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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第 165 章

温却邪经常会觉得花错不够乖巧。

他也经常觉得花错脾气大,不解风情,对自己又太过寡情,为人又实在翛然傲气。

但……

——怎么能有人的眼睛那么好看?鼻子那么好看,嘴巴那么好看,手也那么好看,全身都那么好看?

——怎么能有人笑得那么好看?

——怎么能有人,即便那么傲那么犟,那么不将他堂堂安君侯放在心上,依然让人百般放不下,天天想得抓心挠肺要死要活的呢?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喜欢花错的。

就像他很早之前说的:

——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我这人便是喜欢好看的东西。

——所以,我喜欢你笑得很好看的样子。

——我这人,贪酒好声色,又极易动情,你笑得那般招人,我哪把持得住?

他当时句句肺腑,字字真心。

他也从未隐藏过自己极易因色动心,容易被美色所迷的本性。

甚至当初用阿弃的身份,隐在花错身边,很难说没有‘美色’的因素。

毕竟,富贵可期,美色难得!而嗜欲之心,人皆有之。凡人流溺沉迷其中,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好色并不碍英雄啊!更何况,花错的美色,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但美色又是极易消磨的东西。

因为人总会老、会病、会伤,美人多有迟暮之悲。

所以,温却邪对美色的态度,向来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至于最后,是白首不相离,还是色衰而爱弛,他从没认真考虑过。

——毕竟人生路那么长,诱惑那么多。

——说不定都等不到相看两相厌,两人早就分道扬镳了呢?

放在几个月前,若有人对温却邪说:安君侯,将来某日,你可能会为情所恼,他肯定嗤之以鼻之余,将人暴打一顿,扔出京师!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有麻烦了。

天大的麻烦!

自己对花错,怎么不是当初所认为的,越熟越无感,爱意渐消磨,至亲至疏,反而变成了越靠近越中意,越亲近越欢喜了呢?

甚至隐有刻骨铭心,非卿不可,乞留鸳牒生生世世之势。

这可如何是好?

温却邪眄了花错一眼。

——可对方对他,反而一直……

就在他心思如荒榛蔓草,芜杂无续之际,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往后一扯,紧接着耳边响起花错极其好听的声音:“温侯爷!是我脸上开花了吗?从广源缎庄离开后,你这是第几次偷看我了?”他轻笑一声,“其实侯爷若是想看,大可大大方方看,我还能不让你看?这般偷偷摸摸,可不像你安君侯!”

——果然,好看的人不管说什么都是好听的。

——只是,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噫?

温却邪被自己的话堵的一时无语,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小爷,你学坏了!”

花错步步紧逼:“温侯在想什么,那般入神?”他指指急停在一侧的马车,还有明显被吓到,但看他一身矜贵,有点敢怒不敢言的车夫,“刚才可是差点被撞到。”

温却邪感受着手臂的温度。

街道两侧各式火光焰焰的灯笼,将鼓楼大街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花错人在其中,似被明亮的灯光拢住一般,那削玉身姿,轻鸿体态,顿成幽兴佳景。甚至连那散落的很洒脱的碎发,都丝丝分明。

温却邪心中忽感柔软。

他很想说:在想你。

他甚至想好了下一句说:是的,明明你人在我身边,可我还是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可看着花错黑白分明,澄净通透的眼,他又有点心慌气短,一如那日在思无邪庄,被花错揭穿自己阿弃的身份时那样,到了嘴边的话终是变成了:“在想过几日的逍遥岛一行。”

花错难得调笑一句:“倒是第一次见侯爷这般患得患失。”

见他依然沉默,并不似以往般阔爽,想了一阵,还是问道:“自在盟,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自在盟哪有你重要呢?

温却邪张了张嘴,胡乱道:“当今白道第一大势力,执白道之牛耳者,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我倒觉得,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不如无右楼。”

“这话怎么说?”

花错却突然转了身,话题一改道:“高掌柜跟我说,鼓楼大街有一家香饮子店,叫‘潘记从食’,特别出名。主要卖些凉浆、酸梅汤、凉水荔枝膏等,好像……”他环目四顾了一圈,才遥手一指,“就在前面,不如我们也去尝尝,消消暑?”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温却邪微觉诧异,却还是很知情识趣地接过话题,“怎么今日那么好兴致?”

