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元青的理解中，应该是所有人都一起编成车队走，但她真的是，屡屡被有钱人震惊，人家竟然开着直升飞机早就悄悄连夜溜走了。
这对吗？
只有罗明带着千人的队伍挨个统计，编号，他看起来已经完全当上了灰雀市实际的老大。
芳芳区是灰雀市最穷的区之一，这里出来的人最少，但也最信罗明，他把他们拆分再重组，赵元青领到的是第二十小分队的队员，燕椿和更是什么都没有。
罗明今日甚至都没理她，说好的兄弟呢？
她不是很想要这个队员身份，但被燕椿和轻轻扯了下衣角，才勉为其难收下。
好在她不需要拉别人，燕椿和的行李实在多，车满了，她也拉不下人。
上车后他系好安全带道：“他应该认识了新的人，不再需要你，和那日说的又不一样，先拿着吧。二十分队人最少，可以接受。”
她撇嘴：“他如此做法，我担心他给你气受。”
“不会的，暂时他不敢，否则他会直接赶你我，路上他只会装作看不见我，不知道我，才能证明你和我的私奔他没有参与、也不知情。”
提到私奔她摸了摸他手，嘿嘿一笑看他道：“可算瞧着健康些，妹妹头也长了。”
他恩将仇报给她上强度，柔弱贴近她问：“姐姐，哥哥是不是比我好看些？他可以，我也可以的。”
燕椿和如今的脸好看，但是没他正常那样好看，那种程度的脸加上又是少年，只有美貌的话来到哪里都不行，会瞬间沦落到可怕的地方去，所以小玄大概是给他调了调。
她抽回手捏了捏他脖颈：“你别玩我了。”
他如今活泼一些，听到这话也没生气，悻悻蹭着她手指道：“走了。”
赵元青顺着他手指看去，垮下脸心想如此多的人，一半防暴队跟着有钱人们走了，剩下的也不是留在最后，要不是有燕椿和在，这哥们已经摸透她了，肯定给她放最后，让她成就他的梦想。
他编队还挺有规律，把年纪大和看起来不好管的全塞后面去，孩子稍微放到中间靠后，虽然不是最好的位置，也算是有些良心。
赵元青倒不担心食物，她可以换商店里的吃的给茂茂，甚至还有三袋抽奖给的大米，打火机她下楼清理超市后拎走两盒，一些简易炊具，毯子等等东西，他们的东西很齐全。但有的家，是一家三口来的，车上的食物明显不够，天气热，坏的也快，也不知道是没听广播没看到纸还是怎么回事，他们反正肯定没去超市或者别人家搜罗东西，就轻装上路的。
太饿了就会闹，闹就会被镇压，罗明这哪是当张角啊，他这是在催生大贤良师啊！他连个口号都没有，这样庞大的一群民众……
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虚心请教：“茂茂，这种情况怎么办？”
“且看就是，不必管，不会乱的。”他把挡板放下低头看手机，忽地一笑。
她趁着换挡扫他一眼：“做坏事呢？”
“听八卦吗？”他忍着笑意问她。
“……听听看。”别人说的她不听，茂茂说的总要听听。
“灰雀市主要势力是工委会，劳动党，反对党。罗明一连拿下两个才换得这次，这样的机会。人为了一些东西，是可以变成鬼的，元青，你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细说。”她没听懂。
“反对党的人叫普利亚，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单亲母亲，罗明，太小瞧女人又太看得起自己。普利亚玩腻他后把他介绍给工委会的罗达，罗达喜欢同性，他帮他争取到了这样的机会。”
“服了，又是琼州那种事。又要钱又要人，罗明自己愿意的？”赵元青皱眉。
“他主动的。”
“我、我那天没别的意思啊，我只不想告诉他咱们的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才选择尽量他能理解的方式来说。”赵元青有点懵，他怎么还主动上了？
他安慰她：“罗达年纪很大，罗明大抵没觉得自己吃亏。男人，吃点药就可以的，得到的利益确是实实在在。这又不怪你。不要再管他，他已深陷泥沼。”
“我知道，他不会听我劝的，但这对吗？这么多任务者，就他一个人跑花市去了？”
“唉。”他忧忧愁愁地看她一眼，他大概能明白她的想法，她觉得可能副本结束后，罗明就没事了。但不是的，权力是最上瘾的毒药，罗明已经无药可救，他会越来越豁得出去，得到的却越来越少。
“这里分五种人，我说的种是指等级。王乐乐一直就没离开过天鹅市，她是一等人，我，邱婷，方未，沈霆，是二等人，罗明，白露露是三等人，只有你是四等人。”燕椿和说到这又叹了口气。
