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青蹲在大门口啃着冰棍津津有味地看沈蘅华跳脚。
井下在不停鞠躬道歉，他余光瞥见自己下属一脸悠闲自在，立刻决定把这个临时工推出去送死。
“沈少爷，实在抱歉，这样，让她来，你想住哪里让她来协调。”
赵元青：？
她站起身一脸震惊。
“我要住她那，让她滚，你们要给我的屋子做全面消杀！”
“我可以住他的屋子。”赵元青毛遂自荐。
“不行！她不配，她住我的屋子，我就不要那个房间！”他白她一眼。
井下大喜：“就这么定了，沈少爷，有事您再喊我，不，最好是先喊她，小赵是我见过最有能力的员工，她没问题的！”
“我不同意！”赵元青上前拎住要溜的井下。
“放开我！不然我开除你！你放开我小赵！”
“你开了我吧，是你辞退我的。反正我不同意。我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身位中层，你就该两头受气。”赵元青笑嘻嘻拎着他转了一圈。
“我不同意你开除她，我要住她的屋子！井下，你来想办法！”沈蘅华横眉看他。
这回他还真是两头受气，心中有苦难言，思来想去急中生智道：“101，你们去住101，那里有四个卧室！里面也都是全新的！但、但只能住一晚，我去拿钥匙！”
他感觉自己站稳后苦口婆心地劝说赵元青：“小赵啊，你很有能力，沈少爷害怕，你陪他一晚上，我给你……加奖金，这个数！”
“你陪他不完了？我不去。”她摇头拒绝。
井下脸色一白，拉着她走到一旁低声道：“你想我死吗？我睡这，别的少爷有意见怎么办？这次本来也是咱们总务科不对，你……你说，你提条件，你陪他一晚上，怎么都行！”
“总务科还有别的空位没？主任，我想进步。”她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心中渴望。
“你先……先陪他住一晚上，有位置我第一个选你上去。”
“那我不去，我现在就要进步。”
“你学历都没有，你怎么进步！”井下劈头盖脸打击她：“大学你都没进过，我怎么推荐你？就算让你干，你能干好吗？年轻人，不得沉淀一下吗？”
“主任说的对，这不是我工作职责，那我再沉淀沉淀。”赵元青也很好说话，掉头就打算找沈少爷说明白是井下不让她去。
被他死死拽住，井下脸色不大好看，发青。
“有……有一个设施部长的职位，负责校园设施维护，你能做。”
“那我会有新的工牌和衣服吗？”
“会。”井下的声音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还要做这个吗？还是去别的办公室，会有办公室吧？”
“设施部长每日要巡检！以宿管为优先，职位给你，活不用你干！”他怨恨瞪她一眼。
“晚点我来给你送工牌和衣服！”
“工资呢？”
“三十二万！”
哇，好多！
赵元青满意一笑，态度很好道：“行，主任，我等你啊，没人给我送我是不进去的。”
井下走了，赵元青看了眼沈蘅华，朝他一笑。
“走吧少爷，先去我屋歇会。待会就放学了。”
他很得意，傲慢看她一眼，重新坐回小床上缩着脚，盖着被子。
没一会是川井先回来，他今天依然带了个女孩，赵元青举起书当没看见，川井敲敲窗。
“我要带今日的女朋友上楼了。”他勾着嘴角眼中带笑，目光看到沈蘅华时似乎也不算惊讶。
赵元青头都没抬迅速挥挥手：“以后不管了，去吧。”
“你不遵守守则了？”
她没回他。
川井有些怒意，继续敲窗。
“守则呢？给我看看。”
她低下头翻翻找找，拿出电磁炉和锅开始煎鱼，放水熬汤，最后加入米饭。
“我也要！”沈蘅华已经躺下了，还不忘指挥。
川井回头迅速打发走那位女伴开门进入值班室盯着她道：“守则。”
她推给他那本守则，川井接过后阅读，指着最新修改处问她：“谁改的？”
“不让说，容易暴露这个。”她指了指那处透露交友情况。
“我把这处划掉了，怎么没见你照着做？”他指了指那处禁止师生恋。
“也没说非得谈，再说，你们还是小孩子，我比你们大很多呢。师生恋不道德。而且学校也不能强迫人谈恋爱吧？”她朝他一笑。
他冷笑一声，提笔又重新加上了那条不许女生入楼的规则。
赵元青叹了口气。
“你今天加，他明天减掉，我怎么办？”
“不会有人再减。”川井沉着脸甩回那本守则开门离去。
沈蘅华伸臂勾回那本守则，朝她坏笑，晃晃守则道：“我加上你以后日日陪我睡，如何？”
赵元青递笔给他。
“你写个我看看？”
他也生气，摔回那本守则翻身躺倒，用被子蒙住脸闷闷道：“不乐意拉倒！谁稀罕似的！”
她坐在椅子上叹气，同样的动作，茂茂做比这小崽子可爱一百倍。
啊……又是想茂茂的一天。
周烨也回来了，他无视她直接按电梯上楼，姜康年到时颇有闲心，走过来朝她抱歉一笑。
“给你添麻烦了，我有些不小心，没办法，对方挣扎太过。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那抱歉中带着深深的恶意，赵元青觉得她只要问问题，对方都会把那个人的死归咎于她的身上。
她决定试一试。
“你吃了她吗？”
“嗯？是呢，她很讨厌，会一些奇怪的法术，不过要感谢你呀，是你让她上楼的，对吗？我带她回来时你不在。”他耸耸肩朝她优雅一笑。
“我有点愧疚，那我该怎么弥补呢？”她谦虚请教。
他从口袋掏了掏，拿出一片糖果。
