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卫生间里吐得天翻地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姗那一瞬间,忽然就想起了那些许许多多的话来……
这孩子是赵家的,纸保不住火,瞒不了多久,即使孩子有问题,赵家也会想方设法保胎……
她知道自己极度缺乏安全感,她不确保赵今越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是可以,完全不在意她的那些过去。
这个孩子还不确定是否真的健康,在没有把握之前,她不想冒险。
可一念之间,她又觉得,即使告诉他这孩子的存在,那些隐秘的过往,他也不一定就会知道……
从姗承认自己有过一刻侥幸的动摇。
她和魔鬼纠缠,在阴暗的臭水沟里,摸爬滚打,她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恨,她不想把他们都拖下水……
赵今越接完电话,回到家里,余光一眼瞥见方才给她那个纸袋,正安静地躺在餐桌上。
他走过去,用手指挑开纸袋看了眼。
完全没动过。
赵今越问正在打扫卫生的林姨:“她人呢?”
林姨说:“太太刚才好像上楼了。”
赵今越径直往楼上走去。
从姗从卫生间出来时,赵今越刚巧从卧室外推门而入。
他掀起眼帘,瞧着她额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一把脸。
他淡淡问了句:“干什么呢?”
从姗指了指卫生间里面:“上厕所。”
赵今越站在那,声音低沉:“过来,下楼吃饭。”
“……哦。”
从姗听话地走过去。
赵今越牵起她的手,凉意沁入掌心,他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从姗大脑快速转动,她嘴角挤出一丝笑来,“……可能最近减肥减的,气血不足吧…”
说到减肥,赵今越脸色沉了沉,“钟从姗,你要是再减肥......”
从姗连忙说道:“……不减了再也不减了。”
难得她这样乖巧温顺,赵今越很是满意。
下楼吃饭时,赵今越刚坐下,瞧着这满桌的菜……
黑眸动了动……
酸汤鱼,醋溜白菜,糖醋排骨,西红柿牛腩,柠檬手撕鸡,酸梅鸭,酸汤肥牛。
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他问林姨:“怎么全是酸口的?”
他平时并不爱吃酸口的,这一下子,上一桌子这样口味地菜,他自然有些不满意。
“…哦,是我让林姨做的,可能前段时间把胃饿坏了,最近总是觉得胃口不佳,就想吃点儿开胃的菜……”从姗心不在焉说着,眼睛时不时瞄着他的反应……
赵今越联想到之前她对炸鸡烤鸭没什么兴趣的奇怪举动,一下子好像明白过来了……
他瞬间觉得这口味的菜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忍,浅淡尝了尝,还挺好吃……
最重要的是,反正她爱吃就行。
大约是今晚的菜系的确起到了开胃效果,从姗食量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赵今越见她吃不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睡觉时,赵今越和她说:“明晚有个慈善晚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他以前基本从来不会带她出席活动,从姗知道,当初他其实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她。
今天这么一说,从姗心里头还有些诧异。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赵今越问她。
从姗如实地说着:“…你以前从来不带我参加活动。”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吗?”赵今越想起很久之前有一回,那时他们还没结婚,他问她,要不要参加晚宴,她当时想也没想,一口拒绝,说不喜欢,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开口过。
他以为她是真的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也就没再勉强。
从姗依稀是想起有这么回事,不过那时,从姗想了想,撅嘴说了句:“那时候,我以为舒雨柔是你的心上人,赌气呗……”
赵今越听笑了,他问:“现在不这么以为了?”
“现在当然不。”
从姗又不傻,上次餐厅事件后,舒家名下的公司,很快就传出不少负面新闻,听说最近日子挺不好过的……
她多少也看出点儿什么来了,赵今越要是真对舒雨柔上心,也就不会那么对舒家了。
她刚洗完脸,脸上的皮肤,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吹弹可破,粉粉嫩嫩的小嘴,甚是可爱。
赵今越看了一会儿,有些心猿意马。
他亲了亲她额头,再到脸,再往下……
从姗预感有些不对劲,她缩了下脖子,躲了躲。
赵今越掰过她的脸来,目光沉了下:“躲什么?”
