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响起,如同催命符。玩家们沉默而迅速地离开教室,没人敢多看慕言一眼。慕言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脏,跟随着前方那抹白色的身影,走向三楼。
医生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牌上写着“林轩,主治医师”。花伶推门而入,慕言紧随其后,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简洁到近乎冰冷。一张办公桌,一个书架,一张单人床。花伶脱下白大褂,随意挂在衣架上,然后优雅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肘撑在扶手,十指交叉抵着下巴,那双淡紫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慕言,如同欣赏一件新奇的玩具。
“名字。”他开口,声音慵懒。
“慕言。”慕言站在房间中央,感觉自己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
“慕言……”花伶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跪下。”
慕言身体一僵。屈辱感瞬间涌上,但比屈辱更强烈的是求生欲。他脑中飞速运转:硬抗必死,顺从或许有一线生机。这个“医生”享受的是支配感,是看着猎物在恐惧中挣扎的过程。
他垂下眼睑,掩住眸底翻涌的情绪,依言跪了下去,脊背却依旧挺直。表演,开始了。他现在要演的,是一个恐惧但尚未完全崩溃的猎物。
“知道错哪了吗?”花伶的声音带着一丝惬意的残忍。
“课堂上……走神。”慕言低声回答,声音刻意带上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看来还不笨。”花伶轻笑,“那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了吗?”
慕言沉默地摇头。
“没关系,”花伶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教你。”他俯下身,气息拂过慕言的耳廓,“求我。求我原谅你。”
就是现在!
在花伶最放松、最享受支配快感的这一刹那,慕言一直蜷在袖口中的右手动了!寒光一闪,那把他从片场带出来、习惯性藏在身上的小巧手术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他毕生最快的速度,精准无比地划向花伶的咽喉!
快!准!狠!
花伶眼中的戏谑瞬间化为惊愕,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已屈服的新人,竟有如此胆量和决断!他下意识后仰,但距离太近,慕言的爆发又太过突然!
“嗤——”
利刃割开皮肉的声音细微却清晰。温热的血液喷溅在慕言脸上。花伶捂住喉咙,难以置信地瞪着慕言,身体踉跄后退,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最终重重倒地。
慕言剧烈地喘息着,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迅速起身,冷静地擦去脸上的血迹,心中没有杀人后的恐慌,只有一种完成高难度特技后的虚脱感和庆幸。他缺乏共情,此刻反而成了保护他的屏障。
他快速搜索花伶的口袋,找到了身份卡和一些零碎物品。然后,他立刻点开系统面板,用仅有的20积分兑换了【人皮面具】。一道微光闪过,他感觉面部皮肤一阵轻微的蠕动,再看办公室镜子时,里面已然是“林轩”那张俊美却冷漠的脸。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病号服,换上花伶的白大褂,将银丝眼镜戴好。看着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花费了最后的积分,给尸体也戴上了一张普通的面具,并将其塞进床底隐藏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镜前,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和眼神。他回想花伶之前的神态、语气、推眼镜的小动作……他要演的,不再是猎物,而是猎人,是那个掌控生死的“林轩医生”。
当他推开办公室门,重新走向教室时,直播面板上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我靠!反杀了?!新手反杀NPC?”
“这操作太骚了!直接顶替上岗?”
“主播是个狼灭!关注了!”【打赏积分 10】
“你们没发现吗?他模仿那个NPC好像!”
“疯子!绝对的疯子!但好带感!”【打赏积分 10】
慕言无视了弹幕,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角色扮演上。他走进教室,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教室瞬间死寂。所有玩家都惊恐地看着他,尤其是他白大褂上不慎沾染的、若隐若现的血迹。
慕言(林轩)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刚刚杀过人后的冰冷戾气:“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们上课了。”他故意让话语充满歧义,让玩家们自行脑补“那个长发新人”的悲惨下场。
“我希望,接下来的课程,大家能认真听讲。”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这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他在尝试,如何将“疯狂”内敛于这种极致的冷静之下。
玩家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课程在压抑中结束。广播通知晚餐时间到。慕言宣布下课,然后率先走出教室,另外两名NPC医生怀东和吴壶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玩家们这才敢动弹,窃窃私语地走向食堂。
食堂依旧破败,窗口后是那些面容呆滞、眼神诡异的大妈。玩家们看到餐盘里蠕动的虫卵、腐烂的食物,再次陷入恐慌,无人敢上前。
慕言径直走向医生专用窗口,打了一份相对正常的饭菜坐下。他注意到,当他在场时,食堂的诡异似乎被压制了一些。但他需要测试,也需要进一步确立自己“疯子”的人设。
一个饿极了的青年忍不住冲向窗口,在看到食物后吓得跌坐在地。一个混混骂骂咧咧上前,同样呕吐着跑开。
食堂大妈们开始用勺子疯狂敲击铁盆,刺耳的声音催促着,带着一种令人烦躁的恶意。
慕言放下筷子。他需要做点什么,既是表演,也是试探这个世界的规则底线。他站起身,走向离他最近的八号窗口。打饭大妈看见他,动作一僵,舀起一勺蠕动的虫卵。
慕言接过餐盘,没有离开,反而一步跨入了打饭窗口内部!在所有玩家和NPC大妈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将整盘虫卵拍在了大妈脸上!然后抄起一旁的铁勺,面无表情地、一下又一下地猛击大妈的头部!
动作狠辣、精准、没有丝毫犹豫!直到那个大妈彻底没了声息,瘫软在地。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只剩下血液滴落的声音。其他大妈愤怒地盯着他,却在接触到他那双透过镜片、冰冷如手术刀般的眼神时,化为了恐惧。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情绪,只有一种践踏规则的漠然,比纯粹的恶意更令人胆寒。
慕言走到水管旁,慢条斯理地洗掉手上的血迹,然后推了推眼镜,看向剩下的大妈:“今天的红烧肉太腻,排骨太柴。明天,我要吃清淡点的青菜。”
大妈们噤若寒蝉,忙不迭地点头。
慕言不再理会她们,走出食堂。在食堂外的荒芜小路上,他拨开杂草,发现了一块写着【食堂规则】的牌子。当他读完规则,手表指针指向五点半的瞬间,眼前的破败食堂一阵扭曲,变成了窗明几净、饭菜飘香的正常食堂。
“原来如此……规则和时间点……”慕言若有所思。他注意到仓库的方向,决定晚些时候再去探查。
当晚,查房结束后,慕言躺在医生的单人床上,复盘着今天的一切。顶替身份成功了,“疯子”的演绎初步建立了威慑。但他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疗养院的秘密,以及另外两名看似顺从的医生怀东和吴壶,都透着古怪。
窗外,隐约传来凄厉的惨叫和诡异的咀嚼声,预示着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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