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川的生活重归规律,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教学楼的檐角,他已经背着沉甸甸的金融课本走进教室。课堂上,从资本结构理论到衍生金融工具,那些绕口的术语和复杂的模型在他笔记本上渐渐清晰,遇到卡壳的地方,他总会在页边画个小小的问号,心里默默记着:“等晚上问逸辰。”
放学后的时光总带着点期待。他抱着书本快步回家,书包还没来得及放下,就已经点开和云逸辰的对话框,把白天积攒的疑问一股脑发过去:“你看这个远期合约的定价公式,为什么要考虑无风险利率的复利?”
云逸辰的回复常常带着工作的余温。有时是刚结束一场董事会议,语音里还带着会议室的回音,却能三言两语把问题拆解得明明白白;有时是发来一张写满批注的演算纸照片,字迹间能看出匆忙,末尾却总加一句:“晚上回来再给你讲细节。”接手母亲留下的公司后,他的时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晨会、谈判、签文件,连吃饭都得对着报表,可只要看到宋安川的消息,再忙也会匀出片刻耐心。
两人各自在轨道上奔忙,却默契地为彼此留出柔软的角落。宋安川的课本里夹着云逸辰随手写的便签,上面是简化后的公式口诀;云逸辰的公文包侧袋里,总躺着宋安川给他准备的薄荷糖,怕他开会时犯困。
直到夜幕深垂,一切才慢下来。云逸辰推开家门时,往往带着一身疲惫的风尘,宋安川会立刻递上温好的牛奶,听他念叨几句今天的棘手项目。等洗漱完毕,两人钻进被窝,白日里的紧张和忙碌仿佛都被隔绝在门外。
宋安川习惯性地往云逸辰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今天学的套期保值,还是有点晕。”他闷声说,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云逸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眉心——那里还留着白天思考时蹙起的痕迹。“其实就像给资产买保险,”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哄人的耐心,“明天我找个实际案例,咱们一起画个流程图。”
不用再多说什么,彼此的体温就是最好的慰藉。宋安川听着云逸辰平稳的心跳,白天那些复杂的理论好像也变得没那么难了;云逸辰环着怀里温热的身体,白天应付不完的麻烦事似乎也褪去了棱角。被子里的空气带着暖融融的气息,像一个专属的能量场,把两人各自积攒的疲惫悄悄融化,又转化成新的力气,支撑着他们第二天再去面对那些公式和报表,会议和课堂。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照在交握的手上。他们都在为各自的世界努力,却也在每个这样的夜晚,靠着彼此汲取继续前行的勇气。
时间在各自的奔忙中悄然溜走。宋安川在金融的课业里日渐精进,那些曾让他皱眉的模型与理论,如今已能流畅拆解;云逸辰则稳稳地将母亲留下的公司并入版图,理顺了流程,业务也拓展开来,办公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
日子虽忙,却总有温柔的落点。傍晚时分,两人回到家,褪去一身疲惫,便会相拥着窝进被窝。不用多说什么,宋安川把脸埋在云逸辰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白天的公式与图表便渐渐模糊;云逸辰环着他,感受怀里的温度,谈判桌上的紧绷也慢慢松弛。
这片刻的相依像个充电站,把一天的耗损悄悄补满。窗外夜色渐浓,他们在彼此的呼吸里汲取着力量,好明天再去奔赴各自的战场。
转眼间,桂香便漫进了窗棂,今年的中秋节悄然而至。往日里总被日程表追着跑的两人,难得都空出了完整的一天——宋安川推掉了小组的中秋聚会,云逸辰提前三天就把手头的工作交接妥当,连手机都调成了静音模式。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餐桌,两人就围着围裙在厨房忙开了。宋安川照着食谱学做月饼,面团在手里揉得软乎乎,豆沙馅却总不听话地从边缘冒出来,沾得指尖都是甜腻的红;云逸辰在旁边处理螃蟹,剪刀起落间动作利落,偶尔抬头看一眼手忙脚乱的宋安川,眼底漾着笑意,伸手替他擦掉鼻尖沾着的面粉。
午后的时光慢得像淌水。他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膝头盖着同一条薄毯,分食着刚烤好的月饼。宋安川咬了口莲蓉馅的,酥皮簌簌落在毯子上,含糊地说:“小时候总觉得中秋要和家人一起过才像样,现在……”话没说完,就被云逸辰递来的一块蛋黄酥堵了嘴,“现在就是家人。”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宋安川心里漾开一圈圈暖。
傍晚时,两人搬了小桌到楼下的院子里。月亮慢慢爬上树梢,清辉落满桌面,照亮了盘子里的石榴和葡萄,也照亮了彼此眼里的光。宋安川举杯时,手腕不小心撞到云逸辰的,两杯桂花酒晃出细碎的涟漪,像他们此刻心里的雀跃。“第一个中秋,”云逸辰碰了碰他的杯沿,“以后还有很多个。”
晚风吹过,带来远处隐约的鞭炮声。宋安川往云逸辰身边靠了靠,看月亮在云里时隐时现,忽然觉得,所谓节日的意义,或许从来不是特定的仪式,而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消磨掉一整个慢下来的日子,看月亮升起,听时光流淌,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得值得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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