“我今天有点儿累了……”说完她就眯上眼睛……
赵今越看了她两秒,脸上的疲态很明显,她没兴致,他今晚也就没再勉强……
替她盖好被子,他重新躺了下去,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我明天下班来接你,造型师会带着礼服提前来家里。”
“嗯……”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翻过身,看见昏暗的光线中,男人双目紧闭……
她轻轻喊了一声:“……赵今越。”
“嗯?”
等了好几秒,从姗快速咕哝了句:“现在这屋子里有三个人……”说完,她快速翻回身去。
“你说什么?”赵今越眼睛咻地睁开,她说得实在含糊,他没听清。
“……没什么,我说屋子里灯有点儿亮,你把台灯关一下。”
他看着她留给自己一颗后脑勺,大手伸过去,啪一声就关了,“睡吧。”
从姗吐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件事就顺其自然吧,她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和他说,她怕赵今越追溯那些陈旧的往事,要是有天赵今越真的知道这件事,也不是她瞒着他,是他自己没听见而已。
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赵今越回凤栖路接从姗。
造型团队下午两点就过来了,他回到家时,从姗这边刚好完事儿。
长长的白纱裙,裙摆上不规则的层层雾纱,每一层的裁剪工艺都精益求精,细细的碎钻挂脖设计,更是点睛之笔。
整个小清晰纯欲风,从姗很适合。
赵今越以前就觉得钟从姗这张脸长得不错,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大多以舒适为主。
少了一些光芒。
如今穿着这一身站在这里,她整个人都熠熠生辉了。
只是,他左瞧右瞧,这后背是不是有点儿太露了?
赵今越目光落在她高高盘起的头发上,示意她:“过来。”
从姗踩着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男人抬起手,摸到她头上的淡紫色扎花发卡,往外轻轻一取。
从姗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了下来。
头发遮住光洁白皙的后背,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下顺眼多了……
从姗觉得头发一松,摸了摸自己脑袋,她幽怨地看着男人,“赵今越你做什么?”
赵今越却说:“这样更好看。”
慈善晚宴前,有一场拍卖会。
从姗挽着赵今越的手进场时,拍卖已经开始。
台上呈现的,大多是一些珠宝赞助商赞助出来的商品,从姗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她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赵今越余光看见身边的人,脑袋一垂一垂的,他转过头,细细打量着她。
她今天化妆了,整个人更娇俏可人了些,就连打瞌睡,也别有一番慵懒姿态……
可这要放在以前,在这样子的公众场合,不注意形象,赵今越免不得是要说她一顿的。
但男人今天心情还算愉悦,稍稍坐近了些,于是那颗圆圆的脑袋,就那么顺势靠了过来……
室内冷气十足,她今天的礼服,后背镂空,她脑袋此时靠在他肩上,先前散落下来的长发,也早已偏向一边,雪白的肌肤露出来,太扎眼了。
赵今越看了眼向北,“你去找一条毛毯来。”
“好的,赵总。”
向北起身离开座位,出去和不远处的服务员交谈了两句,很快拿着东西折返回来。
赵今越接过,轻轻盖在从姗身上。
她似乎睡得更舒服了,还往他身上蹭了蹭。
向北看自己老板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觉得诡异极了。
老板最近这是转性了。
他默默掏出手机,跟秦思贤打听。
秦思贤很快送了他一条九字真言过来:少说话,多做事,保平安。
向北:……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从姗迷迷糊糊醒来,台上的拍卖品已经进入了尾声。
压轴拍品是一件意大利珠宝设计师设计的一条项链,名叫海洋之泪。
一颗13.14ct的水滴状圣玛利亚蓝海蓝宝,拥有最明亮纯净的湛蓝色,没有任何切工,却干净剔透。
赵今越以前去国外出差时,给她带回来过不少珠宝,她的衣帽间里,有一个专门的珠宝展示柜。
她以前总觉得,戴上那些沉甸甸的装饰,跟浑身披着人民币行走也没什么区别了,戴多了容易折寿,所以鲜少佩戴。
也鲜少对这些感兴趣。
但今天这条项链,它很特别,从姗难免多看了两眼。
台上正在介绍,这颗海洋之泪,听说是凝结了千千万万爱情的化身,相爱的情侣拥有她,就会被永远守护着。
从姗这种长年打发时间在言情小说里的人,听完都不免笑了下,她撇撇嘴,东西是好东西,就是这宣传语,俗气了点儿。
“喜欢吗?”
头顶磁性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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