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贝就是那个孩子!
“卓柏?”金贝有些着急地喊他。
见卓柏眼神空洞,拉着自己的手停在半空中,金贝慌了神,凑到卓柏面前叫他。
“你,”卓柏迅速回神,冷着脸看金贝焦急的眼睛:“怎么知道的我的名字?”
金贝一下子愣住了,看着他好半天,才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一样回答:“伟正哥告诉我的,他说这个月你都值夜班,让我来找你报道。”语速都变快了。
卓柏松开他的手,金贝有些受伤,两个人对峙在房间里。
金贝的大腿还挤在卓柏腿间,一只手撑在卓柏脑袋旁边。卓柏冷冷看着他,半晌缓慢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微笑道:“好吧,那我正式跟你自我介绍一下,卓柏,卓越的卓,柏树的柏。”
他顿了顿,冲金贝一眨眼:“至少这一个月是你的直系领导。”
金贝的表情也放松下来,猝不及防地在卓柏脸颊上亲了一口,“好的,卓老师。”
卓柏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用膝盖撞了一下金贝的膝盖:“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金贝低头撇了一眼,神情也有些害羞的不自在,“……那你?”
“我阳痿,一会儿就好了。”卓柏说。
金贝哈哈笑着捧起卓柏的脸,在他的嘴唇上啄了几下,答了声好就放开卓柏去拿衣服了。
“我没有新的内裤了……”卓柏还靠在墙上,笑容不怀好意。
金贝脸上一喜,还没说话就被卓柏抢先:“旧的,你想得美。”
金贝只好悻悻地拿起背心短裤走去阳台。
浴室门关上以后,卓柏从室内探出头喊:“毛巾我搭在床上了,你洗完就睡我的床,我还得去值班。”
“好——”金贝一边回答一边打开水,哗啦啦地洗起来。
在看见金贝穿着雨衣站在院门外之前,卓柏刚从宿舍出来。
那只白猫突然一头撞在待客厅的玻璃门上,卓柏以为它病了,就撑着伞带它到宿舍里擦干身上的雨水,它用过的毛巾还在阳台的水池里。
结果到了宿舍,卓柏给它擦毛时,竟然闻到一股酒味……想拿毯子给它裹上,它还一直挣扎……
雨啪嗒啪嗒砸在卓柏撑起的伞面上,现在想来,这一切会不会太过巧合……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收了伞靠在门边,卓柏见金贝脱下来的雨衣还堆在那里,想了想只是用脚往旁边踢开一点,反正金贝暂时也用不上……
他刚推开玻璃门,煲仔饭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这家店的煲仔饭外送会用砂锅装,卓柏没吃过正宗的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这家店餐具和味道都很不错,就总是点它。
此时,茶几上的砂锅已经掏出来了,勺子还斜插在饭里靠在锅沿上。是卓柏临走前往嘴里塞了一口饭。
他值着夜班,金贝跑出去他就不能不管,其实真想坐着吃饭不理……这么扒拉一口饭,算是某种窝囊的反抗吧。
卓柏走过去往茶几旁边一蹲,就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把肚子差不多填满才有空细嚼慢咽。
手机里王伟正给他回两了条语音:“那个外卖小哥估计是新来的,接了单以后啊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没听见,又发了好多条信息说不敢送上去。我看见了想着给你打电话,但是估计你在睡觉嘛……”
“正愁的时候小哥又发信息说让你同事带上去了。我猜是小金吧,跟他说了下雨不用来的,既然来了你就跟他新人培训一下吧。”
王伟正王老板是典型的话痨,但是说话慢悠悠的就是句子特别长,卓柏直接语音转文字,一看果然五六十秒的语音转换出来的文字也不算长。
卓柏一边嚼着饭一边回他:收到[爱心]
伟正哥跟金贝说了下雨不用来,金贝还是来了……看来果然跟那件事有关系。
卓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金贝撒谎的技术约等于0。
此时门外传来哮天的叫声,听着特别凶。
卓柏赶忙出去看,却看见金贝打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在跟哮天对峙。
一人一狗,在雨中僵持不下。
“哮天!停!”卓柏简洁地命令道。
哮天是纯血中华田园犬土松犬,还有个更帅的名字叫山神犬,聪明至极,很有灵性,看家护院很听话。
果然,卓柏一下命令,哮天就收起了牙齿,面对着金贝退回自己的狗屋,在狗屋门口狂甩了几下毛之后卧了回去。
“你怎么过来了。”卓柏打开门迎他进来。
金贝让卓柏先进去,自己来关上玻璃门,“我想跟你待在一起。”他重新坐在了皮沙发上,发出嘎吱的声音。
煲仔饭已经吃得只剩几粒米,卓柏把餐具收拾起来装进红色保温袋里,“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金贝回答,眼神一直不离卓柏。
