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起亮色时，月光隐去。
眠眠小狐狸在大青石个伸了个懒腰，甩动着尾巴尖抻起两条前腿，嘴也没闲着，打了个慵懒的哈欠。
“咦？”守在旁边廊下的招财一睁开眼便惊呼，“眠眠，你的尾巴尖！”
眠眠疑惑地转着身去看自己的尾巴尖。
但她才醒，还迷糊着，大而蓬松的尾巴不太听使唤，任她怎么转，她都只看到自己大尾巴肚，那淘气的尾巴尖像故意和她玩躲猫猫般，总是向后翘着，让她瞧不见模样。
头咬尾地转了好几圈，看得招财对她又心怜又喜爱，恨不能过来抓住眠眠的尾巴让她好好瞧瞧尾巴尖！
但她知道，妖的尾巴是不能随便摸的，就像肚皮一样。
哪怕她们都是雌妖。
眠眠转晕了，团成团趴在大青石上，娇憨憨地晃头喃喃：“事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哇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叭！我要流鼻血了！”招财说笑着，忽地脸色一变，如同石化一般，一动不动。
眠眠也顿时支棱起来了，谨慎地看向通往前厅的那片门帘。
“我去看看？”招财看向眠眠，提议着。
“好。”眠眠点头，放心地把头平放到青石上，闭着眼缓解此时的晕乎感。
大而蓬松的尾巴在身后随性地摇摆着，她那闪着金光的尾巴尖尖格外淘气，一会儿往上蹿一蹿，一会儿又往下飘一飘，好似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
到达前厅的招财，目光扫过整个大堂：“咦？”
目光所及之处，不见一个人影，便是窗外光影照进来，她也没看到一点影子。
正疑惑间，她看到了从大柱子后探出来的一条乳白色的尾巴尖，那尾巴尖又有点像人的脚，极具辨识度。
“你回来了不吱声，是要吓死羊吗？”招财气哼哼地往柱子后边去，“吓死羊好继承羊在东家心里的位置吗？你想得美！羊可是见过世面的……”
绕过柱子，看到进宝惨白着脸软倒在地的样子，招财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怎么了嘛？羊有这么吓人吗？”
她赶紧拿出一面磨得光亮的铜镜照脸：“没现原形啊……”
穿过那道门帘，二八妙龄的少女走进前厅：“你出去，遇到了什么？”
少女的声音仿佛带着魅惑般的慵懒，眼中带有点晕乎的迷茫。
进宝似乎得到了安抚，循着声音抬起头寻到了眠眠的方向，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滚带爬地凑到离她近一些的位置：“东家……东家……兴道坊外出现了个没脸的怪物！”
他昨晚追出去。
以为自己追错了方向，就换了个方向去找。
原本想着找到阿丑回来，让东家想想办法，或许还能让他恢复正常，却没想到，阿丑没找着，却又看到了那个和阿丑一样衣服的人，他脸上的五官，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所到之处，百姓受惊，摊贩丢下摊子拔腿就跑！
那些追捕过进宝的除妖士，开始追捕这个没有五官的人，吓得进宝把自己藏进阴影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藏着尾巴……
兴道坊外的人界乱了一晚上，等进宝找到路逃回妖精客栈，已经天明。
“这有什么的？”招财“嗐”了一声，不以为意，“糟贱食物，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
“哈？！”没听懂般，进宝僵着脖子转动方向，慢慢地看向招财，“也没浪费啊，我吃了……”
说到这里，他看到被招财握在手里乱玩的尾巴，立时扯开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我再也不吃了……”
“吃一垫长一智。”眠眠笑着偏头，“要是饿了，让厨房给你做吃的，或者自己去厨房里做吃的，不可再吃客人的餐食。”
“嗯嗯。”进宝哐哐点头，“再也不敢了……”
他张着嘴，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眠眠噗嗤笑一声：“想把你那两条尾巴除去？”
进宝继续哐哐点头，心想：东家会读书术吗？什么都知道？但她这表情，怎么越看越慌？
眠眠摇头笑着：“因果因果，起了因，便要了果。”
听着这话，进宝脸上刚升起一点的血色，又没了：“没一点办法了吗？”
“有啊。”疑惑地看着他，眠眠的语气更迷惑，“我不是说了吗？”
“你是傻的吗？”一把揪紧他的尾巴，进宝拖着他往楼上去，“了了因果，你这尾巴才能消失。算了，看你这么不聪明，还是要去柴房经受毒打才行的！”
眠眠看着他们更疑惑了。
柴房在一楼，不在楼上啊。
招财真奇怪，怎么口是心非呢？
扑腾的进宝被拖过楼梯的拐角，眠眠瞧不见他们俩有趣的身影，笑容也淡了。
她的指尖轻轻敲在腿上，一下：“一……”
两下：“二……”
三下：“三……”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客栈的大门被什么撞开，一个身高六尺半、没有五官的人站在门口。
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焦痕，抬起的脚想要迈进客栈，却迟迟迈不进来。
笑眯眯地看向他，眠眠语气平常：“你还来做什么？”
“你认得我！你竟然能认出我！”无脸人惊喜道。
眠眠笑意更甚，妖艳的笑容，仿佛天边的天阳，亮得人晃眼……虽然此时阿丑脸上并没有眼睛。
“东家……阿丑他这样，太可怜了，你帮帮他吧……”影子精的身影从阴影处显现出来，语气哀戚。
二楼的围栏处，进宝被招财捂紧了唇，只能干瞪着眼扑腾。
招财一手抓着他的尾巴，用力一捏，他就眼中潮红，软绵绵的，减了扑腾的力道，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影子为别人鞍前马后。
“我可不是你的东家。”眠眠傲然回绝，嘟着嘴，“我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
影子精愣了愣：“你收了进宝做伙计，我是进宝的影子……”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自己也是妖精客栈的伙计了。
“哟？！”眠眠听着好笑，“这会儿，你认主子？”
影子精又愣了，不理解地“看”向眠眠。
他是影子精，和现在的阿丑一样，没有五官。
“平时看不起自己的主人，要自己成精，成了精又要借主人的势吗？”好奇地偏了偏脸，眠眠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认可，“都说人心难测，可是你这个妖，比你的主人心思还要难测呀。”
在二楼听到这话的进宝用力眨了眨眼，想哭，哭不出来，感动的情绪表达不出来！
离开眼泪的第二天……想它！
睡个午觉，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这一章来得有点晚……
感谢：
读者“躲猫猫”,灌溉营养液 12025-08-30 21:26:25
读者“躲猫猫”,灌溉营养液 12025-08-30 01:03:51
读者“多肉的酱”,灌溉营养液 202025-08-28 07: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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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因果起（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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