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整天虞潋都呆在出租屋里修改毕业论文,再过两个月就要毕业答辩了,她的论文被导师一次又一次地打了下来。
虞潋看着手上的键盘到底没舍得砸,只是悲愤地锤了锤桌子,同时还哀嚎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啊?”
“又被打下来了?”江依白手里拿着一颗苹果走了过来。
虞潋生无可恋地看着她,手上把自己专门放论文的文件夹打开给江依白看。
“你看,这都是我第十五版了,他还不满意,还要我改。”
虞潋颓然地趴在桌子上,提不起一点精神。
江依白坐在桌上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喏,给你吃个苹果。你先休息一下吧。”
虞潋接过苹果咔嚓咔嚓地咬起来,手上却自觉地打开文档。
“我今天一定给他改出第十六版,要是他再给我打回来让我改十七版的话,等我一回学校第一时间就跑去天台。”
“没必要。”江依白笑着说,“到时候我一定第一时间拦住你。”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门。
虞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她点的咖啡到了。她给外卖员发了个消息让他放在门外,等人走后,她才出去拿了进来。
外卖袋子里装着一杯冰美式,一杯茉莉奶绿。
虞潋把茉莉奶绿拿出来放在江依白面前,幽怨地说:“你倒是过上好日子了,留我一个人在村子里吃苦。”
江依白大声地哈哈笑了起来:“小鱼,你自己加油吧!”
她拿着茉莉奶绿就溜达上了床,徒留下虞潋一个人桌子面前和毕业论文奋斗。
虞潋长叹一声,视死如归地端起冰美式,眼一闭,猛喝了一大口。
苦!
太苦了!
世界上最苦!
浓缩的咖啡液一碰上舌尖,一股苦意便猛得从她的舌头上生了出来。
这下不仅是心苦了,连物理意义上的苦也一并让她吃了。
不过这一下也把她长时间看文献的那种困倦一扫而空。
虽然咖啡已经咽下去了,但那股苦还停留在舌根上。虞潋吞咽了两口口水,也没有什么缓解。
她迫切需要一些甜的东西来缓解这股苦。
虞潋的视线转了转落在了笔筒上插着的棒棒糖上,她本想把这糖多放一段时间的,但还是没忍住把它剥开了。
糖一入嘴,那股子苦便被迅速压了下去。
虞潋在心里悄悄地想,下次见面一定要问问留青是在哪里买的糖。
真好吃。
周一早上,虞潋把改好的论文交给了导师,等待着他宣判生死。
进学校时,虞潋面上还没什么精神,任谁被文献和论文折磨一整天都会变得憔悴的。
许周在楼梯上看到虞潋时,惊了一下。
“虞潋,你昨晚没睡好吗?”他问。
虞潋摇了摇头:“我睡得挺好的,就是昨天改了一天的论文,太累了。”
许周担心地说:“要不你今天请个假吧?”
“不用。”虞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有的是力气。”
许周看她生动的脸没忍住笑的更灿烂了,他叮嘱道:“那你今天还是要注意点。”
“嗯。”虞潋点了点头。
到办公室时,她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放着支用毛线编成的小向日葵,生动可爱。花的中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鱼老师,谢谢你。”
纸条上还画着一条可爱的小鱼,鱼没有在水里,而是游在蓝色的天空里。鱼吐出来的气息也不是泡泡,是天上的白云。
虞潋抚摸着纸条,忍不住感叹道:“真可爱。”
尽管纸条没有署名,虞潋还是在第一时间猜出了是谁送的。
七班的语文课代表柏瑶,只有她才有动机和理由送这样一张纸条。
她把花拿起来装进自己的包里,那张纸条则被她小心地夹在了一个本子里。
上课前,她提前了一会去教室。靠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虞潋看着那些刚刚步入高中没多久的学生,笑得很开心。
柏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在和同桌小声地说着什么,没一会她就捂嘴笑了起来。
抬头时,却看到虞潋正站在教室门口。
她眼睛眨了一下,里面水汽映漾。最后她朝虞潋挤出一个大大地笑,才移开视线。
她的笑平白让虞潋想起今早摆在自己桌上的向日葵。
真好啊。
虞潋敲了敲窗将柏瑶叫了出来:“花是你自己织的吗?”
