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落时,商砚开车送纪妄回家。车窗外的香樟林飞速倒退,纪妄指尖摩挲着两枚拼合的星纹鹅卵石,忽然想起商砚书房里那只旧木箱——上一世,他好像在里面见过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你书房里的木箱,还在吗?”纪妄忽然开口,声音被车窗缝隙漏进的风轻轻裹住。
商砚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侧头看他:“在,里面都是奶奶留下的东西。怎么突然问这个?”
“想看看。”纪妄的目光落在他眼底,“上一世,我好像在里面见过一本笔记本,封皮上画着桔梗花。”
车拐进熟悉的巷口时,商砚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那本笔记本他一直锁在箱底,封皮上的桔梗花是奶奶亲手画的,里面夹着一张他从未见过的旧照片——两个模糊的少年,在香樟林下举着拼合的星纹石。
推开书房门,商砚从衣柜深处拖出那只雕花木箱。铜锁生锈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当箱盖缓缓打开时,一股混着旧纸与香樟木的气息扑面而来。纪妄的目光瞬间被角落里那本蓝布封皮的笔记本吸引,封面上的桔梗花早已褪色,却依旧能看清花瓣边缘细腻的纹路。
“就是它。”纪妄伸手将笔记本拿出,指尖刚碰到纸页,就有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商砚弯腰去捡,看清照片内容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照片里的少年穿着高中校服,一个举着半颗星纹石,另一个伸手去接,背景正是那片香樟林,天空中飘着细碎的桔梗花瓣。
“这是……”纪妄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商砚将照片递给他,指尖划过照片里少年的眉眼:“奶奶去世前说,这张照片是她三十年前拍的,当时觉得两个孩子举着石头的样子很有意思,就随手拍了下来。”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原来那两个孩子,是上一世的我们。”
纪妄翻开笔记本,纸页已经泛黄发脆,第一页写着一行娟秀的字:“星纹记路,桔梗牵魂,错过的人,终会在时光里重逢。”往后翻,每一页都贴着不同形状的香樟叶,叶面上用铅笔轻轻描着星纹,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未写完的信纸,落款处画着半颗星星。
“这是我写的。”商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上一世车祸前,我本来想把信给你,结果还没来得及……”
纪妄拿起信纸,上面的字迹早已晕染,却依旧能看清断断续续的句子:“纪妄,香樟苗开花了,我在林下捡了很多鹅卵石,刻好了一整颗星星,等你回来……”
泪水忽然落在纸页上,纪妄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模糊的字迹,像是在触碰上一世未说出口的遗憾。商砚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在许愿:“这一世,信不用写了,我带你去看开花的香樟苗,去捡新的鹅卵石。”
纪妄靠在他肩上,看着笔记本里那些跨越时空的印记——褪色的照片,干枯的香樟叶,未写完的信,还有此刻两人交握的手上,那两枚拼合的星纹石。忽然觉得,所有的遗憾都有了归宿,所有的错过,都成了这一世重逢的序章。
【叮!检测到宿主与目标人物解锁共同记忆碎片,羁绊值 5,当前羁绊值:95。任务进度:95%。】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商砚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新刻的星纹石——这次是一整颗星星,边缘刻着细小的桔梗花纹。“这次刻完了。”他将石头放在纪妄掌心,指尖与他的紧紧相扣,“以后不管走多远,都不会再丢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与照片上,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纪妄看着掌心完整的星纹石,忽然笑出声:“明天去香樟林吧,把这张照片和笔记本埋在香樟苗旁边,就当给上一世的我们,写一封时光里的回信。”
商砚点头,低头在他发间落下一个轻吻,像在回应跨越时空的约定:“好,还要带上你做的饼干,告诉他们,这一世的约定,我们不会再错过了。”
月光下,笔记本静静躺在桌上,封皮上的桔梗花仿佛重新绽放,与窗外的香樟叶沙沙和鸣,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重逢与圆满的故事,在时光里,缓缓落下了温柔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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