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到集市上转转,刚来王庄的时候我就打算去了,一直没去成,正好你们要去,我也一起去吧。”金言奕说道。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吴思宇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位王爷和福晋之间的关系,两人看似是夫唱妇随的神仙眷侣,实际上,却是福晋在前面跑,王爷在后面追,看到身份尊贵,身体柔弱的王爷,天天跟着福晋到处跑,福晋的脚受伤了,她并不放在心上,王爷却比福晋还要紧张,时时叮嘱她要小心注意,吴思宇觉得王爷还真是辛苦。
不过,要让王爷别跟着,他肯定不愿意,吴思宇笑了笑,对林香艾劝道:“王爷想去转转,就让他也一起去吧,你不是还要带着丫鬟们一起去吗?多王爷一个也不算多。”
“我们都是女人,一起出去走走,说说笑笑多自在,带个男人干什么?”林香艾直言不讳地说道。
“我可以多带几个下人,保护你们。”金言奕说道。
“不用了,吴姐姐会保护我们的,王爷你想去,下次带着承影和流光一起去吧。”林香艾拒绝道。
看到心怀百姓的公主偏偏在男女感情上迟钝地像块木头,吴思宇觉得很好笑,“王爷是想和你一起去转转,你让他跟下人一起去干什么?”
金言奕充满感激地看了吴思宇一眼,外人都能看明白的事,怎么他的福晋就是不明白?真是让他气闷。
“承影和流光可以照顾他,集市上人多,我们这么多人忙忙乱乱的,带着他,不是不方便嘛。”林香艾说道。
“我们一起去,可以让承影和流光也跟着,有他们在,你不就放心了?”吴思宇说道。
“带上承影和流光,人就更多了,我一想到那么多人一起到集市上去,就觉得心烦,要是谁走散了怎么办?”林香艾说出了她的担忧。
“那就给每个人拿些铜钱,集市附近有租马车的地方,谁要是走散了,就去租辆马车,让车夫送她到王庄来,不就行了?”吴思宇说道。
林香艾点了点头,“嗯,这确实是个办法,那就这么办吧,现在过去,等到了,天气就太热了,王爷的身子估计受不住,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吧。”
“看来你还是挺关心王爷的。”吴思宇笑着说道。
“他身子这么弱,我身为大夫,当然应该关心啊。”林香艾说道。
吴思宇饶有兴致地盯着林香艾问道:“你这个大夫,是不是只有王爷一个病人啊?”
“怎么会?”林香艾炫耀般地答道:“我在京城拜了师,跟着老师给不少病人看过病了。”
吴思宇看了看金言奕,又看了看林香艾,感叹道:“这可真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金言奕也无奈地直摇头。
林香艾不解,“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什么明月不明月的,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我解释不好,不如让王爷解释给你听。”吴思宇笑着说道。
“算了。”林香艾从堂屋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你们都是读书人,你们聊吧,我要走了。”
金言奕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我去沙滩上,反正今天也不去集市了,我就去凉棚底下背背医书,省得你们笑话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林香艾去屋里取了黄守真的笔记出来,往院子里走去。
“我也去,我听单睐说,你们沙滩上的凉棚里特别适合睡觉,昨晚我忙公事忙到半夜,都没睡好,让我也过去补个觉吧。”吴思宇跟着林香艾走出了堂屋。
“那我也去,我让厨房准备点儿吃的喝的,送过去。”金言奕说道。
“行,那就麻烦王爷了。”林香艾回头冲金言奕笑笑,带着吴思宇出了王庄。
此时太阳已经很晒了,单睐和小鹿她们还在沙滩上捡贝壳和小石头,林香艾和吴思宇站在凉棚下,看着她们嬉闹。
“庄妹妹,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和王爷为什么要分开住?”吴思宇说道。
“王爷性子冷淡,他本不愿意娶妻生子,都是因为皇上赐婚,他没办法,才娶了我,我们分开住,也是王爷提出来的。”林香艾解释道。
吴思宇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是王爷提出来的?”
“是啊。”林香艾看着站在大海里泼水玩的小鹿,扬起嘴角,轻轻地笑了,“我没什么好瞒着你的,这桩婚事不是我们愿意的,分开住也挺好的,等以后王爷要是有了心上人,我也可以把福晋的位置腾出来。”
“你真的看不出来王爷有没有心上人吗?”吴思宇问道。
“这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除非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林香艾笑着说道。
金言奕带着下人们来到了凉棚外,让他们把东西都搬进大凉棚里,然后笑着走进小凉棚里去,“在聊什么呢?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蛔虫。”
见没有外人在场,吴思宇便也没有遮掩什么,“我们在聊你们夫妻为什么会分居,庄妹妹说是你提出要分居的,我很怀疑这个说法的真假。”
林香艾去搬了椅子,面对着大海坐下,“你怀疑我?我还能骗你吗?”