花错脚步不停,不经意道:“可是侯爷喜欢啊。”

温却邪心跳一滞。

“……本侯其实也还好。”他伸手,抚了抚鼻子,又放下。再次握拳,放在鼻下,清了清嗓子,期期艾艾道,“这些冰雪之物,虽爽口,但不宜贪吃。”

花错停下脚步,又突然负着手往后退了几步,退至温却邪身旁,才侧过脸看他,语音带笑,如月行竹影般徐徐地、悠悠地问道:“温侯爷,那请问您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

“当然去啊。”温却邪看着他忍俊不禁的脸,一时有点羞恼,“本侯没银子,你请!”

“当然是我请。”偏偏花错好像完全不懂看人脸色,见好就收,“今夜温侯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怎还能让您破费?更何况……”他侧首相顾,笑意盈然,比春色更浓,“当日在胡不归,温侯曾留一壶江山第一,并赠言:美酒一杯留客宴,拈花摘叶情无限。争奈世人多聚散。频祝愿。如胶似漆长相见。这一份情谊,我怎么也该回报一番,不是吗?”

温却邪发作道:“……本侯请你喝酒,你请本侯吃冰?”

花错悠悠:“谁让在下穷呢。”

温却邪终于笑了。

灯彩辉煌中,嘈杂鼎沸的尘世声响里,他忍不住笑出声道:“以前没发现,你居然也这般顽皮爱闹啊。”

正说着话,就到了潘记从食前。

“怎么这么多人?”温却邪看着人头攒动的店门,一时有点傻眼。

花错也有点茫然无绪,但来都来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凑近温却邪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买?”

“算了,这么多人。”温却邪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道,“而且这大多数都是小娘子,你……你若真想吃,回胡不归,想吃多少吃多少。”

花错想了想,又扭头看看闹哄哄的食肆,最后叹了口气,幽幽道:“那行吧。”他又歉意地笑笑,“怪我不好,不知这家铺子如此兴旺,让侯爷跟着白跑一趟……”

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殷勤备至,但温却邪实在受用,正想调笑几句,突见身后窜出一人,一迭声道:“两位,两位郎君!可是要买冰饮?”

两人对视一眼。

温却邪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我?做帮闲生意的啊!”来人乍听他发问,还给愣了一下,好在做他们那一行,自有一种常年混迹市井的机灵,“看两位郎君应该不是本地人吧?慕名而来吃冰的?看那么多人,又不想等,是不是正要回去?”

温却邪笑道:“你这帮闲,倒是机灵。”

“那当然!也不看看这条街,这一行生意做得最好的是谁!”来人抬了抬下巴,胁肩谄笑道,“怎么样?可要小人去买?”

花错问道:“要等多久?”

“半盏茶时间。”帮闲做生意极其娴熟,“郎君们若是要买,可去鄙人的花茶铺子里坐着等。”他指了指大街右侧,一家挂着‘张记花茶铺’招牌的客店,很是热情道,“那便是小人的铺子,里面的人有来喝茶的,也有如郎君们这般等着收货的。”

温却邪侧脸看了看花错,见他也正好看过来,略一思索:“那行。”

两人跟着帮闲正要踏进花茶铺,花错忽然暗中扯了扯温却邪的衣袖:“侯爷,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得宝儿买点东西。”

温却邪原本还想问一句:买什么。就见花错指了指街对面一家干果铺道,主动道:“得宝儿喜欢吃蜜饯,我去买点。”

——这么乖巧。

温却邪心中的柔软,悉数化作了怜惜。

这一刻,他觉得杭州的风这般柔,夜这般美,灯光这般璀璨,连一枚铜钱一大壶的粗茶都这般香气扑鼻……

温却邪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好似自言自语道:“你这‘吓老人香’以后能不能别熏了?本侯闻着甚是头疼。”

他这么说时,一个瘦、老、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慢吞吞、颤巍巍走向他身后的桌子,坐定,然后嘎嘎笑了几声:“都说这叫吓煞人香,不叫吓老人香咯。而且都过了这么久了,您还没习惯呐?怎么还每次都能被熏到?再说,这也没味道啊!”