卓柏就当没感觉到一样,收拾好了就坐回前台。
“在沙发上睡吧。”卓柏冲他扬扬下巴。
金贝就这样大喇喇地躺下了,脑袋枕在扶手上。
这张沙发和前台的柜台也呈直角,金贝那样躺着正好面向卓柏。两个人远远地互相望着,半天卓柏才回神,从柜台里拿出一张毯子丢给金贝,“盖着,睡觉会冷。”
金贝接到毯子后闻了闻:“你的味道。”
卓柏笑了笑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金贝胳膊搭在眼睛上,呼吸平缓起来,看样子是睡着了。
灯这么亮也能睡着,年轻人就是睡眠好啊。
卓柏的睡眠已经很久没好过了,要么就是失眠,要么就是睡了也像没睡一样。
他看着金贝手臂的线条,金贝略高的体温还犹在手上,不得不诚实地说,卓柏并不讨厌并且还挺喜欢。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与金贝多接触的好。
因为……那套规则不允许。接触得越深,对卓柏来说就会越麻烦。
就在前天,卓柏因为有客户打来电话预约,客户是似乎少数名族,要帮她的朋友捡骨葬。
卓柏提前来墓园做前期准备工作,来到墓前考察完,眼睛往更远离过道的墓碑一撇,却看见了金玉风的名字!
这几天都在下雨,金玉风那张黑白色的照片穿透阴雨绵绵的朦胧扑到卓柏眼睛上——长卷发和明媚的笑容和卓柏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些记忆的片段就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杂乱无章地绕在一起,记忆所有的细节却无比清晰。
金玉风,就是金贝的妈妈。
那时的金贝跟现在的金贝差别很大,大到卓柏没能在见到金贝的第一眼时就认出他。
那时的金贝才十三四岁,身高已经不矮了,半长的头发颜色很浅,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是像是棕色。
只有眼睛,跟如今的金贝有八分的相似。
最大的差别在于眼神,十三四岁的金贝眼神纯真,纯真到像是没有情感,像玻璃球一样透亮澄澈。整个人像洋娃娃一样,皮肤也白嫩。
而现在的金贝,眼神就复杂了许多,起码能看出变化的情绪。
卓柏之所以认识金玉风,知道十三四岁的金贝,只是因为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入殓师是他用来糊口的职业,恰巧另一个身份也与死亡这一课题紧密相关,甚至与卓柏的生命紧紧联系。
他们称他为“灯纽”。
游走在生与死的交界,在意识空间里穿梭,不受时间这一概念的限制。
灯纽能看见往生者们那些珍贵重要的记忆。
人在弥留之际,脑中会像放电影一样回顾自己的一生,这被人们称作“走马灯”。人们对于死亡的认识,大多数来自想象,卓柏也同样不了解死后的世界……他所了解的,只是生与死的交界,并更多地偏向生。
灯纽,也就是卓柏,是人死前走马灯的开灯人和熄灯人。
卓柏主持着走马灯的运作。
“走马灯”只是往生者一个人的记忆世界,卓柏主要的工作就是扮演往生者生命中某一个重要的人,来引导他们走向最后一段路,最后一段走向死亡的道路。
卓柏见过许多人的背影,就那样慢慢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金玉风是卓柏成为灯纽后,负责的第一个“灯”,金玉风的许多记忆卓柏看不懂,但整个来说给卓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那时卓柏第一次体验这种大脑被入侵涨大的痛苦感觉,所有记忆的细节向细针一样扎进脑海里,无数根丝线在这些针上缠绕收紧,这些混乱无序的丝线和细针就是没有顺序的记忆和记忆点。
去往往生者的意识的瞬间,像是灵魂离体一样的感受,卓柏经过很多次才勉强适应,不过到如今,他已经习惯如常。
毕竟,也过去了十多年了。
金贝都已经长大到看不出来以前是个小孩了……
作为灯纽来说,卓柏最首要的规则就是不能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以及同样首要的规则,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关于往生者的任何记忆。
人间自有自己的运行规则,现实世界和意识的世界虽然互相关联着,却不是互相干涉的关系。
卓柏知道这样的灯纽有很多个,但他只认识一个前辈,也就是自己的师父。
他已经在他师父身上见识过了违反规则是什么样的后果……
卓柏深深看着金贝,金贝盖着毯子的腹部规律地起伏着,忽然翻了个身面朝门口,把手臂曲起来盖在了脸上。卓柏看见他皱着的眉头。
就这么看着金贝很久,卓柏才收回复杂的目光,起身关掉了直射金贝的灯,顺手拎起滑落一半的毯子盖在金贝身上。
漫漫雨夜,卓柏呆坐在台后,不知不觉间也感到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卓哥!卓老师!”
