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殊之所以来新单位之前结婚,其实是受了毛院长的点拨。在通过了城乡建委副处长的笔试、面试之后,傅殊明白应该尽快向院里报告自己考公一事,以便院里早点安排人手接替自己的工作。猜想毛院长听到自己一手培养的得意门生要离职,可能会勃然大怒,所以傅殊特地等下班后来到毛院长办公室,进去期期艾艾讲明了来意。毛院长面无表情听傅殊讲完,出人意料地平静,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向大家解释你离职考公的原因?为了前途?还是为了钱?”
傅殊哑然,自己只是一门心思考虑如何在建设项目管理的职能部门谋个职位,为韩叶打开局面创造条件,至于自己的得失,压根没去想。
“论前途,我退休后这个院长的位子大概率会交到你手里,作为一院之长,无论面子里子 ,都还有一点吧?你在诺大的省城有半点根基吗?走仕途光靠苦干能有前途吗?不是我小看你,你顶天熬到正处级,那也不过是个部门中层而已。说到钱,你作为我们院里龙头专业的负责人,这几年基建行业发展势头迅猛,年收入百万没问题吧?而一个处级干部一年20万有没有?你说,你去了图啥?”
“清宁市是省会城市,我从小渔村出来,就想看看更多的风景。您也知道的,我比较随遇而安,没那么看重升官发财。”傅殊嗫嚅着。
“主要是韩叶在清宁市,对吧?”毛院长目光复杂地看着傅殊。
傅殊一霎那闪过惊异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把心一横:“是的,我想过去帮他,他一个人太难了。”心里嘀咕着,这人老成精了吗?这都能看穿。
“但是,我和韩叶之间,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傅殊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别慌!我知道你俩挺清白的。两人之间有没有暧昧、有没有情愫,其实外人注意观察一下就能辨别。或许有一小部分人天生与众不同吧,但是我们的社会还没有那么包容,人言可畏,所以你们一直克制了自己的感情,我观察得对吧?”
傅殊点了点头,不仅惊诧毛院长的专业素养范围不仅包括工程技术领域,甚至涵盖了人文思想。
毛院长叹了一口气又问:“以前能克制,那现在这边辞职跑去清宁市,你是打算不管不顾了?”
“不,不是的,我不会打开这道闸门,毕竟他现在也有了家庭,这点请您放心。韩叶当时闪婚,多少是为了成全我,估计您也看出来了。现在他的公司经营一直打不开局面,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帮他一把。”大概因为说开了,傅殊坦然看着毛院长。
“韩叶闪婚是不是为了成全你,我心里最清楚。当时我私下找他谈了一次,说了你的处境,他毫不犹豫听从诸葛院长的安排去相亲了,我也因此看出他对你的情意。”毛院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丈人是老诸葛的好友,一直托老诸葛介绍我们单位的小伙子给他大女儿,我俩一合计,把韩叶推出去了,女孩和女孩父母对高高瘦瘦、文质彬彬且老实本分的韩叶很满意,就这样我和老诸葛两头推波助澜,很快把这事促成了,完全没考虑韩叶能否hold住这个女孩。所以说,韩叶现在的处境,我有很大的责任。据我了解,在这段婚姻关系里,韩叶表现挺努力的,对女方和她父母都很迁就,但女方不是一个肯安分过日子的人呀 ,他的辞职离开,我是理解的。”
“院长您不需要自责,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好。我有了您的扶持,这一路才走得这么顺,只是现在要辜负您的栽培了。”
“如果你心意已决,那也不拦你了,人要过好一生,并不容易,既要遵从自己的心意,又要权衡得失利弊,把握好分寸很难。机关单位的工作环境可不像我们这种单位宽松,中层及以上级别的领导干部的婚姻、财产等重大事项的变动情况,每年都需要向组织登记报告,你去之前尽量把必要的预案都做好。正式录用前,对方单位应该会派人过来对你进行例行的政审调查,院里这边你不用担心,我都会安排好。”毛院长摆了摆手,示意谈话可以结束了。
傅殊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心里不停回味着院长说的“预案”,对,这段时间设法把婚结了吧,这样的话以后的新同事、新朋友就不用为自己单身而“操心”。正好听说高中同班的一位去南方打工的女生,前阵子成了单亲妈妈回到了家乡,目前贫病交加,与父母及成家的兄长住在一起,境况比较艰难。傅殊找到了女同学,提出了自己的方案:他们的婚姻仅是形式,但女方和她女儿可住在傅殊老家的房子,并由他负责家庭所有开销,包括小姑娘的抚养费,三年后女方可在任何时间无条件离开。女同学很意外傅殊的出现和提议,但对她而言有百利无一害,而且她极其信任读书时品学兼优的傅殊,所以毫不犹豫答应了,如同抓住了从天而降的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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