“吃下它？”
“我不是……应该弥补她吗？最起码应该揍你一顿吧？”赵元青起身走到外面窗边，二人对立，姜康年耸耸肩：“可你打我我会投诉你哦。”
“要打吗？身位大人殴打孩子，老师殴打学生……”他把脸凑了过来。
赵元青朝他假笑一下，拍拍肩膀。
“上楼吧，不急。不过你这样子蛮恶心的。”
她又转头回去了，姜康年没再骚扰她。赵元青百无聊赖看向身后的沈蘅华，他瞪她一眼，转过身不看她。
井下很快给她送来新的工牌和衣服。
八点多对面又下来人开始做饭，那几个女仆每次都把厨房封得很严，也瞧不见油烟，到十点赵元青准时关门。
十点零一门外敲门，是沈黎。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阿姨，可以开下门吗？今日做实验晚了一分钟。”
赵元青当没听见，开始准备查寝，她在画新的表，1层的她从前一直没画，沈蘅华伸长脚踢她椅子。
“他让你开门。”
“你怎么还不去101？”她把101的钥匙给他半天了。
“我、我不敢……”他又把脸埋在被子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有点辣眼睛，赵元青皱眉转头继续画新的表，画完看时间差不多了，满意一笑，在101写下沈蘅华借住后，低头取出印泥给他。
“来，在101按个手印。”
他不按，瞪着她骂道：“川井安排的，你怎么不找他？”
赵元青起身坐到床边，手探进被子中找到他的手戳完印泥按在本子上，他反抗不得开始大骂，外面的沈黎也在苦苦哀求，她朝他笑了一下，带着遥控器上楼开始今天查寝。
周烨在，他开门开的很快，今天衣服穿得也很整齐，见到她似乎有些不爽，迅速又关上门。
沈蘅华的202她也敲了敲，没人，但里面似乎有声音，只是没人开门。
沈黎不在，他的301没人开，302的姜康年开门时似乎也有点不爽，只露个脸就迅速关上。
303依然没人，四层，福田伸次不在，威廉在，他的管家开的门，到最后403川井慈，他迟了一些才开门，朝她一笑。
“我知道是谁改了那条规则。”
“我来赚钱的，不管那么多。”赵元青低头迅速打了个勾转头乘电梯下楼。
沈黎还在外面敲门，他似乎有些怕意，一直在敲，口中恳求不断，赵元青收好表之后踢床。沈蘅华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一样埋在被子里不出来。
“走了。”
“……”他没动。
“那钥匙给我，我自己去。”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红着眼睛质问她：“你有没有心？沈黎都那样求你，你就不能给他开门吗？只晚了一秒！为什么不能通融？”
她照旧举起守则，沈蘅华捂着眼睛哽咽：“别给我看！我不看！你这个死变.态，垃圾，你根本不适合做这个职位！我要投诉你！我一定要投诉你。”
“你哭得不好看，钥匙呢？我要睡觉。”
突然门外传来混合的敲门声，沈黎声音变得惊惶：“你、你是什么东西？不，别过来！”
沈蘅华惨白着脸瞪大眼睛看向遥控门。
有黏腻的血液再次渗进来，这次是黑色混杂着新鲜的红色血液，室内开始沾染腥气。沈黎在外面哀求，他凄惨叫着，哭求，一时喊老师一时喊阿姨，门外有啃食的声音。
"老师……救救我……"
"阿姨……求您开门……"
“我恨你……我恨你们……”
沈蘅华被吓得叫了一声，立刻放弃被子朝她扑来，被赵元青迅速躲过，他整个人摔下床后愤怒看向她：“你想死吗？”
她伸手去打卡，面无表情看向他。
“我再强调一遍，我是来上班的，现在我下班了。现在要么给我钥匙，要么你滚。”
沈蘅华缓缓起身，不发一言把拿钥匙甩给她，赵元青掉头去隔壁开门，101很大，四室两厅两卫，装修得很古意，她大致看了看，转身朝跟在她身后的沈蘅华说：“我住那间，你自便。”
“你要跟我住！我睡床，你睡地上！”他挡在她身前。
“行。”
沈蘅华挑的是主卧，赵元青什么也没带，进去后就躺在地板上装睡，沈蘅华也迅速洗漱躺在床上，一层有窗户，甚至没有做封窗，透明的月光洒进来，沈黎灰白的神色狰狞，拍打着玻璃窗户留下层层叠叠的血色手印，很吵，他口中念着什么你害我之类的话，凄厉地盯着她。
沈蘅华捂着耳朵哭腔刚要出，之间赵元青迅速起身莫名出现一把长剑捅碎窗户后生生把沈黎拽进来开始痛揍，肉打在肉上的声音是沉闷的，沈黎几乎发不出声音。
沈蘅华脸色一变立刻起身去拦在二人中间，转身查看沈黎时他已奄奄一息，他狠厉喝道：“赵元青！你不要命了吗？敢打学生！”
“唉？不是鬼吗？我看你害怕。我出于保护学生的目的啊。”她回身寻桌布擦干手上的血渍盯着他们。
“很无聊，真的。周烨是把我卖给你了？”
他没回这句话，回身抱起沈黎放到床上，咬开手腕喂他血肉，沈黎大口吮吸，逐渐完整后二人一同坐在床边盯着她。
那眼神森寒，令人不寒而栗。
赵元青打了个哈欠。
“不喜欢鱼水之欢吗？”沈蘅华开口问她。
“不，是你们太丑了。”
沈黎裂开嘴：“你在开玩笑？”
“我说真的。”她转身躺在地板上含糊道：“别再烦我了，不然我会全杀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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