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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孤山疗养院

虚空中的漆黑锁链将慕言和祁宁的鬼魂紧紧束缚,拖向法阵中央。怀东与吴壶的吟诵声越来越高亢,带着狂热的颤音。十二星芒法阵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六个器官与六件象征物同时共鸣,一股庞大而阴冷的气息从虚空深处被强行拉扯出来,目标直指法阵中央的慕言!

【警告!检测到高维意识强行介入!演员789456正处于极度危险状态!】

慕言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狂暴的漩涡。无数痛苦的、怨恨的、不甘的灵魂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的脑海!这些是被疗养院害死的无辜者的残魂,此刻被法阵强行抽取,作为复活神明的养料和冲击“容器”意识的武器。

“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等我回家!”

“好痛苦……放开我!”

“骗子!医生都是骗子!”

嘶吼、哀嚎、质问、哭泣……成千上万种负面情绪和记忆碎片撕扯着慕言的自我意识。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急剧收缩,身体因无法承受的痛苦而剧烈痉挛。锁链捆缚之处,皮开肉绽。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就像一张被用力拉扯的薄膜,随时都会彻底碎裂。嘴巴被无形的力量封住,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旁边的祁宁鬼魂更加凄惨,魂体明灭不定,几乎要彻底消散,只剩执念在支撑:“妹妹……小玉……”

就在慕言意识即将被彻底吞噬、沦为赫尔墨斯降临的完美空壳的刹那,那些汹涌的灵魂洪流中,一些更为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点”浮现出来。它们并非怨恨,而是最纯粹、最本源的——祈愿。

是祁宁对妹妹永不放弃的寻找;是祁玉在生命尽头对“找到哥哥”的虔诚祈祷;是无数逝去者,在绝望深渊中,对团聚、回家、安宁的最后渴望。这些愿望简单而直接,不掺杂任何杂质,它们的核心,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人与人之间最本质的联结与美好的归宿。

慕言天生缺乏共情,无法理解这些情感,但他的意识却像最精密的接收器,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些祈愿的本质频率。

正是这关于联结与美好归宿的纯粹频率,与他灵魂深处某个沉睡的、与之同源的“存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一声并非来自耳朵,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慕言即将破碎的意识核心,一点柔和却无比古老、无比威严的红光骤然亮起!

这红光迅速蔓延,驱散了灵魂层面的痛苦和混乱。外界,束缚慕言的漆黑锁链在接触到红光的瞬间,如同冰雪遇阳,寸寸断裂、消融!

慕言或者说,此刻主导这具身体的存在悬浮在半空,双眸缓缓睁开,眼中不再是人类的眼白和瞳孔,而是化为了一片璀璨的星辰银河!他身上的白大褂无声地消解,无数纤细的红线自他体内涌出,相互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袭古朴而华丽的殷红长袍。他的头发疯狂生长,化为皎月般的银白色,由一根红绳随意束在脑后。腰间悬挂着一枚温润的玉环,周身散发着宁静而浩瀚的气息。

“是你们,唤醒了吾?”一个平和却蕴含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并非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回荡在灵魂层面,地下室为之震颤!

怀东和吴壶的吟诵戛然而止,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法阵中央形象大变的“慕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恐惧。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赫尔墨斯神大人!”怀东尖叫起来,“仪式出错了!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红袍神明微微偏头,星辰眼眸淡漠地扫过二人,“渎神者,当罚。”

他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心念一动,数根红线便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上了怀东和吴壶的手脚与脖颈,将他们死死禁锢在原地,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神明的目光落在十二星芒法阵和周围无数的器官罐上,星辰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冰冷的怒意:“以众生之魂肉为祭,妄图复活异域小神?此等行径,有违天道。”

他抬起手,一根红线自动飞入他掌心,扭曲变形,竟化作一架古朴的七弦琴虚影。神明指尖轻拨,一股清越、安宁、洗涤灵魂的琴音流淌而出——安魂曲。

琴音所到之处,地下室内弥漫的怨气、痛苦和绝望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雪,迅速消融。那些在慕言意识中嘶吼的灵魂碎片,渐渐平静下来,脸上露出了释然与安详。他们仿佛看到了回家的路,看到了等待的亲人。