“嗯?”卓柏的手已经抢先大脑一步接起手机,他趴在原地,声音还有些沙哑,“怎么了?”
一般“卓老师”这个称呼出来,就没什么好事。
“有一个车祸的逝者来整容,梁圣杰硬揽活,结果……”秦铮铮咳了一声,卓柏已经意会到省略的内容——给人修坏了。
一股烦躁的怒火燃烧起来,卓柏长叹一口气安慰道:“铮铮你先安抚一下家属,我现在过去,没事的。”
他冷着脸,烦躁地直起腰,感觉身上有东西滑下去了,还没低头查看就刚好撞上金贝笑盈盈的眼睛。
“卓老师,有工作?”金贝歪歪头。
“嗯,去擦屁股。”卓柏挠挠脸,有些尴尬:“吵醒你了?”
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但是就是有点尴尬……虽然连一夜情都算不上。
金贝摇摇头,“我早就醒了,本来想着让你去床上睡,但不忍心叫醒你。”
卓柏一愣,低头看,果然,金贝大喇喇靠在沙发上,原本盖在他身上的毯子此时掉在了地上。
“谢谢。”他捡起毯子冲金贝点点头,“我得去一趟山下,你……可以去宿舍接着睡,也可以回家。”
金贝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卓柏点点头,带着些许逃避的心情,从台面上抓起电动车钥匙就往外走。结果睡麻的右腿差点让他原地跪下……
“没事吧?”金贝嘎吱一声从皮沙发上站起来,要走过来扶卓柏,卓柏赶忙摆摆手走了出去,“没事没事没事……”
清晨清凉的风吹在脸上,卓柏骑着电动车风驰电掣地往公司开。
他现在非常非常困,也非常非常清醒,因为□□被风吹得很凉……昨天晚上,金贝大腿顶在他大腿之间,腿上的湿裤子把卓柏□□染湿了,一晚上窝着也没干,现在风一吹凉飕飕的……
现在回想起来昨天晚上简直跟做梦一样,头脑十分不清醒,为什么会跟陌生人接吻……为什么这个陌生人明明不该再多接触,还是不受控制地幻想了一些以后的事情……
虽然电动车靠近大门慢慢减速,门口大爷立马高声喊:“小卓!今天也这么早!”
“哎,”卓柏笑着点点头,“大爷你也这么早,哎呦,少喝点!”
触发固定对话了这是。
进入公司大门,卓柏瞬间放空大脑里的胡思乱想,进入入殓师卓柏的身份。
潇洒利落地停好车,拔下钥匙以后,卓柏掏出手机想问问梁圣杰在哪里,就看见他不常住宿的室友二胡发信息问卓柏醒了没,说自己的西服外套没干要回宿舍拿。
靠……金贝大概率在他床上呢……
卓柏再次选择逃避,切出二胡的对话框,刚好秦铮铮发来信息说他们就在大厅。
见到卓柏走过来,秦铮铮踢了几下梁圣杰,梁圣杰在一旁蹲着玩手机,被踢了才抬头,看见卓柏的瞬间立马立正了。
看见他卓柏就一把火,脸上自然也没什么好颜色,“走。”他简短地说。
梁圣杰去前面带路,卓柏转身跟秦铮铮说:“去吧。”
秦铮铮点点头,进到大厅里面了。
“我其实弄得挺好的,家属不买账啊。”梁圣杰还在前面抱怨,语气里有些心虚,却更多是满不在乎的态度。
“服务行业,唯一的宗旨就是让家属满意。更何况你的职业是入殓师,你手下是一条生命……”看着梁圣杰敷衍的背影,卓柏也懒得多说,话没说完,只是沉默着到了整容室。
穿好装备以后,卓柏斜了一眼梁圣杰,“照片。”
结果梁圣杰递过来的照片的一瞬间,卓柏没忍住移开目光。他闭了闭眼睛才去看逝者的照片,看完松了一口气——
这几个月以来,卓柏作为灯纽负责的往生者,和卓柏作为入殓师接收的逝者总是在重合,才刚刚了解过一个人庞大的一生,第二天就见到他发白的面孔,安详躺在那里。像失去某位挚友一样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卓柏,让他原本就脆弱的睡眠更稀碎。
总之,这几个月过得非常累。
像是车祸、高坠一类面容破损比较严重的遗体修复,卓柏向来比较擅长,这也算是他当初选择殡葬的初衷之一。
看到梁圣杰修复的遗体实物时,他白眼已经翻到后脑勺,手里拿着的遗体生前相片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这叫不算毁?”
