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言下去烧了一壶水提上来后又重新进小屋给暖壶灌满。从里面出来后,他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里面的人洗完出来。
幸好他穿得厚,不然鼻涕都会冻成冰锥。铁壶在寒气中放了一会儿,没那么烫手了,他就抱着还有些温气的壶身取取暖。
直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曜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来。
头发一时半会儿用毛巾根本擦不干,他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脸蛋和手是干净了不少,但肤色还是黑黑的,应该是原始肤色。
初言看他站在冷风里起了一脸鸡皮疙瘩,赶紧催他快些下去烤干取暖。可上来容易下去难,林曜跟上来时一个样,死活不肯下去,害怕地连写了两张便利贴:
【哥,我害怕咋整啊?】
【哥,咋整啊?我迈不开腿,我真害怕。】
初言无计可施,就算同样的方法用两遍是有效的,他也懒得再费劲鼓励了,或许这个时候骂两声比哄着管用。
心里这么想,嘴上肯定不能真骂,万一骂哭了,他又不会哄。
正打算着要不要自己先下去,或者干脆把梯子撤了让他在上头哭够了说不定就愿意自己下来了。一低头看见酒鬼裹着棉被趿拉着鞋站在下面,眼镜歪在鼻梁上,正仰头往上瞅,跟一条死咸鱼一样,看起来又臭又腥。
“你俩在上面干啥子?”
初言林曜默契地都没吭声,只静静的低头看着他。似乎是让酒鬼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压迫感他莫名朝上扔了块石头,但瞄头不准。
“想从上面跳下来?”酒鬼边扔边说,“我告诉你崽种,你别想拉着初衷一块死,你就算要拉着他一块死也别死在我院里,我懒得给你俩收尸,要死出去死去。”
显然酒鬼是一个自学神级打手,但投手方面并未合格。
“给你爹我下来!快下来……”酒鬼扔累了,两手撑着膝盖原地喘气,嘴里还不停叨叨,“晚上了,两个不要脸的,赶紧去做饭!老子饿得石头块都举不起来了。”
“听见没有?!”他突然又加大嗓门,把林曜吓了个激灵,“说你呢初衷!就你做的好吃你还不下?!想让我上去揍你是不是?”
林曜在酒鬼开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尝试往下爬,等听到“上来揍你”四个字,他下去的流畅程度简直堪比德芙。
果然,教育小孩不能只靠鼓励,要咸甜搭配。
林曜落地的瞬间立马撒丫子跑进厨房关上门,生怕酒鬼反应过来。
初言慢悠悠地爬下梯子,双脚一跳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对酒鬼说:“记得把梯子撤了,不然没你饭吃。”
“嘿!”酒鬼情绪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什什么意思啊你!我#/~、@.……”
初言听不懂,前后脚的功夫也进了厨房。
进去后他看林曜忙着洗菜切菜又生火,他自知厨艺不好就想着帮他来干这些杂活,结果手忙脚乱中差点把食指切掉,留了一道大血口子。
初言赶紧自己先处理了伤,他知道这小破屋里肯定没有创可贴,就只好扯了两张棉纸裹住手指,又缠上几层胶带勉强止血。
林曜看见后,连忙写下好几张纸条递过来,特意嘱咐:
【哥你不要再碰刀让伤口好好长】
【哥你也不要碰水万一感染怎么办?】
【这些活我来干就行,哥可以休息一会,没事的】
【……】
这一声哥哥哥叫的让初言坐立难安,感觉不干点什么心里会愧疚。
菜都备齐了,正准备起锅烧油,林曜突然一个喷嚏打响接着又连放好几个摔炮。等他再抬起头时,脸蛋鼻子都红扑扑的,嘴唇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瞬间虚弱不少。
初言招手让他过来,伸手一摸额头果然烧得厉害。刚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在屋顶吹了那么久冷风,又忽热忽冷地忙进忙出,不感冒发烧才怪。
“在这里冷不冷?”
林曜点头。
初言摸了摸他的手冰的,“先回屋把电暖打开,我背包里有药你找一下,喝完进被子里捂出汗来,听到没?”
林曜听到这儿现写一张纸条:【菜怎么办?哥要怎么吃饭?】
初言:“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还不能对付两口了。”
林曜点头,整个人已经迷糊到不行,走路都有点倒脚。
小厨师生病得休息,可备好的菜怎么办?
初言自己又不会做,做出来一坨东西,连他自己都不吃。
琢磨来琢磨去还给林曜单独蒸个蛋吧。那些切好的菜直接扔锅里搞个大乱炖,让酒鬼随便吃两口得了,反正他自己也不饿。
蒸蛋,他倒是能做得好,毕竟在弟弟没死之前常吃,也看过妈妈的做法,简单。
打散的蛋液正在锅上蒸着,他另起一锅倒油,把西红柿、黄瓜、茄子、丝瓜全推进去,切好的火腿肠丁他想了想放在一旁等蒸蛋好了撒上去。
菜被他炒得乌烟瘴气,最后加了几勺水盖上盖任它焖煮。开盖后他把调味料胡乱放了一通,甜面酱放进去应该不会好吃挤了大半瓶。
最终,他完美地做出一锅屎。
他不是故意的,但也没太努力避开这个结果,事实上,正合他意。
蒸蛋出锅时非常完美,他趁热用布垫着碗底,小心揣进怀里。刚打开厨房门,就看见酒鬼在梯子那嘴里咕囔着,没好气地踢了两脚。
“看什么看!饭做好了?”
初言没敢多停留,怕这不挑嘴的对这碗蒸蛋起贼心,赶紧侧身溜回了屋。
进屋后能听见林曜轻微的鼾声。他把那碗蒸蛋放在桌上,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吃饭。”
鼾声停了,林曜迷迷糊糊睁眼,脸色苍白的原始肤色都盖不住。他撑起身子看了看桌上的蒸蛋,又看向站在床边的初言,还没完全清醒。
初言:“趁热吃,凉了不好吃不说,还会让你更难受。”
林曜吸了两下鼻涕一个滑铲下床,光着脚走到椅子前坐下,调整好姿势开始吃饭。
边吃边咳咳,还不停地吸溜着鼻涕。初言看着他半湿半干的头发问道:“头发没干就睡?”
林曜点头。
“头疼吗?”
林曜边吃饭边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饭后再吃点药……”初言还想说什么,却盯着他的衣服出了神,“……家里有干净的衣服吗?”
林曜先点头又摇头。
“自己不知道?”
点头。
“你父母没有给你钥匙?” 林曜放下勺子,转过身,双腿从椅背两侧伸出来,从衣领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
饭会做,家门钥匙有,不可能不会洗衣服,生活技能基本满星。他爸妈为什么不多买些菜放在家里拜托邻居偶尔多去看看他家孩子,而是选择把他扔在这儿遭罪七天。
他压下情绪,伸手过去:“钥匙给我。”
林曜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他。
“先把饭吃完。”初言把钥匙揣进兜里,“我的行李箱里有吹风机,把头发用热风吹干。”
初言往门那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要去吗?跟我去你家拿衣服。”
林曜走过来,把一张便利贴轻轻贴在他手背上:【这是猪圈的钥匙。】
“猪圈钥匙?”也怪他刚才问得不够清楚了。
【嗯,要防止偷猪的小偷,我们还在那装了警报。】
猪护这么严实,看来养的不少,既然钥匙在他手里那每天定点去喂猪的任务应该是交给他了。
初言:“记得喂猪,赶紧吃饭。”
林曜鼻子出气嘴角一扬:【哥真聪明,我一般都是晚上去喂猪,白天走不开。哥要跟我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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