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三点,我准时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插花典籍,心思却全在刚收到的短信上。
「专栏反响超预期!主编想约系列稿,主题你定。老地方见?」
沈确的短信让我心跳加速。系列稿意味着更稳定的发声渠道,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明天下午两点。」我快速回复,随即删除短信。
正当我准备继续修改下一篇专栏稿时,书房门被推开了。顾言深端着水果走进来,我下意识合上笔记本。
"在忙什么?"他把果盘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紧闭的电脑。
"在准备下周插花课的讲稿。"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中村先生说这次要讲花道的历史渊源。"
他点点头,手指却无意间碰开了电脑的翻盖。屏幕亮起,正是我那篇《以爱为名的控制》的文档。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依然温和,眼神却骤然变冷。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是...是读书笔记。"我强装镇定,"最近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
他俯身细看,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幸好我用了加密文档,他只能看到标题,看不到具体内容。
"控制..."他玩味着这个词,手指在触摸板上滑动,"很有趣的选题。"
就在我以为他要深究时,他却直起身,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的小鱼越来越有深度了。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影响你的判断。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也最知道什么对你最好。"
他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后背湿透。太险了。
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到达咖啡馆。沈确已经到了,脸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
他推过来一份报纸:"有人在打听'知更鸟'的真实身份。"
我接过报纸,是一篇对"知更鸟"专栏的评论文章,作者在文中质疑这个笔名背后是否有真实故事原型。
"会不会是顾言深?"
"不像。"沈确摇头,"是个自由撰稿人,可能是想挖独家。"
我稍稍安心,把新的稿件递给他。这次我写的是《温柔的代价》,讲述在亲密关系中如何保持自我。
"这篇可能会引起更大反响。"沈确快速浏览后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我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铃响了,走进来的竟然是顾言深的助理周岭。
我迅速背过身,心跳如擂鼓。
"怎么了?"沈确察觉我的异常。
"顾言深的助理。"我低声说,"不能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
沈确立即会意:"从后门走。"
我抓起包,假装去洗手间,实则从后门溜出。在巷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周岭正在前台点单,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但这份侥幸在回到家时彻底粉碎。
顾言深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回家。
"今天去哪了?"他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去图书馆查资料。"我按预定计划回答,"插花课要讲中国花道史,需要补充些知识。"
他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我在想,你是不是太累了。最近看你总是心神不宁。"
"我很好。"
"是吗?"他放下茶杯,"周岭下午在城东的咖啡馆看见一个人,很像你。"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你看错了,我去的市图书馆。"
他注视着我,良久,突然笑了:"也是,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我以为危机解除,却没想到他还有后手。
"对了,"他状似无意地说,"你母亲刚才来电话,说疗养院要更新档案,需要你的毕业证复印件。我记得放在书房保险柜里?"
我的心沉到谷底。保险柜里除了毕业证,还有那部旧手机。
"明天再找吧,"我试图拖延,"我有点累了。"
"现在找吧。"他的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免得忘了。"
我只好走向书房,他在身后跟着。打开保险柜时,我的手在发抖。毕业证就在最上面,而那个装着旧手机的盒子,明显被动过了。
"找到了。"我拿出毕业证,迅速关上保险柜。
他接过毕业证,目光却停留在保险柜上:"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要不要整理一下?"
"不用了,"我尽量保持镇定,"都是些旧物。"
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旧手机被动过,这意味着顾言深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它。他在试探我,像猫捉老鼠一样。
第二天,我以送毕业证为由去见母亲,实则想找机会通知沈确暂停联系。但在疗养院门口,我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个戴着眼镜的陌生男人拦住了我:"墨小姐吗?我是《都市周刊》的记者,想跟您聊聊'知更鸟'专栏..."
我脸色骤变:"你认错人了。"
"我们有可靠消息来源,"他递来名片,"证明您就是'知更鸟'。"
我推开他的手,快步离开,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是谁泄露了我的身份?
见到母亲时,我心神不宁的状态立刻被她察觉。
"是不是和言深闹矛盾了?"她关切地问。
"没有。"我勉强笑笑,"只是有点累。"
"言深是个好孩子,"母亲又开始老生常谈,"你要懂得珍惜。"
我看着她欣慰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妈,是不是有记者找过你?"
她愣了一下:"是有一个,问了些奇怪的问题。我说我女儿过得很好,让他别瞎写。"
我眼前一黑。终于知道记者是怎么找到我的了。
回到家,我立即用旧手机给沈确发警告短信,却发现手机无法开机——电池被取走了。
这不是我做的。
唯一的解释是,顾言深已经发现了这部手机,取走电池是为了防止我使用,又放回原处作为试探。
我陷入两难:如果继续使用这部手机,就会落入他的陷阱;如果不用,就无法通知沈确危险临近。
深夜,我望着窗外的夜色,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顾言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而那个记者像一颗定时炸弹。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云团跳上窗台,项圈上的指示灯再次异常闪烁。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那闪烁的频率像是在传递某种摩斯密码。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难道这项圈不仅是监视我的工具,也是某个人在向我传递信息?
我轻轻取下项圈,在灯光下仔细端详。在项圈的夹层里,我发现了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
「明早十点,消防通道。小心记者。——沈」
项圈从我手中滑落,在地上弹跳两下,指示灯恢复正常。
原来我身边不只有监视,还有盟友。但这个盟友,真的可信吗?
明天十点,消防通道。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我该不该去?
赞誉是蜜糖,否定是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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