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课温灵越基本没怎么听进去,他坐在教室里,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温灵越却觉得无比寒冷。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他的幻觉或者噩梦,他突然觉得,那些真的是噩梦或者幻觉吗?
下课铃声响起,上午的课结束了,温灵越将书放进背包,开始慢慢向食堂走去。
经过图书馆时,温灵越突然想起商空觉说,他是在图书馆附近的湖边,也就是在月湖边找到他的,可是月湖和枫林道的方向相反,从枫林道出去根本不会路过月湖。
温灵越扭头,看到图书馆外墙上的监控,他心下一动。
到了下午两点半,温灵越找到图书馆的值班老师,想要调取监控。
“老师,我的平板丢了,我想看看监控,找一下我的平板行吗?”
温灵越现在值班老师面前,值班老师看起来是个严肃的女老师。
女老师推推自己的眼镜,眯着眼打量在她面前站着的学生,眼前的男生看起来干净乖巧,颇有礼貌。
老师打量温灵越时,温灵越也不催促,就静静的等待老师回答。
似乎是确认温灵越不是什么找茬的人,老师指了指桌面上的一个记录本“填一下个人信息,以及查看监控缘由。”
温灵越听话照做,等温灵越填完信息后,老师又开口问道:“你要看哪天的监控?然后是哪个时段的?”
“上周五的监控,大概时间是在下午六点半到八点左右。”
温灵越看到老师的手将鼠标移动,然后敲了几下键盘。
“你过来看吧。”老师说完便起身,让温灵越到她的位置查看监控。
温灵越记得他关机时,电脑上的时间是19:05,于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前的监控视频,他拉了倍数。
等到他出图书馆,往枫林大道走去时,温灵越才将倍数关掉。
夜色慢慢变深,路上的景物只能在路灯下看个大概,当监控时间显示时间为20:04时,温灵越看到自己从枫林道出来。
他的右手往前伸着,像被什么人拉住,可监控显示,他周围没有什么人。
他似乎被人牵着,往月湖的方向走,快走到月湖边上时,温灵越停住了脚步,他好像在思考什么,但他的身体突然往前倾了一下,像要倒进湖里。
但温灵越突然挥手,然后转身开始跑,温灵越刚跑两步,监控视频便开始出现雪花,等到监控视频恢复正常时,他看到视频里他被商空觉抱住。
他被商空觉横抱,商空觉的面色焦急,像被吓坏了。
站在温灵越身后的老师也被吓坏了,她低声问道:“同学,你当时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想跳湖自尽啊,还好喔,你遇到一个好心人。”
温灵越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他听不清身后老师喋喋不休的关心。
“同学,你们的美好生命才刚开始嘞,大学生活多美好呀,你不要想不开,你是有什么压力吗?给老师说说。”
“实在不行你请个假去休息两天,好好调整调整心理状态,要是你们辅导员不批准,你来找老师,老师给你作证当说客,一定让你辅导员给你批假。”
原本看起来严肃的老师,此刻像个热心的邻居阿姨,她也不记得温灵越最开始要看监控的理由是因为平板丢了。
过了好半晌,温灵越才开口说道:“谢谢老师关心,我情绪已经好多了,老师放心,我不会想要自杀什么的。”
老师又拉着温灵越安慰半天,温灵越认真听着,时不时感谢一下老师的关心,以做回应。
当温灵越走去图书馆,拿出手机查看消息时,便看到商空觉的未接电话和vx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弹出来。
“宝宝什么时候来公司?”
“宝宝下午想吃什么?”
“宝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宝宝……”
“宝宝……”
温灵越看着密集的消息,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不知道是因为消息太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监控视频的原因。
可现在他唯一亲密的人是商空觉,他没有家人了,只有一个男朋友。
将商空觉的电话拨通,电话那头传来商空觉担心的声音。
“宝宝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看了图书馆上周五的监控……”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停下,温灵越继续说道:“我看到我走到湖边,像要倒进湖里……”
“宝宝,停下,你现在在哪里,站着别动,我来接你好吗?”商空觉的声音没有了焦急的情绪,反而充满耐心。
温灵越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道:“图书馆。”
等回到家中,温灵越便拉着商空觉坐到客桌边上。
温灵越坐在商空觉对面,他盯着商空觉,开口问道:“学长,我是真的低血糖吗?”
