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风有些大,说的话大都被吹了去,耳畔咋咋呼呼的响。
时梨被陈盏拉远了点,四周空旷,远远看过去,四周建筑物亮着白光,夜空寒风中,明灭可见,像是坠落人间的星,而他们,就是被群星簇拥包围的人。
那个红色毛绒袋子此时被时梨拿在手里,大概是些仙女棒和两个打火机,底下的她没翻看。
陈盏拿了一个火机,利落拆掉一捆仙女棒,背对着风点火。
火焰颤颤巍巍的,到底还是被风吹灭了。
他仰头看她“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了。”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听语气,应该是笑着的。
时梨蹲到他旁边,两个人进紧挨着,又一簇火光亮起来,往仙女棒的方向燃去。凉风中,一簇火,点燃了一团火。
小小的仙女棒绽放,火星在人还没反应过来便炸开,像流星一般划破那片寂静的黑,如昙花一现,有夏花之绚烂。
一星一星的火花迸溅,落在地上,来不及抓住,便只余下空中飘渺的烟雾,再找不到踪迹。
呼吸因为仙女棒的光凑到一起,在这个冬日交织,留下些许温存,后背似乎抵御了所有的黑夜和狂风。
火光完全消失,时梨有些怅然,觉得空落落的,像失去些什么。风里已经有烟雾味,垂眸看着蔓延的野草,竟有些想哭的意味。
“再放一根,你拿着好吗?”陈盏将拆开的一捆递给她,语气温和。
时梨已经站起来,他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递上来的仙女棒像香火一般,而她与他,是神明与信徒。
“好。”声音有些闷,她胸口有些堵,身上不那么僵硬。
“信徒”站起来,将仙女棒握到她手里,点燃了光。
耳边传来烟火燃烧细细碎碎的声音,风变得小些,她感知着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后面又点了多少根,但出逃不止一个小时。
时梨呆呆地,着魔一般,一根接一根燃放着,似乎只要光不熄灭,她就可以暂停时间,可以把这一刻定格成为永远。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回过神来,那头的建筑物熄了灯。
他抹一把自己的脸,起身从那个袋子底下拿出来一条红围巾,轻轻搭在她的脖子上。
时梨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语气很平淡,似乎还带着笑意。
“陈盏,我总是一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家人了,晚期很难受。”
“我马上十八了,很想念曾经还在学校的自己。”
“你要好好治病,然后离开这里。”
“梨花什么时候开啊,我等了好久。”
“如果我还有机会出院,我希望到云南的古镇开客栈,在院子里种满鲜花。”
“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谢谢你,陈盏。”
“我感觉我快要走了......”
......
后面风声太大,他已经听不清了,时梨还在燃仙女棒,只不过他眼中火光模糊,繁星黯淡。
陈盏最后一句是“别怕,我在。”
出逃第N小时,他和她说“新年快乐,要一直开心。”
对面塔楼的时钟,分针秒针重叠在十二上,风声带来了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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