“……”赵元青努力坚强一笑，没吱声。
“有一个玩家一直没出现，但第五种……太难了，他们大部分集中在游隼和白鸽市，自称不可接触者。也因为那里都是那种没有身份的人，没有人愿意去救他们。灰雀和啄木鸟市，大部分是像你和罗明这样的人。再往上，你们去不了，也没有一个叫花市的地方，元青，花市是什么？”
她淡定回他：“可以随便吃肉的地方，也可以随便被吃肉的地方，文学殿堂。”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像被烫熟了一样结巴道：“吃、吃肉……好啊。”
“……挺、挺好。”声音越来越小，抿着唇轻瞥她一眼，垂头不语。
“你怎么知道的？这八个人。”
“我没关注你、罗明和白露露，而是自上而下查，他们几个，尤其是王乐乐，很不简单。本来我预计回天鹅市，是白露露先找到Robin索要身份，之后Robin跟我说起罗明，最后才是你。我身体不好，无法支撑很久。沈霆带着方未白露露去白鸽市，没准路上我们能碰见。他们去不了白鸽市，啄木鸟市是关键。那些议员不会允许啄木鸟市陷落，若它出事，就代表有意外因素干涉，大概率就是第九个人。”
赵元青又坚强一笑，杀鱼怎么了，杀鱼也很优秀啊。
她呼叫小玄：“下次我要当贵族，人上人，我想过了，信息差太致命。你让我也当一次人上人，要最人上人的那种。”
“不行的，你装不像，他刚来时候躺在床上睁开眼就摇铃开始发脾气，把所有人臭骂一顿换床品，那群人只会以为他今天心情不好，你行吗？”
“……”
“玩家900968，你觉不觉得他有点……”小玄有点不好评价，恶毒都是赞美他，但玩家900968在的话，他就伟光正起来，有点恶心心。
“他生病嘛，脾气是不太好，你理解一下。”
小玄心中暗骂神经病不理她。
赵元青听对讲机中让停车，估计前边有情况，没一会，听见有武器的响声，她提水杯递给他：“喝点？”
他抿着嘴摇头，一脸不高兴。
“……”她真的很想问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
“你嘴都干了，我帮帮你。”她自己喝了一口迅速亲他，燕椿和瞳孔震了震，他没想到还有这种方式！
但他不能喝，他……多喝水的话会想去盥洗室，可能是身体还没好，过渡神伤让他会想去，可他不想让……让她听见，也不想用那种一次性的！
“你要有话你就直说。”她啄吻他的唇。
他坚定摇头，他是小仙男，绝不……绝不做那种事！
车辆开始缓缓移动，赵元青路过检查站发现应该是检查亭中有一些小型丧尸，它们速度很快，其中一个手背上扎着玻璃，有血。
有血……
鲜红的血。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武器的响声，一个年轻面容的男性睁着眼已没了气息，他眼睛中带着茫然，不甘，还有一丝解脱，穿着防暴队的衣服，脑侧有被抓过的痕迹。
他就半倚在检查站的亭子旁，所有的车都能看见，它们自动避让，紧紧贴着另一侧，前面也不知道那个车扔下一顶帽子，接下来，路过的每一辆车都扔出一件东西，一朵假花，一顶帽子，围巾，对讲中始终很沉默，只有手不断伸出扔下东西又迅速缩回。
褐色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手，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手，大的，小的，纤细的，粗糙的手。
手。
“茂茂。”
他立刻回身去后座翻找出白色的手帕递给她，赵元青路过时扔到他的脸上，遮住那满是复杂的表情。
二人都没有说话，车内一片寂静，她的车开的很稳，直视前方，燕椿和悄悄抚摸她袖口又缩回手。
她才猛然回神朝他笑笑：“没事，被震撼到了。”
他敲敲车窗：“我晓得你在想什么，不过这是单向装甲玻璃，防暴队都有。不是他做的，罗明做不出来这种方式，那个死掉的人没有乘坐这种越野车，丧尸手上的是普通玻璃，应该是别人安排的，第一个脱帽的人，大概在……队伍前段的位置，也许和罗明一台车。”
“但归根结底是，防暴队在灰雀市没怎么做事，低估了丧尸的进化。”
“罗明大概已经成为傀儡。”
他突然兴致勃勃提问：“你觉得那个蠢货是玩家？还是本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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