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言奕对流光的说法很不满,“你这也算是在给我出主意吗?”
“我觉得我这个主意非常好,王爷您试试就知道了。”流光笑着说道。
“我怎么能做这种事。”金言奕说道。
“福晋和格格能做,您当然也能做,这是做好事,大家见了都会高兴的。”流光说道。
金言奕还在犹豫不决,金纪琪却在开心地给孩子们发糖。
看着孩子们张开的手掌小心地收拢,听着孩子们清脆的道谢声,金纪琪开心极了,弯下腰来,把糖块慎重地放入孩子们的掌心。
发完了糖,孩子们四散开来,有的回屋了,有的在院子里跑跳玩闹,有的围着金纪琪问东问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林香艾见金纪琪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走过去催她,金纪琪拉着林香艾的手,激动地说道:“嫂嫂,我明天还要来,我要买好多好多糖,都发给孩子们。”
“发糖顶什么用啊,还不如发布料和粮食实在。”崔好在一旁说道。
“布料和粮食?好啊,那我就买些布料和粮食来。”金纪琪看向崔好,满脸的期待,“崔娘子,你还缺什么,都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别的倒还好,这些半大的孩子,都在长身体,特别能吃不说吧,没多少日子衣服就短了,又得重新做衣服。”崔好说道。
“好了,纪琪,你该回去了,这边缺什么东西,我会去买的,你就别操心了。”林香艾说道。
承影把放在一旁的手炉塞到金纪琪的手里,附和道:“是啊,格格,您的手都冻红了,快回马车里暖和暖和吧。”
金纪琪双手捧着手炉,冲承影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好,我回去就是了。”
林香艾把剩下的糖和糖罐都交给了崔好处理,金言奕让车夫把他和林香艾送到医馆,又让承影护送着金纪琪和金兰回去了。
正在院子里翻晒药材的黄守真看到林香艾和金言奕走进来,非常惊讶,“你不是成亲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成亲的事已经忙完了,我就来了,我还怕老师嫌我来晚了呢。”林香艾笑着说道。
黄守真笑了起来,“你这说的什么话,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我还能催你不成?”
“成亲有什么重要的,我来跟老师学医才重要。”林香艾跟着黄守真进了诊室,“今天没有人来看病吗?”
“有,在里屋呢,正好是个你没见过的病,过来我跟你说说。”黄守真说着掀开了棉帘,领着林香艾进了诊室的里屋,卢枢也跟了进去。
流光点燃了炭盆,放在了诊室里屏风后面的交椅旁边,这屏风是前些日子金言奕带来的,躲在屏风后面,既能隔绝病人的视线,又能挡挡寒风。
金言奕坐在了交椅上,流光把添了碳的手炉放在他的膝上,他从怀里拿出之前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看起来,小厮们一半守在屋里,一半去了厨房帮忙。
下午,林香艾跟着黄守真一起出诊,金言奕也照例跟着,病人的家人看到金言奕带着那么多下人,悄悄向黄守真打听这人什么来头,黄守真只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又去了两户人家,黄守真说今天没什么事了,便让林香艾回去了。
林香艾坐着金言奕的马车回到了王府,她向金言奕道了别,没想到金言奕还是一路跟着她到了内宅,来到了她的院落门口。
用做洞房的宅院成了林香艾新的住处,她一应物品都已经搬了过来,里面竹青正在教小丫鬟们读书,林香艾堵在门口,不让金言奕进去。
“王爷不回自己的住处,来我这里做什么?”林香艾问道。
“我想来夫人这里坐坐,不行吗?”金言奕问道。
林香艾面露嫌弃,“不要叫我夫人,怪恶心的,王爷请回自己屋坐去吧。”
“新婚第一天,你就要把我赶走吗?”金言奕问道。
“我们说好了的,你只能在我这里睡一晚,你又想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林香艾反问道。
“额娘的耳目到处都是,我不想让她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很差,你让我进去坐坐,天黑之前我就走。”金言奕说道。
林香艾想了想,转身进了院门,喜妹跟着走了进去,金言奕只身一人,左右看了看,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了堂屋,林香艾在主位坐了,自顾自地拿出竹青抄录的黄守真的笔记,在心里默背着。
金言奕随意地在下座坐了,让喜妹给他倒茶,喜妹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书房的门在关着,听着隔壁房间的读书声,林香艾和金言奕都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还没等到金言奕起身离开,就见金兰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奶奶,格格回来之后就觉得身子不太舒服,她不敢让太太知道,叫我来请奶奶过去看看。”金兰说道。
林香艾马上站起身,跟着金兰走了出去,喜妹和金言奕也一起跟了过去。
到了金纪琪房里,林香艾见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十分心疼,自责地说道:“都怪我,应该早点儿让你回来的。”
“是我身子弱,不能怪嫂嫂。”金纪琪轻声说道。
金兰搬了圆墩放在床边,林香艾坐下来,俯身向金纪琪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身上没有力气,喉咙发痒,还有些头疼。”金纪琪说道。
“格格回来后就不停地流鼻涕,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的,肯定是受风着了凉。”金兰在一旁补充道。
林香艾让金纪琪张开嘴,看了看她的舌苔,对金兰的说法表示了赞同,“确实是着了凉,得了风寒,纪琪,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给你开个方子,你让金兰去府里的药房抓药来煎服,两三天也就好了。”
