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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宫

阮致修见到令仪灰头土脸的模样,把桌子捶得震天价响:“这是谁打的?岂有此理!”

令仪暗暗腹诽他明知故问,并不理睬他的关心。

“我母亲身子还好吗?”

他一愣,才反应过来令仪问的是柳珠弦,忙安抚她:“还好,等会儿你去看看你姨娘,让她放心。”

“父亲打算怎么办?这回可是皇后亲自召我进宫的,我是去还是不去?”令仪冷冷地问。

“去啊,当然要去!”阮致修顿了一顿,掩去语气中的迫切,“三殿下病得不轻,皇后娘娘特意叫你去服侍他呢。皇后召见,咱们哪有违令的道理呀?”

“父亲不以此为耻了?不觉得这是风尘女子做派了?”

阮致修慌忙解释:“第一,皇后要见你,耻辱何在?第二,为父从来没觉得你和哪个男子走得近是耻辱,为父怕的是你见一个爱一个,叫旁人说阮家家风不正,带累你的兄弟姐妹。”

“我和四殿下、程公子只是泛泛之交,如何叫‘见一个爱一个’?难道人家和我说话,我不搭理就是识礼数了吗?”

阮致修极力按捺住满腔怒气,耐心安慰她:“为父错怪你了。你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准备进宫吧。”

令仪却不肯罢休:“就算我有做错的地方,主母辱骂我母亲,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阮致修强行挤出的一丝微笑僵在了唇角:“你待如何?难道要主母向你姨娘道歉才肯作罢吗?你瞧瞧京中那些人家,不懂事的妾室能发卖的都发卖了,你姨娘能在阮家留到现在,已是主母仁慈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令仪见他发怒,反而不急了:“我母亲还不懂事?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皇后娘娘要是问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我该如何回答?”

阮致修冷着脸,一字一顿地道:“阮家管教女儿,本就是天经地义。咱们管不了悠悠众口,那就修持己身,别落了旁人口实。四殿下他们和你说话,你适当回应便是;要不是过了分,京中怎会传得沸沸扬扬?只要你从此改过,我和主母便再也不碰你姨娘一下。”

令仪想了想:“那就取消姨娘的每日请安,这次我便不在皇后娘娘面前多说。”

阮致修指着令仪说不出话,半晌才下定决心地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真是个白眼狼啊。”

听见他的话,令仪脚步丝毫未停,毫无留恋地出了门。

排挤她和生身母亲,还想她念着阮家的好,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柳珠弦此时还未就寝,在屋里满怀心事地踱着步。

“母亲!”令仪眼中含泪地紧紧抱住柳珠弦。

柳珠弦却像惊弓之鸟般捂住了她的嘴:“别让他们听见,要不然你又要挨打了。还是叫我姨娘吧。”

“不,我就要叫。母亲!母亲!母亲!除了你,这个家我谁也不认。”令仪抱着柳珠弦不撒手,赌气般大声喊。

“别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柳珠弦抚摸着她身上的伤痕,心痛如绞,“他们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令仪不屑一顾地撇撇嘴:“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偷袭我,不然哪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柳珠弦笑捧着令仪的脸,催她快去洗澡,早些就寝,明日才能以饱满的姿态入宫觐见皇后。

因怕让她的伤口情况恶化,慧舟把烧好的热水和冷水掺半,用柔软的毛巾小心地避开那些创口擦洗她身上的污秽。待令仪握着湿答答的头发走进柳珠弦的屋子,夜已经深了。她擦干头发,一个劲地往柳珠弦被窝里拱。

“等头发再干一干再睡,不然你明早起来又要喊头疼了。”柳珠弦不在意她头发上流下的水打湿了自己的枕头,语气仍十分宠溺,越发烘得令仪心里暖洋洋的。

也许是因为顺从了命运的安排,这几天晚上,她已很少梦见父母和哥哥了。但这并不代表认命,她还是要付出一切代价和他们相认、替他们复仇。

虽然是皇后的命令救她于水火之中,但她清醒地认识到,她进宫并不是寻求荫蔽,而是面临另一重凶险。皇后和敬宸贵妃不是简单意义上的情敌,他们早就是政治上的对手了。坊间传闻皇后所生的大殿下和贵妃所生的二殿下,就是这场争斗的牺牲品,皇后没理由因为贵妃薨了就对齐询有所垂怜。

皇后因为齐询生病召他的心上人入宫,十有**是经齐谌提醒,想看看可以在她身上做出什么文章;再者,她还可以树立贤德的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理好头绪,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柳氏聊天:“你想她吗?”

柳氏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令仪说的是谁:“想啊。你想你爹你娘吗?”

“我也想。”

“你怨过吗?”

“开始怨过,但是上天夺走了我的父母,又给我一个好母亲,现在不怨了。”

“我也是,上天又给我一个好女儿,我也不怨了。”

令仪心头发紧:“我害死了她,你怎么不怪我?”