想起那时的事,金言奕胸中颇有些感慨,“确实是我提的,当时我对福晋不了解,还以为她真的如传言所说,是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后来我才知道,传言都是假的。”
吴思宇哈哈笑了起来,“现在后悔莫及了吧。”
金言奕虽然觉得后悔,却还是嘴硬不肯承认,“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要是强迫福晋跟我住在一起,她也会觉得讨厌的。”
“对啊,王爷不想跟我一起住,我也不想跟王爷一起住,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安排。”林香艾说道。
“你们觉得好就好。”吴思宇搬了椅子来,放在林香艾的右边,让金言奕过去坐,自己在林香艾左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庄妹妹的时候,也以为你很不好相处,见你们夫妻俩之前,我跟知府大人都觉得惶恐不安,准备了好几天,才敢来的。”
林香艾觉得有趣,看着吴思宇,笑着问道:“我们俩有那么可怕吗?”
“没见面的时候当然有啊,都说你这个公主脾气大,喜怒无常,不好伺候,王爷呢,则是沉默寡言,性子孤傲,很少跟官员接触,知府大人到处打听消息,也只听说你们在救助穷人,根本打听不到你们的喜好。”吴思宇说道。
“你那么害怕我,怎么还敢来教我骑马?”林香艾问道。
“见了面我就知道了,王爷虽然如传言所说,性子冷淡,不爱跟官员接触,但他能听得进福晋的话,而你嘛,就跟传言完全不一样,你没有发脾气,也没有摆架子,有那么多值钱的珍珠和海货在,你竟然只想着那些鲜货腐坏了太可惜。”吴思宇笑了起来,“公主这么会过日子,简直跟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林香艾面上有些尴尬,“我确实不太像公主。”
“没什么像不像的,你就是公主,还是心系百姓,胸怀天下的公主。”金言奕说道。
“你会担心鲜货腐烂浪费,出钱买下来,看天下雨,怕干货受潮,还让我们进去躲雨,我猜想你必定是懂得民生疾苦的,所以才会带你到望海县去,要我说,你这样的公主,比太子和恒亲王那样的皇子要强上千百倍,这些年,我也有想办法搭上他们的线,可他们眼里只有继承大统的权力,根本看不见受苦的百姓。”吴思逸感叹道。
“恒亲王也是吗?”林香艾问道。
“恒亲王在宁海府有大片的土地,在安澜县也有王庄,他每年来的时候,我和知府大人都会去给他送礼,他每次都照单全收,我看得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太子一直压制着他,让他没有发挥的余地。”吴思宇说道。
金言奕对吴思宇的一番话并不认同,“恒亲王是个和善有礼的谦谦君子,对太子也是毕恭毕敬,我从没见他表现出什么野心,你怕是看走眼了。”
吴思宇得意地轻轻一笑,“王爷常在京中,接触恒亲王比我多,见识自然比我明白,王爷要是觉得我在胡诌,不妨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金言奕问道。
“我赌恒亲王有谋取皇位的野心,三年之内,必有动作,如果三年之后,恒亲王还甘心在太子手下称臣,那就我输了,反之,就是我赢。”吴思宇说道。
“输了怎么样,赢了又怎么样?”林香艾问道。
“我要是输了,就帮王爷撮合他和他的心上人。”吴思宇从躺椅上坐起身,越过林香艾看向金言奕,“要是我赢了,我要王爷动用权力,许我入朝为官。”
要是她能帮自己探听福晋的心意,金言奕会很感激,但要自己帮她入朝为官,那就太难了。
金言奕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自己都没有官职,哪来的权力让你为官?”
吴思宇看起来对金言奕满怀信心,“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只要王爷记得这个约定,在王爷有能力的时候,给我个小官当当,我就满足了。”
提到以后,金言奕心中隐藏的忧虑冒了出来,“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只怕我们赌约的时间还没到,皇上就知道了我们在做的事,到时候,别说当官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说得也是,我们得早做打算才是,到了皇上跟前,你们要看情况行事,要是皇上不太生气,你们就多说说好话,讨皇上开心,要是皇上过于生气,你们就都推到我身上,我来承担。”吴思宇说道。
林香艾不同意,“这不行,我们说好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怎么能都推给你?要推也应该推给我,我是盛国公主,这一切都是我要做的。”
“你们两个身处高位,你们活着,还能继续为百姓谋福祉,我反正是不能继续在宁海府当官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吴思宇说道。
“不能在宁海府当官,你还能在别的地方当官啊,刚刚你不还跟王爷打赌,要王爷给你官当吗?我们要是能活着,会尽力保住你,你也要好好活着,活到王爷给你官位的那天。”林香艾说道。
吴思宇笑了起来,“既然有人这么在乎我,那我就努努力,再多活个几年吧。”
金言奕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微笑着说道:“起码得多活三年吧,还能看看我们赌约的输赢。”
“好啊,我觉得我肯定能赢,王爷先把的官位准备好吧。”吴思宇笑着说道。
“对了。”林香艾向吴思宇问道:“刚才你说你要是输了,就帮忙撮合王爷和他的心上人,你知道王爷的心上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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