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归盯着那缕灵力看片刻,拿出令牌往上一扣。
灵力顺利钻入令牌之中,令牌乍现微光,闪动几下后,又平息下来。
游云归提着绑在令牌上的绳子,拿起来看了看。令牌之中灵纹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确实被改变了一些。
“恩公要是对这法门感兴趣,晚辈可以随时为您讲解。”
耳畔之音笑意明显,游云归抬眼看向楼挽舟,瞥见他唇边扬起的清浅笑容,又听他接着道:“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私藏。”
微扬的音调藏在沉稳的声线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别样意味。
游云归却没察觉到其中微妙,闻言,暗夸楼挽舟上道,省了他功夫。
于是游云归点点头,持重道:“可。”
单家大门已到。
游云归手持令牌,率先跨步走入结界,光滑闪烁间,顺利通行。
楼挽舟稍后一步,目光忍不住在游云归身上停留一瞬,又飞快挪开,不敢多看,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初入单家,入眼尽是青砖黛瓦,白玉阶梯,锦毯铺地。进入大门后,又有几道门,游云归随楼挽舟穿行其中一道侧门,来到单家专为外人而设置的外院阁楼。
阁楼门前两侧镇着青铜麒麟,麒麟内嵌灵石,一息一呼间吸纳外界灵气吐入楼中,他抬头扫了眼高耸朱门。
匾额上“风满楼”三字写得大气磅礴。
踏入阁楼结界,入目第一眼,直感楼内洞天浩大,宛若一座小城。上千座小楼连绵一片,绿植繁花拉开小楼之间的距离,共同簇拥着同一片巨大的练武场。
练武场修建有大大小小的场地,中央坐落一塔,塔身宽而广,似拔地而起,鹤立其中。
【特效也太好了耶,每个像素点都是后期人员掉落的头发。】
【经费燃爆,反正给我看爽了。】
【这剧的钱不会都花在制作和演员上了吧,难怪没钱宣传。】
【连简介都没有,我怀疑剧组怕是压根没打算花钱宣传,疑似有钱人随便玩玩,结果杂交出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游云归“啧”一声,凉丝丝地开口道:“派头真大。”这些大家族比之千年前,气焰更显嚣张了。
楼挽舟仿佛知道他心里想在什么,接话道:“如今灵气充裕,万物滋长,各家日子都好过,大户的派头自然比从前更甚......何况单家乃城主夫人的母族,气派便又要比别家再高三丈。”
游云归知道这些,他在茶楼戏馆里将单家的故事听了一箩筐。
不止单家势力结构,还有上至单家家主从三岁小儿至今的英勇事迹,下至因为太能吃而被单家退货送回去的妖兽鹏鸟,又被其爹妈送了去了别家大户。
练武场的人很多,这里不止有应招者,更多的是单家门客及其旁系子弟。门口处人来人往,出入人流如茶楼酒馆,两人的到来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楼挽舟提议道:“这里人多口杂,恩公可先去我房里。”
游云归没意见,正好他也不知道那纪疏远住哪里。
两人随后一起进入靠大门处小楼里的其中一间房中,游云归坐在桌前,静静看着楼挽舟将单家准备的茶倒掉,换上他自己买的雪芽,再仔细沏上一杯端给他。
【问:小楼子怎么这么熟练?答:一见钟情难自治,无师自通。】
【众所周知,一见钟情的本质是见色起意。】
【理解,毕竟咱归宝长得那么妖孽,攻击性的浓颜加上柔软的线条,还有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劲儿,啊,太好看了,怎么这么好看。】
【官配快出来吧,先婚后爱的剧情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等得快养胃了。】
游云归单手支着侧脸,接过茶杯,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努力修炼吧,玄阶虽强,可称一方霸主,却仍受凡体所累,待升至地阶脱胎换骨,方可不被皮相表面所迷惑。”
而交接茶杯之时,楼挽舟的眼帘映入游云归触碰过来的手,目光似受到牵引般,在他拇指和食指中间停留须臾。
——那里,有几乎消失的极淡痕迹。
浅浅地覆在莹白的肌肤上,淡如指尖那抹晕开的粉。
楼挽舟藏于广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他垂下头,道:“恩公说得是。”
地阶以前因欲而起,地阶以后由爱而生。
脱胎换骨确实能摆脱非本我执念的迷嶂,但同时,也会让本我的选择变得更加的纯粹与无畏,任由其慢慢地渗入骨髓,扎根神魂,至根深蒂固,性命相连,至死方休。
“嗯。”
游云归不管楼挽舟是真的受教还是假的,左右不过是一时起兴提一嘴的事。
暂时的得用之人而已,还不值当他放在心上。
游云归喝一口茶,转而问起别的:“你知道单家宗室禁地在哪吗?”
