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今越下楼时,已经是后半夜。
他刚刚冲过澡,随便套了一件黑色衬衫出来,英挺的眉目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
钟从姗那个样子,如果要是换作以前,**,电光火石,不会耽误半分。
可今晚,娇软的人儿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在他唇边吻着,那么盛情相邀,他却不得不克制隐忍……
他心头如猫抓,却始终顾及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为了不伤到她,没有别的办法……
赵今越偏头,抬手摸了摸脖颈,一丝丝疼痛。
他唇角翘了下。
向北还在楼下守着,赵今越一下来,他一眼就瞄到了老板脖颈上那一条红痕,他扶了下镜框,左看右看,就是没说话……
赵今越脖子线条本来就修长,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扣子随意扣着,露出来的脖子上,忽然出现一条红痕,的确十分明显。
那红痕一看就是手抓的,舒雨柔当然也看见了,她自己做的事,心中当然是有数的。
赵今越抱着钟从姗上楼那么久,做了什么一目了然……
她眼里闪过嫉妒。
落在赵今越眼里,不屑极了。
他慢条斯理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薄唇动了下,音色沉冷:“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却叫人莫名心慌。
舒雨柔手心下意识紧了紧,她抿了抿唇,目光里有些慌张,可瞧着男人的神情,钟从姗大约是没出事……
“钟从姗要是出事,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男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那话刀刀锋利,割得她血肉模糊。
舒雨柔听完眼神一凛,连嘴唇都有些发颤……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他开始疏远她,曾经怜惜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心里,都只有钟从姗一个人,明明当年他半点儿瞧不上钟从姗,怎么就到了如今如胶似漆的地步呢?
舒雨柔想不明白,她当年只是年少无知,做了那么一回错事,他为什么就不能看在自小长大的情分上,原谅她一回?
无数的不甘和痛苦都涌了出来……
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感情,比不过他们六七年光景,她钟从姗又凭什么?
舒雨柔还是不服,心里暗暗骂道那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东窗事发,她眼下无路可走。
她跪在地上,神态一瞬间又软下来,她爬了过去,拽着赵今越的裤腿,苦苦哀求着:“今越,我只是在乎你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她身上还穿着钟从姗的睡衣,抽泣时,胸前沟壑若隐若现,眼里泪花闪烁,楚楚可怜极了……
她很懂得示弱。
只是赵今越见了,却是一阵嫌恶。
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实在碍眼。
“终于承认了?”他耐心早已耗尽,站起身来,冷嘲道:“你为什么就非得往死路上走呢?”
舒雨柔哭哭啼啼,衣料从她手中滑落,她手悬在空中,眼神有些绝望:“我不是故意的,今越,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赵今越根本不在乎,冷漠极了,他俯下身,眉目寒光四起:“她现在怀着孕,你不是一向善良吗?你怎么忍心对她动手的?”
这时,客厅里响起嗡嗡嗡的振动声……
向北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他瞥了眼舒雨柔,才上前把电话递给赵今越:“……赵总,舒家电话进来。”
赵今越接过电话,盯着舒雨柔冷笑了声:“让你那位好父亲听一听,他的宝贝女儿,真是好本事,这些下三路的事,也做得如鱼得水……”
舒雨柔脸色僵了僵……
电话很快被接通,赵今越开了免提。
舒延伯那边赶忙说道:“今越啊,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是雨柔做事过火,伯父在这里跟你道歉,你能不能…看在过去我们两家交好的份儿上,放过她一次……”
舒延伯一向自视清高,平时把尊严和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一把岁数了,为了她这个独生女,对一个晚辈这样低声下气,舒雨柔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今越听完只是一笑:“舒伯父,上次舒雨柔在餐厅制造舆论,陷害我太太,我以为我已经给她敲过警钟了,但现在看来,看来还是我太心软了。”
他现在想起都后怕,要是他今天没回来,或者晚回来一步,钟从姗的处境又该多危险?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活剥了这个女人。
可是舒延伯对这个独女,一向心疼。
赵今越不肯罢休,他只得厚着老脸,继续劝他:“今越,你还能接我的电话,说明你太太那边,应该无碍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出什么事,伯父下半辈子,可就真的没什么指望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长辈……”
赵今越慢条斯理地说:“伯父,你只有一个女儿,我也只有一个太太,她现在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舒雨柔在做这件事时,似乎也没有考虑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不如我们......”
