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流淌,从姗眼睛都模糊了……
她微微抽泣着说:“我没有……”
赵今越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根本不肯信她的话。
他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昨天是因为什么发疯,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告诉我?”
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我那天是......”从姗说到这里,闭了闭眼,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她无助又难过:“赵今越,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今越目光渐渐移到她的小腹上,“医生说,他快三个月了,要是没有这场意外,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让我知道了?”
她低头垂着眸子说:“我是想过告诉你的,我就是担心......”
赵今越扯了下唇:“担心什么?担心我们俩有一天一拍两散,所以就不想要是吗?钟从姗,你就那么厌恶给我生孩子吗?”
“我没有!”从姗抬起头与他对视着,红通通的眼眶,哭成了一个泪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百口莫辩……
赵今越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来气,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双手,指骨泛白,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之前那么抗拒怀孕生子,怀孕后却一直闭口不提,这么瞒着我又是为什么呢?不就是想趁有机会就去打掉他不是吗?”
屋内的气压在升高……
他歇斯底里吼着,声音拔高到极点。
他在审判她。
赵今越站起身来,瞧着面前的人,哭得梨花带雨,他却无动于衷,隔了好久,他才再度开口:“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可是从你醒来到现在,面对我的质问,你一直在否认,你从来没有给我一句明确的解释,你的否认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我只想听你一句解释。”
“这很难吗?”
他一直在追问,从姗对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全都哽在喉咙,生生发疼,她沉默了很久,心里很乱,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她才张了张嘴……
许多事情呼之欲出……
可下一秒耳朵听到的,却是赵今越的苦笑声,“钟从姗,既然如此,这个孩子,是去是留,你决定吧。”
他很失望,对从姗失望,对自己失望,更对他们这段失败的婚姻失望。
赵今越说完,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从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线,那一刻,脑子里好像有根弦,轻轻断了……
她坐在病床上,一张脸埋进了膝间,呜咽哽咽……很克制的哭声,像极了哀婉绵长的大提琴声。
听得人悲戚不已。
商迹心来看她的时候,贴心地给从姗带了几盆可爱的多肉盆栽放到病房里,她想着病人瞧着也有生气一些……
见她心情恹恹的,商迹心走到从姗床边,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坐那儿认真削起来,“从姗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也没等从姗答应,她就自顾自开始:“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jack,谁最想rose吗?”
从姗摇了摇头。
商迹心答:“鱼。”
说完她哈哈哈笑着,“因为是鱼香肉丝,怎么样,没想到吧?”
从姗挤出一丝笑来……
商迹心削好苹果,分了一半给从姗,剩下一半自己开始吃起来,她咔擦咬了一块在嘴里吃着,导致说话声音都有点儿含糊:“哎呀…你看你笑起来这么好看,要是嘴角再往上翘一点儿,就更好看了,别闷闷不乐啦……等你出院,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去好不?”
从姗实在开心不起来,过了会儿,她问商迹心:“你见到你二哥了吗?”
商迹心肩膀一垮,嘴一瘪,嚼了两下嘴里的苹果,“好吧,你还是问了。”
商迹心见从姗一直在等她的回答,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他平时一向很忙的,听说今天一早飞伦敦出差了,从姗姐,你别多想……”
从姗低头笑了下,“我知道,他在生气。”
商迹心赶紧安慰她:“哎哟,我二哥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等他忙完这阵子,你好好哄哄他就好了,男人嘛,哪里经得起我们女人的糖衣炮弹呢你说是吧?”
“照我说呀,我二哥那狗脾气,你治一治他也好,说不定等他冷静下来,就想明白了呢?”
商迹心约莫也听到点儿消息,他们为什么吵架。
这次性质跟以往还不一样。
怀孕这么大的事,她二哥大抵是真的生气了。
但商迹心不能说这些。
二哥能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医院陪陪从姗姐,就证明他心里肯定是有她的,哎,这两人怎么跟上演苦情戏似的……
商迹心想到这里,换了个方式说:“不过从姗姐,我知道你对那位陈先生,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但陈先生对你,但凡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你的,我知道,你以前过得很不容易,你有你的难言之隐,但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二哥,其实你可以把心里话和他讲清楚,他这个人,脾气是差了点儿,但我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像对你一样这么上心过……”
从姗也不是没有感知到,从她回京后,赵今越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是从来不管家里事,从来都瞧不上她,从来都会忽略她的感受。
现在他大多时候,会以她为重心。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对于过去那些事,她就越难以启齿……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和他坦白,将一些隐藏在天光之下的事情一一和他分享。
他那么高傲的人啊……
……
从姗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媛蕴耳朵里。
这起源于秦女士手下一位女高管快生了,提前去和平医院办理住院,在医院走廊里远远看见了一眼赵今越,那女高管多精明的人,稍微一打听,就了解什么情况了。
回去后就给秦女士打了个电话道喜。
秦媛蕴听闻,起先还懵了下。
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候,立马就给赵今越去了电话。
秦媛蕴以前是一向看不上从姗,电话一接通,她就开始质问:“阿越,她怀孕竟然敢瞒着你,她是什么意思?!”
赵今越这两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君越员工这两天都知道,他们老板气压很低,谁也不敢招惹。
赵今越没什么耐心,反问了句:“你听谁说的?”
自从姗回京后,因为赵今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秦媛蕴有段时间没找她茬了,现下听见这件事,第一时间追问过来,“你别管我听谁说的,她是不是瞒着你?”
赵今越心底那股躁意攀上心头,“妈,你能不能别掺和我们之间的事情?”
秦媛蕴却强调道:“那单单是你们之间的事吗?她怀的是赵家的骨血。”
赵今越冷笑了下,提醒他这位一心想拆散自己儿子和儿媳婚姻的母亲,“妈,你之前可不是这态度。”
现在和之前怎么能一样?
舒家最近在给舒雨柔相亲,这消息满大街都在传。
秦媛蕴心底有过思量,也曾打电话去跟舒雨柔沟通过,但她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狠,舒家也敢动。
完全没把她这个妈放在眼里。
她当时就知道,他们俩是很难在一起了。
现在秦媛蕴在赵家和舒家联姻这条道路上,看不到希望,钟从姗如今怀孕,怀的又毕竟是赵家的孩子,她觉得自己多问两句,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想着想着,秦媛蕴忽然觉得哪儿不对……
钟从姗有个心头好这件事,秦媛蕴以前多少听到过一些传言,她冷不丁问了句:“钟从姗怀的是你的孩子吗?”
赵今越被他妈问得没脾气了,“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唉,别挂呀,我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赵今越语气带着几分警告:“你别去医院烦她。”
秦媛蕴不乐意了,“阿越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这个当婆婆的,去医院看儿媳妇,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赵今越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妈多说,直接把电话挂了,然后转头重新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从姗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一直到出院那天,赵今越都没再出现过。
付岚嫣到医院时,从姗有些惊诧:“妈,你怎么来了?”
“你这孩子,住院了怎么也不和妈妈说一声?”付岚嫣提着一份鸡汤进来,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给女儿盛着汤递过去:“来,你趁热喝,这汤我熬了六个小时,最有营养了。”
钟从姗接过,尝了一口,鸡汤浓郁的香味在唇齿间蔓延,这汤没加中药材,她竟然不排斥。
付岚嫣看着她将一碗汤喝完,才娓娓道来,“今越给我打电话说,你怀孕了,他现在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让我来接你出院。”
从姗眸光动了动,有些失落。
她垂着头,也没说话。
付岚嫣见她眉头皱着,瞧着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他说你想家了,让我接你回钟家住几天,姗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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