楼挽舟:“晚辈知道。”
他身子稍微前倾,压低声音道:“恩公今晚就动手吗?那将晚辈带上吧,晚辈虽不才,玄阶修为好歹能帮您挡些风雨。”
楼挽舟说话时语调总是不急不缓,带着沉着之感,具有相当的说服力。
游云归平淡回道:“不动手,我今晚先去探探路,用不着帮手。”
单家修为最高者不过玄阶下品,若是以前,他或许会在探路试探后直接动手,但现在......千年过去,玄真界变化颇多,还有那个天杀的渡寒江虎视眈眈。
游云归想了想,还是等明晚陆半烟来的时候,再趁乱借机行事比较稳妥。
楼挽舟被拒绝也不气馁,继续道:“如此,那便更要将晚辈带上,如遇到通行令牌这般变化的事物,晚辈可以及时替恩公分忧解惑。”
游云归闻言,抬眼打量了他一番,明白了自己那番点拨的话并没起到作用。
好言难劝饿死鬼。
游云归耐心告急,干脆应道:“行啊。”
楼挽舟得偿所愿,声调舒缓些许,道:“天色还早,要不......”我们再聊些其他的?
然而他话没说完,游云归打断他道:“将单家分布说于我听,外面的不全,缺胳膊断腿的。”
楼挽舟顿了顿,摆正了神色,已指为笔,聚灵为墨,在桌上徐徐勾画。
“恩公请看,东北临水处是藏丹阁......”
楼挽舟娓娓道来,何处是库房,何处是宗学,何处是主院,皆一一指明。
这一说就是半个时辰。
好容易说完,楼挽舟又一次试图转移话题:“这些便是晚辈所知全部了......恩公,时候还早,我们......”
游云归却又一次打断他,道:“时候确实还早,那就教教我迷惑令牌的法门。”
见楼挽舟不答,游云归微眯着眼看他:“你自己说要教的,框我?”
“不,”楼挽舟眉头轻动,神情似乎有些无奈:
“晚辈教您。”
游云归悟性还算不错,不然单凭他的资质,不管多么勤能都没用,更无法一路突破至地阶。
楼挽舟说得浅显易懂,迷惑令牌的法门本身亦没多复杂,游云归多尝试几遍,很快便掌握了其中关窍。
楼挽舟眉宇间舒展了些,夸道:“恩公果然一点就通。”
没等楼挽舟话题顺势转到下一步,游云归抬手示意他禁声。
原是游云归学会这法门后,对其中没见过的灵纹思路来了几分兴致,开始往细里研究,试图举一得三。
如此状态下,自然不希望他人打扰。
楼挽舟默然在一旁,似乎不太适应如此冷遇,不自觉地轻轻勾了勾垂于脚边的,略显躁动的指尖。
半晌后,他观察着游云归解析灵纹的进度,待之动作稍缓,找准时机上前,轻声开口道:
“恩公可知,此灵纹还有这般用法......”
楼挽舟成功加入,两人一来一回,心思全然扑在这灵纹上。
不知不觉间,光阴俏逝,日落西山,夜色渐沉。
天已晚了。
游云归余光瞄到窗外天色,掐断说到一半的话,挥手驱散以灵力画就的回路,突然说道:“晚上了。”
话音未落,游云归径自转身离去。
楼挽舟眼前一空,再抬首时,游云归已飞出窗外。
【哈哈哈好无情,主角是半点机会都不给。】
【小楼子想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再到谈情说爱的心都满得快溢出来了,但归宝就是不理,好惨一青年。】
【好心酸,但是没办法,谁让你不是官配呢。】
【小楼子跟上来了耶,还真是一点也不气馁,舔吧,舔到最后注定一无所有。】
游云归隐身敛息,将白日所学,学以致用,他已经不需要再费心寻一个录入人的灵力,或是花费心神找结界漏洞。
仅仅凭着令牌,便可轻松穿行入内院,甚至中途还有余暇分心给黑字。
看完,游云归皱了皱眉,此时他也察觉到了动静,回头果然看到正翻墙落下的楼挽舟。
游云归:“......”
楼挽舟看见他后,快步走了过来,在他眼前站定,小声道:“恩公怎的抛下晚辈,自己出来了?”
语气听不出丝毫埋怨质问之意,可疑问既出,或多或少,总还是想要讨个说法。
游云归审视地看着他:“你怎么找到我的?”
楼挽舟:“恩公忘了吗?你所持令牌中有晚辈的灵力,幸得没完全消散,晚辈才能追寻到此找到恩公。”
游云归闻言,拿出玉佩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确实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灵力。
按理说,不应消散得如此之慢。
“恩公,”楼挽舟不等他深思,再一次道:“您还没回答晚辈。”
“说话不算话,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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