柏瑶捏紧衣角,紧张地嗯了一声。
“别紧张,我又不吃人。”虞潋笑着说,“你织得真好,画的也很好。”
柏瑶送了一口气,连忙说:“我不怕你。你喜欢就好。”
虞潋又说道:“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鱼是在天上飞的。”
柏瑶不好意思地说:“前两天我们刚学到《逍遥游》,我觉得老师不是一条小鱼,就像一条鲲一样。”
虞潋轻笑起来:“可会飞的不是大鹏吗?”
柏瑶摇了摇头说:“因为老师是小鱼,所以我画的鲲才会飞,而且还可以吞云吐雾。”
“老师明白你的意思了。”虞潋沉默了片刻说,“谢谢你的祝福。我都收到了,也希望你可以自由翱翔。”
“我不要飞。”柏瑶说,“我只想做一棵安静的大树。”
“行,那你做树,老师当鱼。”
柏瑶将手上的发绳褪下来放到虞潋的手上:“这个还给你,小鱼老师。”
说完她便回了教室。
上课铃声响起,虞潋也跟着进了教室,她在最后排坐下,像一个学生一样听彭老师讲课。
下课后,虞潋本想直接走,可有个学生拦住了她,问了她一些文化常识相关的问题。
虞潋要出教室时,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她回头见到一群人正围在一处。她走过去,人群便散了开。
虞潋只看到一大片的红洒在地上。
红色,血,一屋子的血。
她一下晕了过去,晕在了大片红色墨水里。
“老师?”
“老师!”
学生们手足无措地围着晕倒的虞潋。
许周刚从八班出来,就听见七班传来一声更比一声大的喊叫。
他敏锐地从里面听到了虞潋的名字。
“让一让。”他摆起脸色,那些学生一看便自觉让开了。
许周一下便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虞潋。他惊慌地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虞潋?虞潋?你怎么?”
旁边的学生给许周解释:“刚刚小鱼老师一看到红墨水就晕了。”
许周急急忙忙地抱起虞潋就往医务室里跑去,那些学生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他的眼里只有浑身是血的虞潋。
他难受地皱起眉,他不要她死。
她要活着直到独属于他。
医务室里的医生看到全身是血的两人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许周摇了摇头。
他沉默地把虞潋往床上一放,然后才哑着声音说:“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昏了过去,躺在一片血泊里。”
这个时候,跟着许周来的班长才喘着粗气推开医务室的门。许周跑得太快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却连车尾气也看不到。
她给医生解释道:“小鱼老师没受伤,她是看到了洒在地上的红墨水才昏倒的。”
医生想了想就明白了:“她应该是晕血了。”
“没什么大事,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许周擦干净自己手上沾着的红墨水问:“需要我留下来陪着她吗?”
医生笑了笑打趣道:“知道你们小情侣舍不得分开,但她这个不算什么大事。你还是先去忙你的吧,这里一切有我在。”
许周眸光闪了闪,到底没解释她和虞潋不是情侣的事。
“那拜托你帮我照顾好她,谢谢。”
许周走后,虞潋在床上团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浑身发抖。嘴里呓语着“不要,妈,吗!”
“血,血,血,全是血。”
“不要不要。”
她边说边哭着,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打湿了枕头。
最后她叫起来留青的名字。
但没有人应她。
留青,你在哪里?
我好怕。
虞潋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她只有自己了。
虞潋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江依白坐在她的身边。
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沾着红墨水的衣服已经全部换了下来。
她脸色一红。
江依白看她醒过来送了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
“麻烦你了,依白。”
虞潋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小声地说:“今天看到那一大片红墨水时,我又想起了那一天的事情。”
一开始虞潋并不晕血的,但自从那天那件事之后,她就开始怕雪了。
更不能见到大面积的红色液体,一见到就会晕过去。
江依白沉默了下来,这是虞潋的心病她也无能为力。
她轻轻握着虞潋的手说:“这不是你的错,小鱼。”
虞潋轻轻靠在江依白的肩上,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来。
“依白,如果那一天我早点回去,会不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虞潋问。
但江依白没有办法回答她,她只能轻轻拍着虞潋的背无声的安慰着她。
虞潋闭了闭眼,将那些血腥的画面赶出脑海里,然后下了床。
抱歉宝宝们,今天有点事,更晚了。
我下次尽量早点写[红心][红心][红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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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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