“是啊。”梁圣杰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看着。”卓柏不想多说一句话,把相片放下,开始动手操作,“下次再来这样的遗体你一律不许接手。”
虽然气得快吐血,卓柏还是一步一步演示修复给梁圣杰看,全程没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地操作着。
突然,卓柏利索的动作顿了一瞬间,梁圣杰奇怪地看了一眼卓柏的脸。卓柏的眼神似乎失焦了一瞬,很快又重新聚焦,手上的动作也恢复如常。
卓柏察觉到梁圣杰的视线,皱了皱眉,看着他,往自己手上偏了偏头。
梁圣杰才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在卓柏手上的动作上。
等做完以后,他看了梁圣杰一眼,摘下手套口罩帽子,裹在罩衣里丢到一旁,“收拾一下。”说完就离开了。
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卓柏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了。
他打开手机,就看见秦铮铮给他发了两条信息:
—今天心情不好吗?对不起让你的心情雪上加霜了。
—对不起卓哥,我应该直接通知你不该相信他的。
卓柏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复她道:
—不用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通知我,你来操作,我给你打下手。
卓柏从没抽过烟,现在站在这里非常想夹一根烟吸吸……刚才修复到一半,忽然进入走马灯里——准确来说,是他师父陆思渊的意识,但两者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台边上,“你,完了。”
卓柏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先管好自己好吗,现在是自在了啊,时间多得用不完。”
陆思渊点点头说:“是啊,哎,其实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陆思渊现在的状态,如果把一段记忆比作电影,那么陆思渊此刻处在电影片段的一帧里。时间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这一帧永远是这一帧。
这其实与灯纽的工作原理一样,往生者的灯其实是许多张底片重叠,不管在这里过了一秒、一小时、还是一年,都只是一瞬间而已。卓柏从灯里出来,这一秒还是这一秒。
于是有了梁圣杰看见的一个停顿,这个停顿是因为卓柏需要反应时间。
“我还活着,活得还不错。”卓柏说,“你放心吧,我现在可成熟呢。”
陆思渊欣赏地看着他:“很好,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过我知道你知道。”说完她微微一笑,“但是也别怕,大不了就是我这样喽。”
“我还是挺怕的……你自己保重,放我走吧。”卓柏装模作样地抖了抖。
走得这么痛快,还不是因为陆思渊现在的状态算是冻龄且获得意识上的不死之身了……虽然跟外界的联系只剩卓柏一个人。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卓柏也就不担心她再出什么事了。
陆思渊都特地跑来说这件事,那说明卓柏的猜测没错,往生者和逝者的重叠,的确跟金贝有关系。
今天的天气也不晴朗,日出以后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
卓柏现在只感觉很累,腰酸背痛,头也在隐隐作痛。
“卓儿,”二胡迎面走过来,摸了摸鼻子,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你……床上那个,是……?”
卓柏脸上依然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很淡定,“哦,新来的清洁员,昨天晚上来的。”
其实是因为实在不知道脸上该摆什么表情。他现在只希望二胡赶紧滚蛋……
“新来的啊,你们之前认识?”二胡眼睛眯着:“好小子,他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放屁,不认识。”卓柏摆摆手,“我是那样的人吗。”
“难说,”二胡唏嘘道:“我平时摸一下你被子都要被**,这小子都躺你床上了,世风日下啊!”
卓柏噗嗤一下笑出来,狠狠锤了二胡一拳:“滚!”
二胡一边笑一边躲:“身材很好啊,还跟我打招呼来着,我理解我理解!”
“好了,到此为止。”卓柏食指抵在唇边,“好好上你的班去。”
看来金贝真爬上他的床了……二胡说得没错,他不喜欢别人随意闯进他的空间,不喜欢别人随意碰他的东西。
如果他知道有人在他的独立空间里活动,而自己没办法盯着,卓柏就会产生强烈的心慌感,心脏狂跳、手心出汗,但金贝现在正躺在他床上这件事竟然让卓柏觉得挺开心。
这件事本身却引发了卓柏内心的恐惧,让他想起了某位让他厌恶至极的故人……准确来说,是那些让他压抑烦闷的心情,此刻身临其境一般。
[坏笑][坏笑][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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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灯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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