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屋外大雨滂沱,雨滴砸在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屋内灯光昏黄,却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逼仄的阳台,有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床上坐着人,她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的雨幕,看玻璃上模糊的水渍。
灯光打在她莹白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鼻子小巧柔和,唇形精致,此刻微微泛着白。
玻璃窗印照出容容的面部轮廓来,她的瞳仁颜色极深,眼睛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有一股自然、单纯的冷漠。
天真的残忍。
容容的右耳听不见,是小时候被打坏的,后续也没有去治疗,就慢慢变坏了。
——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敲了三遍
容容这才听见声响,视线转移到门口。
来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容乐。
容乐看起来就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面庞细腻红润,衣着干净整洁,头发指甲修剪整齐,落落大方。
“姐……你睡了吗?”容乐打开门进来,她手上拿着面包和牛奶,“你饿了吧,我给你拿了面包。”
说着朝床走去,坐在床边把东西递给容容。
容容伸出手接过吃的,手臂上是青紫的伤痕。
容容低头看着手中的吃的,许久才开口说话:“谢谢妹妹。”
被宠爱的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姐姐相处,她很想和姐姐搞好关系,但每次都适得其反。
妈妈不允许她和姐姐说话,如果被发现了,姐姐会被打。
而爸爸,因为工作繁忙,经常出差,习惯性忽视姐姐的存在,每次回来最多不过问一句成绩怎么样。
今天妈妈又打了姐姐。
因为姐姐被叫了家长,老师说姐姐在班里和同学发生了矛盾,所以希望家长能够了解事情开导一下孩子。
妈妈温柔地笑着,笑着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了学校。
在回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妈妈扯着姐姐的胳膊把她摔在地上,质问她在学校作什么妖还被叫家长。
姐姐不说话,态度引起妈妈不满,于是妈妈让她回了房间。
她听话地回去了,转头把门开了一条缝,看到客厅里,妈妈拿着包砸姐姐。似乎是嫌包不够趁手,转手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一下一下砸在姐姐的背上、腿上、胳膊上。
她看得心头一紧,手抓着门用力得有些泛白,但她不敢出声。
大概五分钟,外面的声响停止了,她打开房门,姐姐不见踪影,妈妈则在厨房哼着歌准备晚饭。
——
餐桌上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她说,“姐姐不来吃饭吗?”
妈妈原本还在笑着,听到她说的话后,脸色立马变了,拉下脸来盯着她看。
“妈妈?”
她有些害怕这样阴晴不定的妈妈,有些瑟缩地动了动身子。
妈妈突然笑了,她不懂那个笑容的含义,妈妈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后背有些汗湿,干笑着把饭上的菜吃掉,然后看向妈妈。
妈妈您看,我吃完了。
妈妈伸出手来,她身子一僵,几乎没忍住就要躲开,但她没有动,任由女人摸着她的脑袋。
“小乐真乖。”
——
夜幕笼罩的别墅静谧庄严,像一头沉睡蛰伏的兽。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身材颀长健硕,肌肉包裹在黑色衬衣下,影子拉长落在地板上,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中。
窗外雨幕朦胧,风吹得枝桠乱晃。
杯中猩红的酒液倾斜流入口中。
——
“老头状态很不好,一天没几个小时是清醒的,今年肯定挺不过去了。”
“昨天珍妮弗在他病房待了两个小时,没让任何人进去。”
“雨落的工作固然重要,但家里的资产,你不可能不要。”
“傅觉,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一周,你必须找到你的妻子。”
——
傅觉两指夹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摇晃着,精致的凤眼微微眯起。
“老东西……”傅觉骂了一句。
他爷爷已是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但老头手握百亿资产,家中男女老少但凡有遗产继承资格的都蠢蠢欲动,想要第一时间知道遗产分配的情况。
律师珍妮弗是老头最信任的人,他这个长孙都比不上的程度。
珍妮弗转达老头的话:我不见你们,也不要来打感情牌,下周就是你们奶奶的忌日了,带着另一半来,审时度势。
老头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只生了傅觉这一个孙子,小儿子则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小孩,女儿生了两女一儿。
傅予鹄,傅予鹤两兄妹。
庄云睛、庄凌素、傅凌云三姐弟。
傅觉排第三,人称傅三。
目前只有傅予鹄结了婚。
有闪电在远方的夜空中亮起,犹如树杈横生的枝,蜿蜒曲折。
接着轰隆一声,惊雷响起。
傅觉抬起眼皮,看着外面深沉浓郁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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