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彻底漫过山林时,苏砚和纪妄已经跟着押解青藤帮的队伍走到了山脚下的村落。李掌柜忙着清点被关押的村民,见两人要走,急忙递来两个布包:“里面是干粮和伤药,黑风寨比青藤帮总坛凶险,你们可得多当心。”
苏砚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包底的硬物——是一小罐晒干的野蜂蜜,上次他说过蜂蜜能中和轻微毒素,李掌柜竟记在了心上。“多谢李叔。”他攥紧布包,和纪妄对视一眼,转身隐入了村外的树林。
黑风寨在黑风岭另一侧的断崖上,据李掌柜说,寨门常年有人值守,唯一的通道是架在断崖间的木桥,夜里会拉起吊索。两人借着月光往断崖方向走,越靠近,空气里的铁锈味越重——纪妄用石剑拨开路边的草丛,底下竟埋着几具腐烂的骸骨,骨头上还缠着断裂的麻绳,显然是试图逃离黑风寨的人。
“小心些,可能有陷阱。”纪妄把苏砚护在身侧,石剑的星纹在夜里泛着冷光,但凡草丛里有异动,星纹就会亮上几分。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水流声,借着月光看去,一条暗河顺着崖壁蜿蜒,河面上飘着几片带着墨色斑点的树叶。
“是‘毒叶河’。”苏砚蹲下身,指尖轻点河面——水流带着微弱的凉意,却没有毒草的刺鼻味,“传闻黑风寨用这条河运送毒物,河底应该有通往寨里的秘道。”纪妄拿出寒泉玉佩,玉佩贴近河面时,表面突然泛起一层微光,河底竟隐隐透出一道石门的轮廓。
“果然有秘道。”纪妄收起玉佩,刚要脱鞋下河,就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赶紧躲到河边的巨石后,只见两个提着灯笼的黑风寨喽啰走了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这鬼天气,还要来守暗河,要是让逃犯跑了,头领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另一个喽啰打着哈欠:“怕什么,秘道的石门有机关,除非有‘黑风令’,不然谁也打不开。再说,头领今天得了青藤帮送来的‘蚀骨丹’半成品,正高兴着呢,哪有空管这些。”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苏砚和纪妄才从巨石后走出来。“他们说的‘黑风令’,说不定和青藤帮长老的青铜面具有关。”纪妄拿出之前缴获的面具,面具内侧果然刻着一道凹槽,形状和寒泉玉佩刚好契合。
他把玉佩嵌入凹槽,面具突然发出一阵微光,河底的石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我先下去,你跟在后面。”纪妄握着石剑钻进通道,苏砚紧随其后,刚走进通道,石门就“轰隆”一声合上,通道两侧的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墙上的壁画。
壁画上画着黑风寨的由来——百年前,一伙山贼占据断崖,用毒草控制山下村民,后来不知为何,寨里突然爆发瘟疫,只剩一个戴面具的头领活了下来。最后一幅壁画上,头领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透出和寒泉玉佩相似的微光。
“这盒子,说不定藏着控制‘蚀骨丹’的秘密。”苏砚盯着壁画,突然听见通道尽头传来动静。纪妄赶紧熄灭火把,两人摸着墙壁往前走,尽头竟是一间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旁还坐着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把玩着一枚令牌。
“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的,不像样子。”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青藤帮的长老没留住你们,倒是让你们找到这里来了。”
纪妄握着石剑挡在苏砚身前,石剑的星纹瞬间亮起:“你就是黑风寨的头领?”黑袍人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和壁画上一样的面具,手里的令牌上刻着“黑风令”三个字——正是刚才喽啰提到的秘道钥匙。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明白,进了黑风寨,就别想活着出去。”黑袍人把令牌扔在石台上,密室两侧突然弹出十几支毒箭,朝着两人射来。纪妄赶紧拉着苏砚躲到石柱后,石剑一挥,将飞来的毒箭劈成两段,箭尖落在地上,瞬间冒出黑色的烟雾。
“这毒箭上涂了‘腐骨毒’,沾到就完了。”苏砚摸出怀里的麻沸散,刚要撒向黑袍人,就见对方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丹药——正是“蚀骨丹”的半成品,丹药表面还泛着诡异的红光。
“尝尝这个?”黑袍人冷笑一声,将丹药往地上一摔,丹药瞬间炸开,黑色的粉末朝着两人飘来。苏砚赶紧拿出寒泉玉佩,玉佩的微光将粉末挡在外面,粉末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黑袍人见丹药没用,突然抓起石台上的黑色盒子,就往密室另一侧的暗门跑。“别让他跑了!”纪妄提着石剑追上去,星纹的剑光劈向暗门,暗门却突然关上,挡住了去路。
苏砚走到石台前,拿起地上的“黑风令”,突然发现令牌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暗河通后厨,子时换岗。”他刚要告诉纪妄,就听见密室外面传来喊杀声——显然,黑风寨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纪妄用石剑劈开暗门,外面竟是一条通往寨里的走廊,走廊两侧的房间里传来村民的哭声。“先救村民。”苏砚拉着纪妄冲进最近的房间,里面关着三个被绑着的村民,嘴里塞着布条,见两人进来,眼里满是惊恐。
“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苏砚解开村民的绳子,刚要说话,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纪妄赶紧把村民推进床底,自己则和苏砚躲到门后,手里的石剑已经蓄势待发——黑风寨的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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