“今越——”舒延伯语重心长地说:“你今天卖伯父一个人情,我会记在心里,这件事之后,雨柔会立即送出国,再也不会打扰到你们,你看行吗?”
“爸爸——”舒雨柔喊出声来,她当然不肯,她筹谋那么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她不接受。
“你给我闭嘴!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他已经六十多岁,今天要为了这个行事荒唐的女儿,放下姿态,有求于人。
从小到大,舒延伯都没有大声呵气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他爱惜女儿,用尽全力地给她最好的生活,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助长她变得像今天这样行为恶劣不堪。
舒雨柔此时被骂得愣了神……
舒延伯这个人,在外口碑不错,做人正直善良。
赵今越以前挺尊重他的。
只是他这个女儿,的确德不配位。
过了很久,赵今越眸光微动,他说:“稍后我会报警,至于警察怎么处理,我管不了。”
赵今越当然不是心软,只是考虑到从姗如今这样的情况,加上之前那次强行压下热搜,事情要是再闹大到媒体,什么样难听的话都传得出来。
豪门笑话他无所谓,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受到流言蜚语的困扰。
“今越,谢谢……”舒延伯听完,总算松了口气。
电话挂断,赵今越目光落在那两个社会混子身上。
那俩人被赵今越盯得毛骨悚然……
黄毛胆战心惊地喊道:“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另一个寸头花臂接着说:“真的……我们没敢碰她,她大着肚子,我们也没敢......”
丧心病狂啊……
胆怂还敢出来当混子,瞧着脸挺青涩的,向北琢磨着这俩人多半是年少轻狂半路辍学,学着别人混社会,不好好念书,在外面当混子都四不像……
舒雨柔好算计,却也没有算到,找来的两个人竟然是怂包。
最后谁也没敢对从姗做些什么。
他们其实进来就后悔了,可当时到那份儿上,他们已经没办法撤退。
只是猫在储物室里面,不敢出声,更不敢让钟从姗发出声音来,想着兴许能躲过一劫。
他们要是早知道,这房子主人是京城赵家公子赵今越,君越的总裁,说什么也不会不要命地接这一单。
赵今越冷冷扫视这俩蠢货:“知道她怀着孕,你们还敢用绳子绑住她?”
黄毛眼神闪躲着:“我们不绑她,她就一直动,又哭又喊,我们害怕,实在没办法了……我们真的没碰她……”
赵今越狞笑道,“你要是碰了她,我剁了你。”
向北已经报了警,只是在警察来之前。
赵今越吩咐向北做了两件事。
第一,舒雨柔身上那件衣服,让人扒下来处理了。
他越看越不顺眼。
第二,钟从姗受到的伤害,他要她也体会一遍。
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人,报警只是不想脏了他的手,只是,舒雨柔害钟从姗受苦,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赵今越瞧着眼前女人眉眼里的媚意,想着她身上的药性,想必也没有完全散去。
他勾了下唇,眼神漠然,既然舒雨柔以身设局,那自食恶果,也是她该得的报应。
舒雨柔当晚被警察带走。
只是被带走的途中,大约是有路人拍到,她身着白色吊带睡裙,颊面绯红,眼神迷离……
姿态不雅。
于是次日新闻头版头条,在京城炸了——
舒家大小姐的不雅照片,公之于众。
整个京城吃到这惊天大瓜,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以前舒家大小姐,对外的形象,一直走的是清纯路线。
如今被爆出不雅照。
令人唏嘘。
她自己下的套,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赵今越知道,舒家有的是法子将这个独生女捞出去。
他只是不想那么轻易放过她而已……
他要让她记住教训,钟从姗,是她动不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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