“我信得过嫂嫂,都是我临时起意,想跟着哥哥嫂嫂外出,才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你们因为我而被额娘训斥。”金纪琪抬眼看向林香艾身后的金兰,“金兰,你去铺纸磨墨,让嫂嫂把方子写下来。”
“是。”金兰应了一声,去拿来文房四宝,在卧室的桌子上铺陈开来,喜妹磨好墨,把蘸了墨水的笔递到了林香艾的手上。
林香艾坐在桌子前,把那个烂熟于心的方子写在纸上,还没写完,就有小丫鬟来报,说太太来了,林香艾赶忙把面前的纸折起来,揣进了怀里。
金纪琪有些惊慌地看向金言奕,金言奕从椅子上站起身,安慰道:“像我们在马车上说的一样,你只管都推给我,没事的。”
金纪琪这才安心了许多,在金兰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斜倚在软枕上。
“纪琪,你怎么样了?”贺纨伊一脸关切地从屋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林香艾也在屋里,马上火气就上来了,“都是因为你!新婚第一天你都不能老实待在王府吗?为什么要带着纪琪外出,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林香艾还没回答,金言奕就抢先答道:“额娘,是我带纪琪出去的,我看她这些日子为了忙活我们俩的婚事,都没有好好休息,才想着带她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出去了才觉得天气太冷,我怕她着凉,就让承影送她先回来了,没想到还是生病了,额娘要怪就怪我吧。”
“额娘,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金纪琪小声说道。
一双儿女都向着林香艾说话,听得贺纨伊更加生气了,“别想着替她隐瞒,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呢?在她进王府之前,你们可不是这样的,都是她这个不成体统的公主把你们都给带坏了!”
“额娘,我和福晋外出是在做善事,没有什么带坏不带坏的。”金言奕辩解道。
“是啊额娘,我今天出去,是跟哥哥嫂嫂一起发喜糖去了,没做什么坏事。”金纪琪说道。
“要不是她,你哥哥怎么会想去发什么喜糖?”贺纨伊走到金纪琪的床边坐下,握住了她的手,“纪琪,额娘才是最疼你的人,你可不要被人挑唆,吃了亏还向着外人,你告诉我,她是不是故意把你冻病的?”
“没有,我今天穿得可暖和了,路上都坐在马车里,哥哥还给我准备了手炉暖手,没有受冻。”金纪琪说道。
“没有受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贺纨伊瞪着金纪琪,用眼神责怪她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我不是跟你说,不让你跟着她外出的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金纪琪低下头,心虚得不敢说话。
“整天闷在屋里多无聊啊,纪琪想要出去走走看看,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就是在屋里待得太久了,才会一出门就生病,多出去几趟就好了。”林香艾说道。
贺纨伊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林香艾,“纪琪是大家闺秀,你想把她祸害得跟你一样声名狼藉吗?”
“你是说我会害得纪琪名声不好?纪琪只是跟着我,给小孩子发点糖吃,有什么不好的?”林香艾不解地问道。
贺纨伊站起身,质问道:“名门闺秀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外面厮混,成什么样子!能有好名声吗?”
“把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日子,您过了一辈子了,您觉得好过吗?”林香艾问道。
“什么好过不好过,谁家闺秀不是这个样子过的?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大家闺秀的体面。”贺纨伊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体面,我只知道活就要活得开心。”林香艾想起长兴公主骑着马大笑的样子,她觉得那样活,比关在屋里要强得多,她看向床上的金纪琪,“纪琪,你今天开心吗?”
金纪琪笑着点了点头,“开心。”
林香艾又看向贺纨伊,“额娘您呢?您今天开心吗?”
贺纨伊眉头紧锁,“你把我女儿弄病了,你还问我开不开心?”
“纪琪只是着了风寒,不是什么大病,两三日就能恢复,您先别管纪琪的病,您告诉我,您作为王府的太福晋,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您觉得开心吗?”林香艾问道。
“你少给我惹点事,别让我生气,我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谈得上开心!”贺纨伊生气地说道。
“额娘,开心是您自己的事,不能从别人身上求,还不如您自己去做些能让您开心的事,您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林香艾说道。
听了林香艾的话,贺纨伊一时愣住了,都四十多岁的年纪了,儿女也都长大成人了,她还能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贺纨伊回过神来,内心一团火气无处发泄,“我都到了这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我只盼着能在王府里安养天年,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以后是不能指望你孝顺我了,只能尽快给言奕娶几个侧室,让她们孝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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