“味道这么刺鼻,也就你喜欢。”温却邪有点不满,“说吧,怎么好好的京城不呆,跑杭州来了?”

“您偏心!”

“……”

“再过几日可是逍遥岛的大日子了。”

“你有兴趣?”

“闲着也是闲着嘛。”

“其他几个呢?”

“您这不明知故问嘛,唐试云和赵千秋还是您让他们来的江南呢。”

“阿笑呢?”

“来了。”

“人呢?”

“……”

“阿友呢?”

“养伤。”

“养伤?”

“心伤。”

“什么伤?”

“阿友说:牙齿掉了是小事,心受伤了要好好养养。”

温却邪轻‘啊’了一声,喃喃道:“还这么喜欢乱说话,看来是没怎么长记性啊,果然应该把他满嘴牙都拔了。”

老者嘿笑一声:“您就让我们几个去吧,我们保证不捣乱。”

“去,当然要去,不仅你们几个去,人越多越好!”温却邪取下髻上的白玉簪,又取出簪中霜不杀形状的玉条置于桌上,并懒慵慵一笑,“酩酊派那一场大热闹,可是至今都让人津津乐道呢。自在盟少主大婚,怎么能让酩酊派比了下去。”

他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行了,自己去安排吧。”

老者便又颤颤巍巍起身,摇摇摆摆走过温却邪身侧,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坐个半天都不见人伺候,简直岂有此理!”

他人老眼花,一个不注意,脚上崴了崴,身子还歪了歪,好在正巧靠着温却邪面前的桌子,才没摔倒。

温却邪别开了脸。

花错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忙扶住:“老人家当心。”

老者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感激不尽:“有劳小郎君了,这人老了,不中用了,凭空走着走着都能摔跤,见笑了。”

花错悦然:“您老当益壮,一点都不老。”

老者哈哈大笑:“老喽老喽……”

花错扶着他往前走了几句:“这边有个门槛,您老小心。”

“多谢小郎君,小郎君真心善。”老者佝偻着背,拱肩缩颈,嘴上不住道谢,正要跨出门槛,忽见一名身材健硕,甚至已不能用丰腴形容的女娘急急跑了过来,边跑边大声埋怨着:“阿爹!你怎么又瞎跑出来了?害得我这一顿好找!”

“是阿笑啊,爹不就是出来喝喝茶嘛,有什么好找的。来,阿笑,你来!”老者拉过叫阿笑的女娘,一脸感激之相,“快来谢过这位郎君。若不是他,爹刚才就摔了。”

“多,多谢郎君!”阿笑看着花错愣了愣,才朝他羞哒哒行了一礼,而后亲亲热热扶住自家亲爹,咬着耳朵道,“阿爹,这个郎君真好看。”

她爹呵呵笑着警告道:“好看也不许惦记。”

“女儿哪有。”阿笑嘟起嘴,“好啦,赶紧回去吧,非要大晚上跑出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那灶上还炖着鸡呢……”

“炖鸡啦?曹家送过来的?”

“是啦,要不是女儿,她家现在估计都挂白了,一尸两命呢!”

“哈哈哈,我家阿笑可真厉害!自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吾儿心慈,今日种落善根,必福寿绵长,惠及儿孙呐!”

“这都要感谢您和阿娘,当初若不是您二人坚持,非要让阿笑学接生这门手艺,女儿也不会有今日!所以啊,女儿今日特意沽了您最爱的牛庄高粱,还做了您爱吃的栗子八宝鸡、醋溜西湖步鱼、龙井烩虾仁,咱父女今日好好喝一场!”

“牛庄高粱?”

“对!”

“栗子八宝鸡、醋溜西湖步鱼?”

“是啦!”

“好好好!……苦中苦,乐中乐,生时生,死时死!生老病死苦,悲欢离合事。人生天地间,时至则行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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