祁宁的鬼魂不再痛苦,他看向神明,又看向身旁同样变得安宁的妹妹祁玉的虚影,她的灵魂也被禁锢在此,兄妹二人的手终于牵在了一起。他们朝着红袍神明深深一拜,身影逐渐淡化,走向最终的安息。

无数被解放的灵魂,如同萤火虫般,跟随着安魂曲的指引,升腾、消散,回归天地。

红袍神明,静静地完成这一切。他感受到了此方天地“系统”的窥探,一道意念传递出去:“不必隐藏,出来见吾。”

【……】系统似乎陷入了宕机般的沉默,过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地回应:【尊……尊敬的神明大人……小系统……无意冒犯……敢问您是哪位神明。】

“掌管天地姻缘。”

系统了然,这是那位月老大人啊。

“尔等强行唤醒吾之一缕神念,所为何事?”红衣神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系统不敢隐瞒,连忙解释:【回禀上神,实乃不得已而为之!西方神系信徒近年来活动频繁,试图以各种禁忌仪式复活其神,严重扰乱各界平衡。加之山海经封印日渐松动,东方天庭需力量应对。小系统奉命遴选适配者,以期唤醒沉睡的东方神明之力,守护文明……惊扰上神,万望恕罪!】

月老沉默片刻,感受着这具身体的状态和此方天地的规则:“吾之神力,于此世仅能苏醒片刻。此身乃吾于人界之转世,神力已封存其体内,随其成长而逐步解封。此后,他便是吾,吾便是他。”

【明白!小系统定当记录!】系统如蒙大赦。

月老最后看了一眼被红线束缚、满脸绝望的怀东和吴壶,以及这个充满罪恶的地下室。他轻轻一挥手,整个法阵连同那些器官罐子,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

“此地,不应存世。”

做完这一切,慕言眼中的星辰光芒渐渐敛去,红袍虚化,银发恢复成慕言原本的黑色长发。他缓缓从空中落下,意识回归主导,身体感到一阵极度的虚弱,但某种本质的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恭喜演员慕言,完成主线任务:孤山疗养院的真相!】

【任务完成度:100%。积分奖励 5000。】

【检测到演员为新人,本次奖励不收取任何费用。】

【剧本《孤山疗养院》终极任务已完成,剧本即将永久关闭。】

【倒计时:3、2、1。】

眼前白光一闪,慕言和所有幸存玩家,包括花伶等十名介入者,同时消失在原地。

星影城,中心广场。

白光散去,二十二道身影出现在宽阔的广场上。幸存的原剧本玩家大多一脸茫然,仿佛做了一场噩梦。而花伶等人则迅速恢复了冷静。

“这就结束了?我们好像啥也没干啊?”盛文挠着他的红发,一脸不爽。

左温瑜若有所思:“那个地下室……最后那股力量……”

顾修看向花伶:“你怎么看?”

花伶没有回答,他的紫眸如同鹰隼,迅速扫过广场上每一个身影,最终,定格在一个刚刚兑换了普通衣物、正准备悄然离开的黑长发男子背影上。尽管对方换了衣服和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但那走路的姿态、那身形轮廓……花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找到你了,慕言。”

慕言感受到背后那道如有实质的目光,心中一紧,但他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迅速混入广场熙攘的人群中。他先找到一家服装店,用积分购买了合身的常服和鞋子换上,又购买了几套备用和一些人皮面具。店员对他一次性购买大量物品略显惊讶,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

就在慕言结账后,准备找个地方研究一下星影城规则时,广场中央最大的公共屏幕上,突然插播了一条醒目的、带有花伶个人徽记的通告:

【通缉令】

目标:新人演员慕言(编号789456)。

特征:黑发,身高约182cm,擅长伪装,行为模式疯狂且不可预测。

提供有效线索者,赏金1000积分;将其安全带来见本人者,赏金10000积分!

发布者:花伶。

整个广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哗!

“一万积分?!疯了吧!”

“这新人到底怎么得罪花影帝了?”

“慕言?是那个通关了《孤山疗养院》的新人?”

“快找!一万积分够逍遥好久了!”

慕言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名字和那惊人的赏金,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压低帽檐,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道阴影中。

花伶站在广场高处,俯瞰着因他的通缉令而沸腾的人群,紫眸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慕言,你逃不掉的。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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