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有建筑物出现时,天还是黑的。
曾杞心低头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应该是上午十点多,天色浓重的像黑芝麻糊一样,和他们现在紧张的气氛衬得很。
邢炘一个神龙摆尾,车稳稳停在大刘超市门口,匆匆忙忙往里赶。
“邢哥,席哥到底在哪儿?”赵舒凡跟在后面走,邢炘步伐很急,几乎是头也不抬地里走。
“你们先上去看看潘萤。”邢炘深吸一口气,回回火气上头时格外镇静,“醒了就把她带下来。”
“那你一个人小心!”说完两人匆匆往楼上赶,邢炘掏出刀往餐厅走去。
偏偏进入楼梯道之前,他就多朝院子里那棵树多看了一眼,那向来开妖冶花的树竟然长了一朵纯白的花苞,眼瞅着还没有开花的迹象。
邢炘心里一紧,几乎脚下一转就要往院子里走去,下一秒楼梯道的阴影处猛地扑出来一道身影,几乎毫无征兆地就要蹦到邢炘面前。
邢炘眼神一凛,灵活侧身一躲,举刀往他后颈劈,却是被那人在黑暗中抬脚后踢击中手腕,震得邢炘差点松了刀,却被邢炘一秒化解,另一手抱住他的腿,将身一扭,二人双双重倒在地!
“咣——”巨响一声,邢炘好歹有人垫着,除了下巴的伤口有点痛,其余重量与疼痛都在身下人,听着他龇牙咧嘴的痛哼,邢炘不敢放松警惕,爬起来坐人身上抓着头发,刀尖就抵在他喉颈处。
“再动弄死你!”邢炘手上力道不松,黑暗中没人注意到他用的是刀背。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被压住那人嘴不怂,双手双脚死鱼一样在地上挣扎起来,邢炘差点压不住他。
光听他的声音邢炘都知道是谁,于是邢炘在那人不可置信地一句“我操.你”中,直接一刀把他的右手心捅了个贯穿!
血液在黑暗中汩汩流出,带着黏腻与铁锈味,邢炘被刺激得血液往脑袋窜,几乎鼻孔冒火,一手掐在他后脖颈上恶狠狠道:“死黄毛你怎么敢对我用幻术?!”
“呵。”被猜出身份的黄毛索性不装,“谁叫你们意志力那么脆,稍微诱导下就在梦里代入要死要活的!”
“在路上鬼探头的也是你吧?”这货一如既往闲得爱恶作剧。
“谁让你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的?”邢炘语气冷得不像话,带血的刀拍他的脸,“凭什么这样让人受伤?”
哪怕是幻想,凭什么偏偏让挚亲那样惨重地在自己面前受害,于此,邢炘嘴里几乎尝到血气上涌的血腥味,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这怪我?这他娘怪我?!”黄毛炸毛,“问你那条破蛇!”
“你再逼逼?!”面蘑还在他身上昏厥着,邢炘现在一个字都不信他的,手起刀落又在他小腿上来了一刀,无视他满脸的冷汗,揪着他的头发拖在地上往外走,直到那棵花树下,将黄毛狠掼在地上,邢炘收了刀,双手在地上扒拉起平整的土地。
“哈哈哈哈哈!”黄毛不知道是不是疼疯了,看着邢炘在昏暗的环境中面无表情地挖土,嘲讽的语气根本藏不住:“挖吧挖吧,看你能砸出什么东西来!”
“会比你及时。”邢炘不卑不亢,这一会儿已经挖了半个洞出来,满手污垢还在继续,不在意黄毛听到他这话呆滞凝固的笑容,连眼中也是一闪而过的晦暗,低着一头黄毛不语,脸上一会儿就有水滴划过。
邢炘不在意这点儿雨水,只是抬头看那花苞被雨水打过,已经稍稍绽开了一点,即使泥土变得潮湿黏腻,他继续埋头挖,已经徒手挖出半米深的洞了。
一看到下雨,黄毛又嚣张起来,任凭雨水划过伤口刺激邢炘:“下雨了,你就不怕又有东西爬出来?”
上次的活死人就是在类似的情景下钻出来攻击人的,让老板买的火药也还没到手,赤手空拳不一定干的过。
邢炘管不了那么多,几个指甲被细小石子磕出血丝也不暇顾及,头发**地贴在脸侧,黄毛看他这样执着,眼中从嘲讽,到看戏,到最后沉默着,一眨不眨地盯着邢炘越挖越深,越挖越深。
“你肯定在这儿。”邢炘自言自语,到后来声音控制不住地吼大,“能听见就动一下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应,邢炘话音刚落,手底下就触碰到一片不同的质感,几下再摸,很像某种塑料皮。
“艹你爸的!”邢炘根本止不住脏话,从刨土变成朝两边扒拉,直到一整片漆黑的裹尸袋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抽出刀,揪起上方一点空余空间,直接划开了袋子,入目就是一双惨白修长的双手,再往上完整划开,里面躺着的正是消失不见面色死白的项席!
