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宋安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宿醉的钝痛从太阳穴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蹙起眉。昨晚的记忆像被揉皱的纸，只剩下模糊的喧闹和碰杯声。
他动了动，忽然察觉到床边坐着个人，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放松下来。“云哥……”他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乎乎的，尾音还微微发颤，“我头疼。”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只寻求安慰的猫，手脚并用地凑过去，脸颊蹭了蹭对方的衣角，然后牢牢抱住了云逸辰的腰，把脸埋在温热的布料里不肯抬头。
云逸辰低头看着怀里耍赖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他伸手托住宋安川的腋下，稍一用力就把人带了起来，让他稳稳地坐在自己膝盖上，圈着他的腰防止他晃悠。“你呀，”指尖轻轻敲了敲宋安川的额头，语气带着点嗔怪，“明知自己酒量不行，偏要逞能喝那么多，现在知道难受了？”
宋安川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靠，声音闷闷的：“谁让他们总劝酒……云哥，我难受。”
这撒娇的小模样让云逸辰彻底没了脾气。他腾出一只手，端过床头柜上温着的醒酒茶，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宋安川嘴边：“乖，把这个喝了，会舒服些。”
宋安川眨了眨眼，看着递到唇边的白瓷杯，没伸手，反而微微张开嘴，明显是等着被喂。云逸辰失笑，只好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把温热的茶水喂进他嘴里。
淡淡的茶香混着蜂蜜的甜意滑入喉咙，暖意慢慢散开，头疼似乎真的减轻了些。宋安川喝了小半杯，就懒洋洋地闭上眼，靠在云逸辰肩头，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嘴角还带着点满足的弧度。
云逸辰放下杯子，轻轻拍着他的背，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安静又缱绻。
宋安川刚在怀里蜷了没一会儿，就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轻轻晃了晃。云逸辰的声音带着点刻意压低的笑意，在耳边响起：“小川儿，醒醒神，还记得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吗？”
宋安川的脑子还晕乎乎的，闻言眨了眨眼，睫毛在云逸辰的衣襟上扫了扫。零碎的片段像是隔着毛玻璃，慢慢在眼前拼凑——喧闹的包厢，晃动的酒杯，还有……他好像，趁着酒劲，抓着云逸辰的衣领亲了上去？
那个带着酒气的、莽撞又灼热的吻，像电流一样窜过记忆。
“轰”的一声，宋安川的耳朵瞬间红透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薄红。他猛地把脸埋进云逸辰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蚋：“不、不记得了……”
可发烫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早就暴露了他的心虚。脸颊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敲得他心慌意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云逸辰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人，指尖拂过他滚烫的耳垂，低笑出声：“不记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是谁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撒手，还说……”
“别说了！”宋安川猛地抬头捂住他的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云哥！”
看着他这副炸毛又窘迫的样子，云逸辰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握住宋安川的手腕拿下来，轻轻捏了捏，声音放柔了些：“脸红什么，我又没怪你。”
宋安川被他看得更不自在，又把脸埋了回去，闷闷地说：“……那不是喝多了嘛。”
“嗯，喝多了。”云逸辰顺着他的话应着，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让他更贴近自己，“下次再喝多了，可就不止是亲一下这么简单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发顶，宋安川的脸更烫了，只能把自己埋得更深，像只鸵鸟似的，任由心跳声在两人之间撞出细碎的涟漪。
云逸辰低头打量着怀里的人，那通红的脸颊像熟透的樱桃，连带着耳廓都泛着可爱的粉色，看得他心头一软，忍不住低笑出声。
“小川儿，”他指尖轻轻刮了下宋安川发烫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却又藏着认真，“你亲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得对我负责啊。”
宋安川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着云逸辰胸前的纽扣，声音瓮瓮的：“……怎么负责？”
云逸辰扣住他的后颈，不让他再躲，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你昨晚说喜欢我，是酒后吐真言，还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间搅乱了宋安川的心。他咬了咬下唇，指尖攥紧了云逸辰的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吐出一句：“当然是……真的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云逸辰眼中瞬间炸开璀璨的光，压抑不住的笑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连声音都带着轻快的上扬：“真的？”
宋安川被他这反应弄得更害羞，却还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下一秒，云逸辰轻轻托住他的下巴，温柔地抬起他的头。宋安川睫毛颤巍巍的，不敢睁眼，直到一片温热覆上唇瓣。
这个吻和昨晚他带着酒意的莽撞不同，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辗转厮磨间，仿佛要将积攒了许久的情意都倾注其中。
良久，云逸辰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他的，呼吸交融。他看着宋安川水润的眼，声音低哑又缱绻：“宝贝，哥哥也喜欢你，喜欢了很久了。”
宋安川猛地睁大眼睛，撞进他盛满温柔的眼眸里，心跳如鼓，却在那滚烫的视线中，慢慢漾开了甜甜的笑意。
宋安川指尖轻轻盖在自己的唇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烫得他心尖发颤。他抬眼看向云逸辰，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扇了扇，声音轻得像叹息：“真的……你也喜欢我？”
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小声嘟囔：“你怎么能……亲我呢。”
看着他这副又羞又惊的模样，云逸辰只觉得心头被填得满满的，软得一塌糊涂。他低笑一声，手臂用力一收，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嗯，真的喜欢。”
“以后还会亲很多次。”他故意逗了逗，见怀里的人僵了一下，才放缓了语气，认真地承诺，“好，我会对你好，会让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我的宝贝，以后有我呢。”
宋安川没说话，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云逸辰的颈窝，手臂慢慢收紧，从松松垮垮的搭着，变成用力地环住他的后背，像要把自己揉进对方的骨血里。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两人交缠的身上，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茶香和甜甜的暖意，不必多说，彼此的心跳声早已替他们说了千言万语。
相拥的气息渐渐平稳，宋安川才慢慢松开环着云逸辰的手，指尖还带着点微颤。他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云哥，昨天……我接到我妈电话了。”
云逸辰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迟疑，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耐心等着下文。
“她说想来找我，”宋安川咬了咬下唇，“我没住自己原来的房子，她就说想来看看我现在的住处。”
刚才还带着缱绻笑意的氛围瞬间淡了些，云逸辰脸上的轻松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认真。他捧起宋安川的脸，让他抬头看着自己：“那你怎么想？”
宋安川眼神有些飘忽，带着点无奈：“我不知道……但乔慧说要过来，肯定是拦不住的。”他刻意叫了母亲的名字，语气里藏着疏离，“估计又是哪里需要钱了。可我前阵子才刚给过她一笔，真不知道这次她想干什么。”
话音里的疲惫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云逸辰一下。他收紧手臂，把人重新揽回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旋，声音笃定又安心：“放心，没事的，有我在。”
“她既然想来，就让她来。”云逸辰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错辨的坚定，“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抬手揉了揉宋安川的头发，指尖带着温柔的力道：“别怕，宝贝。不管发生什么，你只要记得，有我在。”
这句话像颗定心丸，瞬间落进宋安川慌乱的心湖里。他望着云逸辰认真的眉眼，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刚才的不安好像真的被驱散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那……我就同意了，明天下午吧。”
顿了顿，他又有些犹豫地补充：“到时候……我说我是这里的租户，你是我的房东，行吗？”他还没准备好，把他们的关系摊开在那样的人面前。
云逸辰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应道：“好，都听你的。”
只要能护着怀里的人，这点小事，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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