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苏然站在老字号上海菜馆的包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她在心里默念三遍：“今天不是风水推介会，是正式见家长。”
推门而入，包厢里暖意融融，苏然爸妈已经到了，顾川的爸妈也提前落座。两家人初见，带着点拘谨的客套和陌生感，客气寒暄了一阵，才各自落座。
刚一坐下，苏然的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眉头轻轻皱了皱。
“那个——”她忽然起身，笑得很自然，“叔叔阿姨，咱们换个位置行吗？”
顾妈妈愣了一下，笑着问：“这是有什么讲究？”
苏然笑眯眯：“随便看看方位，习惯了，您别介意。”
她手脚利落地把顾爸爸和顾妈妈的位置悄悄调整，顾爸爸坐到了靠窗的东南角，顾妈妈坐在了进门右手的“财位”，而她爸妈则分别坐在了西北和东北。
“我爸这个位置，‘长者位’，稳。”苏然一本正经，“顾爸爸这个位置，‘正财位’，旺。”
顾妈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我是旺夫位？”
“您是‘聚财守位’，负责把顾爸爸辛苦挣的钱全管住。”苏然一脸正经。
包厢里顿时笑声一片，刚才的拘谨感瞬间烟消云散。
顾川低头喝茶，耳朵微微泛红——这女人一开口，全场气机直接活了。
等菜的空档，顾妈妈笑着问：“小苏，你平时真研究这些？”
“研究。”苏然端着茶杯，“不过就是图个乐呵，风水和八字这种东西，生活调剂而已。”
“你研究得挺像回事的。”顾爸爸笑，“风水这玩意儿真有那么灵？”
“灵不灵另说，主要是看规律。”苏然很淡定，“气场顺了，环境舒服，人自然就顺。”
顾妈妈来了兴趣：“那你怎么看我们家川川的风水？”
顾川放下茶杯：“妈，您这就开始了？”
“你别插嘴，我就问问。”顾妈妈笑着看苏然，“他身体好不好，你是不是早看出来了？”
苏然笑着点头：“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脾气火旺，肝气不舒，典型的肝郁体质。”
“哎哟，还真准。”顾妈妈眼睛一亮，“他这几年确实老胃不舒服。”
“肝木克脾土。”苏然顺势科普，“其实这个和房子风水也有关。”
顾爸爸也被勾起兴趣：“房子还能影响身体？”
“当然。”苏然认真解释，“比如卧室光线太暗，湿气重，住久了脾胃虚；再比如床头顶着横梁，压久了肩颈容易酸痛。环境和身体是互动的，风水说到底，就是讲究顺气。”
顾妈妈频频点头：“难怪我一直觉得，家里那个卫生间对着厨房门，不太舒服。”
苏然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厨房属火，卫生间属水，水火相冲，时间长了确实影响家里人的胃口和身体。”
顾川侧头看她：“你是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讲出一套道理？”
苏然笑：“特别顾问的职业素养。”
饭菜陆续上桌，南北两家人边吃边聊，氛围逐渐热络起来。
苏然爸妈性格温和，典型的上海知识分子，话不多，但很讲分寸；
顾川爸妈是北方人，热情直爽，顾妈妈尤其能聊，从家庭小事到菜馆的装修风格，都能滔滔不绝。
“顾川这个工作，最近挺稳定吧？”苏然爸爸终于开口。
“稳。”顾爸爸点头，“他刚升职，我们也挺高兴的。”
“外企工作压力大，但机会多。”顾妈妈接话，“他这次升职，我就跟他说，别光顾着赚钱，也得注意身体。”
苏然妈妈笑：“我们家苏然也老忙，身体要紧。”
“所以啊，我说他们俩凑一块正合适。”顾妈妈笑，“特别顾问 特别案例，天生一对。”
苏然低头笑得肩膀一抖，顾川伸手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暖得像刚端上的老鸭汤。
饭后，两家人在门口散步消食，苏然走在顾川旁边，低声问：“你爸妈觉得我怎么样？”
“特别满意。”顾川低头笑，“特别顾问一出手，气场直接压住全场。”
“瞎说。”苏然白他一眼，“你妈这么爱唠嗑，我怕以后压不住她。”
“你怕什么？”顾川凑近她耳朵，“你随时给她调调风水，转移话题，她就忘了。”
“那你爸呢？”苏然好奇。
“我爸？”顾川想了想，“我爸觉得，你比我妈还能说。”
苏然笑得停不下来，回头看了眼走在后面的四个长辈——
两位妈妈并肩走着，聊得热火朝天；
两位爸爸默默跟在后面，偶尔附和几句，气氛居然出奇的和谐。
回到家，苏然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顾川端着她泡的红枣桂圆茶，递到她手边：“今天表现满分。”
“那可不。”苏然伸了个懒腰，“我这风水科普，把你妈哄得可开心。”
“不过——”顾川坐到她身边，“你今天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呢？”苏然歪头看他。
顾川盯着她，笑了笑：“你比风水准。”
“为什么？”苏然好奇。
“因为你说的顺气——”顾川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是真的。”
苏然的心，像被温热的风轻轻吹过。
顺气的家，顺气的两家人，
顺气的两个人，顺气的未来。
这是她从没预料过的剧本，
却是她最期待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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