柳珠弦回过脸望着帐顶:“我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那次的事,其实也不怪你。”

令仪眼眶慢慢湿润起来:“一开始齐询怨我,我还不忿,明明在场那么多人,为什么他只归咎于我?但现在我明白了,见死不救,每一个人都有责任。我以为她死了,齐询终有一日会移情于我,但我后来遭到了报应。”

在那场混乱中,她在程家护卫的保护下成功脱险,完全没把渺小如蝼蚁的令仪放在心上。但当她成为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时,才知道自己当时有多么冷血无情。

令仪紧紧抱住柳珠弦,感慨的泪水洇湿了柳氏的睡衣。以前她总对阮氏楚楚可怜的模样恨之入骨,以为她是为了争夺齐询的宠爱才这样不择手段;现在她才明白,那是想不哭都不行。

连她对齐询的百依百顺也只是因为生存使然,人家讨厌你,你和男人正常交往,在他们眼里也是错的。

次日醒来,令仪穿上主母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衣裳,妆容精致地登上了入宫的马车。

上辈子为了给她和齐询的婚事增添希望,她时常跟随母亲入宫觐见皇后,因此并不怎么紧张。只是手上的礼物寒酸了许多,少了些底气,不过皇后见她,本就不是为了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她放宽了心,一心为等会儿的会面做准备。

令仪从西角门入宫步行,在侍卫的引领下行至夹道通往内廷的禧和门外,经宫女指引来到紫微门外等待。故地重游,她心情很复杂,外表却如常般低眉顺眼,生怕被人取笑了去。侍卫和宫女见她举止大方,都不禁暗暗赞叹。

皇后的贴身侍女云雁将她引入紫微宫,令仪下跪行礼,口道万福。

珠帘内,一只纤纤玉手抬起:“平身,近前来。”

宫女打起帘子,晶莹剔透的玉珠相互碰撞,泠泠作响,恰似山泉激石,又似琵琶声声。令仪敛眉入内,跪在地上听候。

令仪奉上礼物,云雁呈给皇后,她看也没看,就叫云雁收了起来:“你有心了。”

“赐座,抬起头。”

令仪撩起衣裙坐定,细细抚平身上的褶皱。她微微抬起头凝视着皇后脚下,神态极其恭谨。

皇后细细打量着令仪,只觉眼前女子并不十分绝色,但胜在削肩细腰,身材高挑,俊眼修眉,举止亦守礼大方,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拘谨,亦不似传闻中说的那样妖媚,便缓缓点头:“你知道本宫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吗?”

令仪道:“不敢妄自揣测皇后娘娘心意,但可凭奴浅见略道一二。”

“说。”

“皇后娘娘听闻民间流传,想知道奴与三殿下、四殿下之交确否属实。”

皇后浅笑道:“你倒实诚,不拐弯抹角。实情如何?”

“四殿下与奴只是萍水相逢,奴依礼往还;至于三殿下,奴感其心意,感恩图报,不敢奢望其他。”

“依你所言,那些传闻都是虚妄了?”

“流言止于智者,奴不敢争辩,聊作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皇后凝眸注视令仪许久,长叹一声:“如此甚好。但据三殿下贴身侍从所言,他昏迷至今乃是因为你。”

“伤损三殿下贵体,奴甚感愧悔,愿侍奉三殿下左右,为娘娘分忧。”

“你不为自己分辩?”

“分辩无用,不如直接解决问题来得方便。”

皇后默默思忖:“好。”便让云雁引她出去。

令仪行礼告退,云雁将她交给侍卫吩咐一番后离去。待云雁去得远了,令仪才长出一口气。

皇后是否相信她所言,都看她的造化了。

行至夹道时,齐谌自对面姗姗而来。侍卫带着令仪停在道旁等他过去,他却在二人面前停了下来。

“何人?”

令仪屈膝行礼:“奴吏部令史之女阮氏奉令进宫参见皇后娘娘。”

“哦,我正好有事找你父亲,你帮我带个话吧。”齐谌目视侍卫,令他退避,然后在令仪耳边悄悄问,“你是怎么说的?”

令仪道:“奴与四殿下萍水相逢,礼尚往来罢了。”

齐谌点点头:“好。以后你我还是信件往来,如无必要,便不见面。”

“好。”令仪点头。

齐谌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已习惯遇见他的女子在感情上有求于他,他的冷漠会激发她们更强烈的渴求,但令仪的淡然处之却不同于任何人。

“不过流言伤人,你要做好从此和三哥绑定的准备。他一败涂地了,你的名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你打算如何?”

齐谌压抑着满心期待,满脑子都是:求我。

如果她开口,他不介意身边多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很聪明,跟她说话不累,或许还会很有情趣。

“我管不了他们说什么,到时候也不会让任何人为我负责,四殿下可以放心。”令仪抬头定定地望着他,“我只是希望联手的两者之间能少些算计,必要的时候暗中相助就好,我不奢求其他。”

齐谌心中空落落的,就好像一块石子投入洞口,却始终听不到回声,得不到满足。

他微微一笑,正要举步而行,忽听身后一句问话:“你给三殿下下的是什么毒?”

“和我无关。鸿宾楼客人各色各样,仰慕魏晋风流的人喜欢吸食五石散不是什么怪事吧?”言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侍卫敲响了明华宫的大门,齐询的侍从见来人是令仪,赶紧把她迎了进去。

明华殿内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令仪刚进殿门,就跟跑出来的福瑞撞了个满怀。福瑞眼圈红红的,一见是她,刚想发作,终于还是把一肚子怨言吞了下去,侧身让她进屋。

宫人撩开床帐,令仪凝目望去,只见锦帐中的齐询双眸紧闭,脸上浮着一团异样的酡红。

“令仪,令仪。”

她靠近了些,才听到他于昏迷中,叫的是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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