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夜色已深,檐下灯笼轻摇,映着青石台阶泛着微光。宋延庚步履匆匆穿过回廊,推开房门,却见贺易斓正欲出门。
他心头一热,未及言语,已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贺易斓微微一怔,随即柔顺地任他抱着,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声音如春风拂面:“怎么了?可是遇着难事了?”
宋延庚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温热,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没事……就是想你……”
贺易斓唇角悄然扬起,眸中泛起柔光。他松开怀抱,却仍握着她的手,目光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有你在我身后等我,我心中……才真正踏实。”
那一瞬,灯火摇曳,她的笑容如静水映月,温柔而坚定,是他此生最安稳的归处。
与此同时,城西一条窄巷深处,静月失魂落魄地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你还知道回来?”一声怒喝骤然响起。她哥哥从屋里冲出,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当这是过家家?啊?当初傍着宋家大少爷多好!你偏要作妖,闹着离开,现在呢?人家娶的是贺家大小姐,风风光光,满城皆知!你算什么?”
他越说越气,声音里满是怨怼与失望:“我指望你攀上高枝,好歹让家里翻身,结果呢?你一走,宋家断了来往,我连个差事都求不到!你看看这屋子——家徒四壁,连灯油都快买不起!你还有脸回来?”
静月站在昏暗的屋中,四顾苍凉。墙皮剥落,桌椅破旧,连窗纸都裂着口子。她望着这生她养她的家,却只觉陌生而窒息。哥哥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心上。
她没辩解,也没哭喊,只是缓缓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一丝决绝。转身,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再次走入茫茫夜色。
身后,是哥哥的怒骂,是破败的屋檐,是她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两日后,晨光微露,街市渐喧。宋延庚如常前往城中商铺,步履沉稳,行至河畔石桥附近,忽见前方一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缓缓前行——那侧影、那步态,竟与静月如出一辙。
他心头一震,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那女子正是静月。她衣衫素旧,发丝凌乱,眼神空茫,一步步走向河岸。河水幽深,青黑如墨,倒映着灰蒙蒙的天光。她站在岸边,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水面,脚步微倾,似要纵身跃入。
“静月!”一声厉喝划破寂静。
宋延庚疾步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边缘猛地拉回:“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用你管!”静月猛然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眼中含泪,“你已成婚,我的死活与你何干!”
两人在河岸边拉扯,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张望,窃窃私语。
恰在此时,宋延慧强拉着贺易斓出府闲逛。她本是贪玩,又怕母亲责备,便拉了大嫂作伴。“大嫂,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话音未落,已拽着贺易斓挤入人群。
只一眼——她惊呆了。
河岸上,静月忽然扑上前,紧紧抱住宋延庚,声音哽咽:“延庚,我就知道……你心里还念着我,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大哥!你在做什么?!”宋延慧失声尖叫,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宋延庚猛地回头,只见妹妹瞪大双眼,而贺易斓已站在人群前端,脸色煞白,双唇颤抖。
四目相对的刹那,贺易斓瞳孔骤缩,仿佛被利刃刺中心口。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大嫂!”宋延慧惊呼,手足无措。
宋延庚心胆俱裂,飞身跃上岸,一把将贺易斓抱起,声音嘶哑:“易斓!易斓!醒醒!”可她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他再顾不得其他,抱着她拔腿便往就近的商铺奔去,脚步踉跄却坚定。“延慧!快去请大夫!立刻!”他回头怒吼,眼中布满血丝。
宋延慧这才回神,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身影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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