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前几天，宋媛约许瑜出来逛街。两人各拿着一杯奶茶走在商场里，宋媛看了看旁边的人，最后开口：“瑜瑜，我想跟你说个事。”
许瑜咽下一口奶茶后答应：“好啊。”
“就是元旦我不是跟你说我不能应约了嘛，其实是因为林奇约了我。”宋媛觉得愧疚，连连给她道歉。
许瑜直说没事，“其实我那天也和别人去跨年了。”
宋媛八卦脸，“我靠，快告诉我是谁。”
“周乙珩。”她轻声回应。
宋媛觉得不简单，追着问她两人是不是瞒着大家谈恋爱了，许瑜一口否认。
“那你们就是快要谈了。”
她没说话。其实内心很复杂，她刚说过自己不能接受谈恋爱，但每一天好像都特期待他的出现。
宋媛说她这是喜欢上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喜欢就上，我永远支持你。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不后悔。”
…
…
那天过后直到除夕夜的几个日夜，许瑜过的浑浑噩噩，心里面的两种感情一直对抗着。
除夕当天下午，许瑜在房间里整理错题，外面传来呼唤声，她走出去。
“阿瑜，快来和你外婆说几句。”骆洁招呼着。
许瑜一听是外婆，跑着过去接电话。
“外婆。”女孩的声音软糯。
“小彩，在北城过的好不好啊？”
听到声音的那刻，几乎要哭出来，她哽咽着声音说挺好的。
“今年不能回来过年了，在那边和妈妈要好好的。”
“嗯。”
“学习别太累，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外婆祝你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许瑜感觉到喉咙干涩，鼻子酸酸的，她忍住哭出来的念头跟外婆说祝福。
“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手机是跟别人借的，时间长了不好，等你高考完回来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好，外婆。”
忍着分别的难受，她跟外婆挂了电话。
女人在一旁阴阳怪气，“多大的人打电话还哭。”
许瑜不说话，一手擦着眼角的泪水。想哭是因为外婆在她心里面占据了很大的位置，所以在很久没见之后听到声音就会想哭。
“等会儿我去你林叔家跨年，吃的我都放冰箱里了。”女人甚至没说要带她去。
“嗯。”许瑜淡然答应，随后回自己房间。
没过半小时，外面传来一道关门声，只剩下一个人。其实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冥冥之中有点孤独，也有点想外婆，想他。
可能是想念在心头作祟，他的电话马上打来，许瑜几乎是一秒钟接上。
“喂。”她的声音带着期待。
“不错，今天接电话很及时。”对面逗她。
“今天除夕夜，晚上吃什么？”周乙珩问。
许瑜想起骆洁说的话，脱口而出。
“吃那么简单。”
“嗯。”
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有人叫唤他的名字，男生暂时离开。
许瑜拿着手机等他回来，突然想到要是他们能一起吃年夜饭就好了，但是那很自私，因为等着他一起吃年夜饭的还有很多人。
几分钟后，男生回来，“刚才在想什么？”
他好像每次都能精确捕捉到她的感情，“周乙珩。”她很正经的喊他的名字。
“怎么了？”
心中的话欲言又止，许瑜还是放弃了这个自私的念头，“没什么，就是祝你除夕快乐。”
周乙珩听得出来她的语气不对，“真的没什么，就只是要祝福。”
“嗯。”比起想要把他占为己有，她更想让他被更多人喜爱。
不再强求她说出那句话，周乙珩主动问:“想要和我一起吃年夜饭吗？”
他怎么知道自己是这样想的。许瑜的睫毛煽动，心底就有万只蝴蝶扇翅膀。
想说要，可是道德感就阻止着，她实话实说:“我很想要你和我一起吃年夜饭，可相比起这样我更希望你和家人一起，因为他们也需要你。”
电话那边愣了下，顿了两秒后开口:“其实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许瑜问他是什么。
“你来我家，我们一起。”
这是什么办法，她一口拒绝。
周乙珩知道她不会同意，这么说也只是开个玩笑。
“那就只有另一个办法，”他闲散道，“我今晚上吃两顿年夜饭。”
许瑜不懂他什么意思。
“但可能和你的那顿要晚一点，”他说，“你在家等我，我吃完第一顿就过来。”
许瑜没有多想，也不想再拒绝，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应下一声“好”。
＊
除夕的傍晚非凡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庆祝这个团圆的日子，街道上挂着红灯笼，连树都有陪伴，却只有她一人稍显孤零。
许瑜把冰箱里的饺子拿出来解冻，发现是速冻的，翻看生产日期，已经过期了。
冰箱里也没有其他食材，她索性跑去菜市场，菜市场的小贩也早早收拾回家过年。
虽然红灯挂起，但风吹来时还是冷清。附近的生活超市也关门，最后她打车跑去更远的超市，买了包饺子用的食材。
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夜间的雨雾弥漫，她的睫毛湿漉漉，呼出的二氧化碳一秒后变成水汽，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走到门口，看见一个人垂首蹲坐在门口。
男生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
“你怎么……”许瑜惊讶他怎么来得那么早。
“我等你好久了。”他的声音有点委屈，紧接着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许瑜还有点晃神。她去开门，他就跟在后面。进去后，自己先换了鞋，而后找了双自己的鞋给他，“没有多余的鞋，你就先凑活一下。”
男生也不介意，一脚踩住另一脚后跟，换上她的拖鞋，有一半的脚掌都露出来。
两人走到厨房，却不知从哪一步开始。
“你买了什么？”周乙珩问。
许瑜看着放在水池边的东西，“面粉，猪肉，白菜……”她听说北方人过年都要吃饺子。