商空觉点点头:“是的,你也可以再去你信任的医院检查一次。”
“抱歉,我不是不信任学长,我只是对我的认知和记忆有些怀疑……。”
温灵越的脸色更加苍白,原本就小的脸此刻看起来更加清瘦。
商空觉走到温灵越旁边,然后拉着温灵越的手,划过自己的掌心,温灵越看到商空觉的掌心凹陷,又回复原状。
商空觉说道:“至少此刻在你面前的我是真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你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你时,你已经晕倒在湖边了,所以我以为你说的事是你的噩梦。”
商空觉与温灵越脸贴着脸,温灵越此刻像受惊的小鹿,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被吓到。
在商空觉的陪伴下,温灵越勉强振作起来,他依旧按部就班的上课,等商空觉接他回家。
温灵越感觉商空觉有种魔力,他可以让他把那些不好的记忆慢慢淡忘掉。
“温灵越!”课间,温灵越上完公共课时,便要转移教室,却听到身后传来章繁利的声音。
温灵越当做没听到,他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却在即将汇入人群时,被章繁利抓住。
章繁利穿着一身黑色衣服,手臂上也用回形针挂着一块黑色的布。
将温灵越拉到无人处,章繁利黑着一张脸,拳头握得嘎嘎响。
章繁利低吼:“你用了什么邪术!让我爸爸死于非命!”
温灵越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章繁利“你是智障吗?你是说我一个人去把你爸杀了?你们家的保镖是摆设吗?”
说完温灵越便想离开,章繁利却拿出手机,将一张照片怼到温灵越脸上。
照片里,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男人的整个人被绳子绑成一团,手和脚被牢牢绑在一起,肩膀和膝盖也用胶布缠到一处。
椅子被斜放,四条椅腿仅有两条触碰着地面。
椅子的靠背和一条腿分别绑了绳子,看起来有固定作用,到依看会发现起稳定作用的绳子绑得并不牢靠。
地面上是一块木板,木板上竖着钉子,尖尖的那头朝上,这代表只要椅子上的人敢挣扎,那凳子可能就会倒下,而椅子上的人也会被木板上的钉子扎穿。
男人的眉心有一个伤疤,血从男人的眼睛鼻子流过,半张脸上全是血。
温灵越被吓一跳,他将章繁利的手机打落。
章繁利阴沉着脸,“这是我父亲死亡时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我城南的别墅里,死状惨烈。”
此刻比起恐惧,温灵越更多的是气愤,他怒骂:“你是说我一个普通学生,绑了你爸爸,然后把他运到你城南的别墅里杀害了?你不是说你城南别墅的安保系统很好,你告诉,我怎么进去!说你是草履虫都侮辱草履虫!你是大脑完全没发育吗!”
“你父亲的死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也不要因此来攀咬我!你再打扰我,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放过你!”
“我真是受够了,你要是实在伤心,你去陪你父亲好了!滚!”
温灵越眼睛通红,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气,他是真的恨,他明明都要忘了之前那些不太愉快的事,晚上也不再做噩梦,白天也不再产生莫名其妙的幻觉,现在章繁利又冒出来。
他只想好好上学,然后为父母的申冤,章繁利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折辱他,如今,还把他父亲的死算到自己的头上,往日被欺辱的记忆涌上心头,温灵越只觉自己气血上涌,他干脆拿起手中的课本向章繁利打去。
章繁利刚开始还能接两下,他心里也有火,可是温灵越心里的气愤与委屈太多,竟也给了他超脱平常的力量,加上书脊实在坚硬,章繁利的脑袋挨了几下,眼镜腿也断了,他想要跑开,却被温灵越追着打。
直到二人打骂的声音吸引来其他人,温灵越才被几个男生拉开。
老师也来了,原本想训斥温灵越,却发现温灵越面无表情,但满脸泪痕。
温灵越的眼睛通红,眼泪就那么从眼眶中流出,一点声响没有,温灵越实在生得过于美貌,就这样静静哭泣的模样,便足以让人心疼。
他的小臂上也被书脊划了几道红痕,在温灵越白皙的皮肤上,着实有些刺眼,要不是章繁利头发凌乱,脸颊红肿,眼镜腿断了,可能别人还以为受欺负的是温灵越。
老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把章繁利与温灵越拉进办公室,隔绝开那些探视的目光。
“说吧,发生什么了,大家都是大学生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冲动?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吗?”
温灵越接过老师递过来的纸巾,将脸上的泪痕擦干,他低声道:“章繁利说他父亲的死和我有关……”
章繁利却一改刚才的说辞,他答道:“老师,我和温灵越有些过节,刚才是我们冲动了……”
“温灵越,对不起,但是请你不要胡说!”章繁利向温灵越道歉,面上却满是恨意。
温灵越心里的火又起来了,他甩了章繁利一巴掌,然后向老师鞠了一躬“老师抱歉,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温灵越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径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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