利亚而中弹。因为裘利亚就在旁边,他刻意避开了自己早已认识她并一直在默默关注她的事情,他只想裘利亚以为他不过是个刚好路过见义勇为的好心人,这样她就不会感到太有压力了。

聿修一边听着温斯顿的叙述,一边在他的记事本上做着记录。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温斯顿,他在观察温斯顿的表情和肢体动作,敏锐地捕捉到温斯顿未有提及的部分:“殿下,请问您当天为何会出现在汉密尔顿广场?”

温斯顿愣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回答:“我本打算去见一个人……”那是个雨天,温斯顿知道裘利亚往常会在工作日的中午穿过广场到对面的餐厅买午饭,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他坐在汽车后座里握紧手中的雨伞,想也许这次他可以鼓起勇气通过还伞向她做一个友好的自我介绍并答谢她多年前对他给予的善意,然而……

聿修察觉到温斯顿的停顿,他继续追问:“殿下,您是去见朋友吗?”

温斯顿微微一怔,他抬起头看向聿修,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不认为裘利亚愿意被他视为朋友:“不是……不是朋友……”

聿修墨海般的眼中闪烁着怀疑,他已经注意到温斯顿的犹疑,并追问:“那请问,您是去见谁呢?”

温斯顿吃紧,翻滚着喉结,他的手心开始冒汗。“我……我是去见一位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是的,他曾经幻想过自己和裘利亚成为了朋友,但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这样说,会被魔鬼钉在地狱里的五芒星上审判吧?

裘利亚自下游移着目光。聿修咄咄逼人的问题令她有些不适,她开始后悔答应作为陪同出现,她感觉整个谈话的气氛都太过压抑,这让她心烦意乱。她试图转移话题,让聿修的注意力回到案件上,而不是对温斯顿穷追不舍:“聿修,也许我们该谈谈案件本身。”

温斯顿感激地看了裘利亚一眼,她总能恰到好处地化解他的惶惑。她确实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律师。

聿修有意不理会裘利亚的提醒,而是铁面无私地进一步向温斯顿发出质问:“殿下,请问您是否认识嫌疑人?”

温斯顿惊诧,他没想到聿修会突然这样问。他莫名地感到有些慌乱,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一次努力回忆着那个男人的样子:“我……我不认识他……我不记得......”

然而温斯顿还没来得及回答,裘利亚已经面露不悦地打断了聿修的质询:“聿修,停一下,我们出去谈谈。”

温斯顿惊讶不已地看着裘利亚和聿修起身离开,他们之间的氛围看起来有些紧张。他感到十分慌乱,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这一切肯定与自己有关。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惶惶不安地坐在轮椅里等待着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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