周乙珩打量着她：“吃饺子？”
她点头。
“会吗？”
她摇头。
周乙珩看着她笑，“不会你还买。”
她解释:“北方过年不是都要吃饺子嘛，我想着你是北方人。”
他了然点点头，“所以是为了我。”
许瑜没否认，原因确实是这个。沉默间，她突然有点后悔要包饺子——选了个自己不拿手的。
无奈中，听见他开口：“看来还是得我出手。”说着拿出食材。
许瑜闻声看他，男生的袖子挽起来，手臂上的线条流畅，肤色刚好。
“你会做？”她发出质疑。
男生动作不停，对她的质疑做出回答:“怎么？不信我。”
“倒也不是，就是没看出来。”
听她这话，他眉头动了一下，笑着说:“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种人就只会学习和玩乐。”
许瑜不否认，她确实带有偏见的这么认为。
“可能我跟大部分人不太一样，跟你想的不一样。所以，”他转过身，手尖的水汇聚到一处砸在地板上，看着她说:“或许跟我谈恋爱也会大不一样。”
指甲深陷于掌心，许瑜眼睛动了下，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问:“真的吗？”
周乙珩的眼皮抽动，没想到她会那么问。紧接着指尖的水珠落在脚趾上，有点冰凉，让他如大梦初醒，“许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瞬间，他的话把她带入问题。
如果刚才是冲动，那现在就是冲动后的清醒。
宋媛跟她说喜欢就去尝试，别让自己后悔；外婆让她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跟他待在一起就是开心；他说自己跟他谈恋爱会变得不一样，她想要改变自己。
这些话无形中推着她靠近他，没有退路。渐渐的，她习惯了有他的存在。某一天她想，她或许就是喜欢他，会因为他吃醋，会因为他彻夜难眠，会因为他患得患失。她不可否认，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又有一天，她想要跟他待在一起，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所以那个不能接受恋爱的借口只是对别人而已，他是独特的。
厨房里有流水声，隔壁人家的欢声笑语，还有两颗心的等待。
她像是在说呓语，但又发自于内心:“周乙珩，我上次拒绝你说自己不接受谈恋爱。但最近又总平白无故想起你，我把这定义为喜欢。”
她抬起头看他的眼睛，洇满汗水手心渐渐靠向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勇敢，“如果我说我不想让你再等了，你会觉得我出尔反尔吗？”
“会。”他答。
许瑜煽动下睫毛，眼底闪过一瞬的失望。
“但是我会原谅你。”不管做什么都会。
她抬眸看他。
周乙珩觉得她今天说的已经够多，已经足够好。接下来的话不需要她说出来，她只需站在原地等着自己过去，“所以许瑜，你要跟我谈恋爱吗？让我做你男朋友。”
许瑜已经想好措辞怎么说完接下来的告白，但没想到他先自己说出来。再一次的，她听见自己的心声:“要。”
“嘣”一声，窗外绽放烟花。
许瑜闻声看去。上一秒天空五颜六色，无比绚烂。下一秒，一张温热的唇就靠在自己唇上。
她目光收回，瞪大眼看着靠过来的人。
男生闭着眼，和她的位置错开，鼻尖挨着鼻尖，近距离看，五官还是经得起打量。他的鼻息喷在她的唇鄂上，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呼吸。
身处低位的人不会动了，感觉到身体的半边都在僵硬，一直睁着眼睛，像个木偶。
而后，她看见男生的眼睛睁开，拉开唇间的距离哼笑道:“吓傻了？再不呼吸就要断气了。”
许瑜立马往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刚才的行为，他们刚才是在接吻吗。
白皙的脸、脖子、耳朵一下子变红，全身热气腾腾。
“你……”她想说他们这样好像有点不好。
“什么？”周乙珩坏笑看着她。
许瑜不好意思开口，这些事对自己来说是第一次，但对于他来说就是得心应手，可能这就是他谈恋爱的必须要做的事，所以自己也要慢慢接受。
“没什么。”她咬了咬自己的唇。
见她这样，周乙珩瞬间觉得自己有点无耻，明知道小姑娘是第一次谈恋爱，立马给她道歉:“对不起啊，刚才没忍住。”
“哦。”许瑜不看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搅着面粉。
“以后我尽量克制点。”他还在说。
许瑜有点恼了，又没说不让他亲。
“生气了？”他俯身去看她。
“没有。”许瑜垂眸，看着面粉和水混在一起，手里的动作不停，“我……”
话在嘴边，那股温热又靠上来。
这次，不是简单的触碰，而是肆虐的、慢慢的侵袭。
握着筷子的手一下子收紧，这人刚才不是说自己会克制一点的吗？
两人间的姿势也因为他的主导变换。
握紧筷子的手被他拉着搭上他的腰腹，而他的手一只摸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放在后脑勺。
许瑜不会接吻，全程都是他在动，他时不时的也会做出指导。
“宝贝，你可以试着主动一点。”
许瑜的耳边酥酥麻麻的，她听着他的话，去主动。双唇间开始蠕动，但动作还是较生涩，一不小心磕到了他的嘴皮。
“嘶”一声，她停下去看，“是不是磕到你了，对不起。”
周乙珩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已经移到她后腰，嘴角扯出弧度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我不是故意的。”
说话的同时，她被他抱到大理石上，身后的面粉差点打泼出去。
“还想亲吗？还是说要包饺子。”他问。
刚才亲的时候，身高差的原因许瑜一直仰着头去迎合，脖子都有点酸，但现在变成他仰着头，她俯身。接吻这件事会上瘾，这大概是她第一件上瘾的东西。
她点头。
但问话的人好像是故意的，要让她亲口说出来，“接吻还是包饺子。”
许瑜咬了咬嘴唇，软声道:“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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