邢炘不管不顾地跳到他身上,几乎是抖着手解开他的衣服,耳朵贴在他胸口摸摸索索,直到听到还有微弱的心跳声,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到肚子里。
邢炘颤巍巍呼出一口气,盯着那张接触到新鲜空气,开始慢慢好转的脸,邢炘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呼他脸上。
“你麻痹的!”邢炘双眼让雨浇得通红,揪着项席的衣领带着人坐起来,自己跨坐在他身上,紧搂着他的脖子贴着自己,邢炘试图将自己的一点热量分过去,两人湿漉漉就这样地贴在一起。
与此同时沉睡许久的面蘑,也在大雨的浇灌下,慢慢睁开眼,在邢炘脖子上一点点滑动摩挲着直到最后像狗甩水一样甩了甩头,彻底清醒,立在邢炘肩头,圆圆的眼睛正对上皱着眉才醒的项席。
“我……死了……?”项席半天才能说出一句话,然而身上冰凉又火热的熟悉触感传来,这个死鬼就算认为自己死了也还是下意识紧搂住怀里的热源。
“再废话我真弄死你!”隔着雨邢炘说的话不清楚,看项席醒了,毫不留情地推开他,随后自己先是爬上地面,再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扯着项席的后领将人给拽了上来,再一抬头,那多花苞已经自行蔫吧掉,整朵陷入泥土里再无活力。
毫不意外,黄毛又跑了,大雨也冲刷了他受伤留下的血迹,邢炘却脚步坚定地,带着着同往浑身狼狈地一人一蛇往餐厅走。
“你饿了吗?”项席反握住邢炘的手,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丝毫没有自己差点死一遍的自觉。
“我他娘真想弄死你。”邢炘语气森寒,指甲几乎嵌进项席的手背。
“我真特么有些好奇,到底谁那么有手段差点能把你弄死。”这一路邢炘的鸟语花香没有停过,王子的教养全抛之脑后,他没有等到项席的回答就径直走进了明亮的餐厅。
果不其然刘老板端坐在中间的桌子上,手法熟稔地撸着怀里那只虎皮猫,头不都抬一下,说了句:“还没到午餐点。”
“邢哥,人带来了!”恰时赵舒凡他们带着清醒的潘萤下了楼,看到面白如刹鬼的项席,以及一身湿透浑身散发低气压犹如活阎罗降世的邢炘,双双吓了一跳。
“那我们来聊聊看,”邢炘不管不顾,正正坐在老板对面,“聊聊看刘老板有什么办法送我们出去。”
“下雨了。”刘老板提醒道。
“别扯开话题。”邢炘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往桌上重重一拍,刘老板一抬头,两朵皱巴巴的红花。
他面色一滞,拧着眉抬头,目光不自觉朝门外看去,他没注意到这几朵花什么时候让这个胆大的青年给摘了,此刻那树上光秃秃一片,一朵花没有,不会再有什么活死物爬出来。
“把黄毛交出来。”邢炘不打算放过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刘老板拎着猫脖子往桌上一放,油亮的虎皮猫就这样乖乖呆在桌上,想直视邢炘的双眸。
然而下一秒被面蘑炸着鳞张着血盆大口,没有被主人有意控制的红蓝眼镜王蛇警告意味明显,那虎皮猫吓得硬生生逼了回去,闭着眼睛在桌上装睡,不敢再像之前早餐那一次,对这一群人使用幻术。
刘老板看自己的猫胆小畏惧的样子,只得长长舒气,不得不直视着这个洞察一切年轻人。
“我们住的那间房,是记忆主人的房子。”整间房子的桌桌角角都是海绵包裹,墙上还有导盲垫,只是他们一开始想当然,以为是为了保护家里的孩子,没往那方面想。
“你们想干什么,让我们知难而退?”邢炘敲了敲桌子,“还是真的想灭我们口?”
“还是,”邢炘顿了顿,“就是想借我们手直接弄死郝庄实?”
刘老板还没说话,一旁的潘萤眨了眨眼,嘴唇上下分合,没说出话。
“如果我没记错,梦里车上那个带头赶‘我’走的,就是郝庄实。”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刘老板一如既往,不过声音更加低沉。
“那你们干了什么?”邢炘冷冷反问,“你们就那么确定我们不会失手,一定会杀了郝庄实?”
“但凡没一个不清醒的,我们四个就等臭了,到早上再被别人当死尸埋树下当肥料了!”邢炘气喘,“或者再等某个雨夜爬出来去攻击别人。”
“这种事你们做多久了,又害了多少人?”邢炘才不信他们是第一批,“吃着人骨头报仇是吗?”
“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不该死的。”刘老板神色镇定,嘴里说着和黄毛如出一辙的话,“看个人的命。”
“那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判别人该不该死?”曾杞心忍无可忍,把人命说的轻描淡写,“你就知道他们个个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承认吧,”邢炘接话,“你们其实根本不在乎来到这里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想杀了郝庄实,只是在我们来之前根本没有人成功过。”
“就像齐勋和胡澈,你借他们之手杀了小森。”邢炘没顾潘萤在场,反正她迟早要知道,不如讲的直白一点。
不过此刻一语惊醒自己,邢炘突然发现自己忽视了很重要的事情。
然而他面不改色,斜着扫视扔在下雨的室外,用手扶了扶肩头的面蘑,继续道:“明明车上只有郝庄实一个人,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弄死一脉三人吗?”
贴贴贴贴贴贴贴贴 小情侣就要贴贴贴贴贴[撒花]
徒手挖土救夫 谁敢不夸我们小行星一句是猛男?!?!
这个副本也快结束了哦[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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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hapter 45 欢迎乘坐901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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