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野雾回到御好烧店里，与本堂父女用过餐后并未久留，很快带着水无怜奈和伊森告辞了。
藤野雾没有忘记自己约人出来的那个借口，果真和水无怜奈逛街购物去了。
水无怜奈有一头勃艮第酒红发。
藤野雾受到这个发色启发，为水无怜奈挑选了一件黑丝绒的帝政裙。
红发黑裙，红与黑的交织，加上那双蓝色的猫眼，融合在一起，藤野雾完全可以想象出，这样一幕若是落在画卷上，会是何等视觉冲击。
她拉过因为很少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有些不习惯而举止略微有些拘谨的水无怜奈，愉快地回家了。
缪斯之神在上，现在、立刻、马上！她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一幕落在纸上了。
匆匆离去的两个人，自然没有注意到商场一角有人迟疑地望着她们离开。
“降谷先生，目标已经离开商场了，请问还需要继续跟踪吗？”风见收到消息后就立马赶来了。
谁知路上又是碰到连环车祸又是遇见抢劫封路的，等他好不容易过来了，就看到藤野雾她们准备离开的背影。
“跟踪就不必了。”波本看着重新出现在交通署监控屏幕里的人，让风见转而在商场里看下是否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
风见说来在公安里也是出色的那一批精英了，如果只是跟踪水无怜奈，以他的身手自然不成问题。
但在场的还有一个藤野雾。
波本只要想想对方那异于常人的嗅觉，就不认为这会是一个好方案。
出于谨慎，波本选择让风见在商场里再逛逛。
这一逛，倒是让风见提前发现了被人安装在御好烧店里的炸弹。
黑色寸头的小麦色青年老板，对着风见不住的鞠躬，“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位客人。要不是您的话，我今天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在我这里安装了炸弹，我这可是新店！”
“好不容易从大阪来到东京这种大城市，没想到大城市里会有这么多危险。”
青年老板是个话痨，拉着风见感谢不已。
风见好不容易才从店里脱身。
好说歹说拒绝了非要给他送谢礼的老板后，i 见对方还有追上来的打算，忙不迭的离开了商场。
御好烧店后厨。
金发大背头中年人双手插兜，透过后厨的窗户审视着对面街边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日产 Skyline 25-GT。
“人走了？”
“走了，我看着他上车的。”青年老板走入后厨，斜靠在厨房门上看着自己的前辈兼同事。“可惜你辛辛苦苦布置好的炸弹，这下要销毁这里，得换个理由了。”
“那就不销毁了，你留下来。”石川，也是就伊森，摸了摸下巴突然道。
“嗯？你认真的?伙计？”青年老板站直了身体，不确定石川是不是在开玩笑。“这可和刚才的会议上说的不一样。”
“认真的。当然，你害怕的话就算了。”石川拿出联络专用的手机，迅速发出了一条消息。
“哧，我要是害怕就不会来东京了。”青年老板转头看了眼自己一手设计布置的店铺，“留下来也不错，我还挺喜欢这家店铺的。不过，其他人那边你要怎么说？”
石川收起了手机，“有什么好说的。昆汀·艾萨克、卢卡斯·尼尔森、达米安·兰开斯特，你既不叫这三个名字，之前又没出现过。”
“那边的任务你就别插手了，先守着这家店。大阪的据点已经不保险了，我们总得给其他人留点后路。”石川在青年肩上拍了拍。
“这倒也是。不过，你相信今天那个小丫头的话？”藤野雾年轻的外表无法让青年老板给予充足的信赖。
“哼，说什么小丫头，人家可比你强多了。”石川这话没有说谎，他不会低估一个异能力者的能力。
青年老板有些不服输，打定了有机会一定要和那个小丫头较个高下。
石川看出他的心思，没有开口劝阻。
他这个新同事，什么都好，就是心高气傲了点。
要是真和藤野雾碰上，受点打击说不定反倒是好事。
“行了，我先撤了。还有一星期，我得去那边看着点。”
石川本来假死后就应第一时间离开东京。逗留至今，一个是因为与藤野雾的那个交易还没有说清楚，另一个就是为了再见女儿一面。
今天两项事情都解决了，他也差不多要去大阪那边了。
CIA 在日本的谍报员，身上的任务不止一个目标。
除了他卧底的黑衣组织外，还有其他成员负责的部分。
这次他离开黑衣组织，为了女儿的安危，本就申请与其他组成员协助，目的是想女儿在这里不至于无人可依。
今天收到藤野雾的消息，对他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先前他还在想要用什么理由加入其他成员的任务里，这不正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中年人摩挲着先前收到怀里的相片，从相片背面撕下一层隔膜。
隔膜背后，记录着一串金钩银画的电话号码。
他默默将这个号码背了几遍，记在心间，而后拿出打火机将之烧成灰烬。
那些灰烬落在地板上，化成细碎的黑灰。
伊森最后看了一眼，推开了门。
……
莱伊推开门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客厅里，基尔侧躺在沙发上，单手撑在脑后，望着电视机的方向。
电视机里播放着一部黑白老电影。
基尔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头发完全披散开来，身上盖着一条墨绿色的丝质薄毯，打扮的如同中世纪复古的宫廷女郎。
藤野雾在沙发左前方，手上抓着一把刷子在画架子上涂涂抹抹，神态专注。
莱伊后退了两步，关上了门。
开门，看到的还是一样的画面。
无人搭理的长发酷 Boy 左顾右盼。
很明显，基尔在给藤野雾当绘画模特。
男人放缓了脚步，停在藤野雾身后，画板上是浓墨重彩的红黑绿。
男人挑了挑眉，很明显，藤野雾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换做平常的时候，藤野雾可不会把后背留给其他人。
基尔倒是有注意到莱伊。
不是说三名威士忌早就搬出去了？
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藤野雾这栋屋子里？
只有藤野雾在场的时候，基尔虽然觉得这身装扮有些奇怪，倒不是不能接受。
有其他人在场，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
基尔有心想要开口让莱伊离开，但她不敢动。
只要稍微动了动，就会对上藤野雾严肃又不赞同的眼神。
水无怜奈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当个美术系的绘画模特是如此难挨的一件事。
就算有电影观看，就算她是躺着的姿势，维持一个动作时间长了也是很难受的。
希望藤野雾可以快点画完。
或者莱伊动作幅度大一点，让藤野雾能从这个状态中脱离也是好的。
水无怜奈不相信上帝，现在却默默祈祷起来。
莱伊瞥过基尔，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后，奇异地理解了基尔的意思。
然而长发男人却侧过了头，顶着基“见死不救”的目光，默默后退了一步，溜溜达达地回屋了。
好一个莱伊，见死不救。
基尔在心里磨牙。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和藤野雾说？
女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开口。
看藤野雾全神贯注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很开心。
算了，就当是配合救命恩人了。
藤野雾救了父亲是事实，人家现在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想要一个绘画模特而已。
往好处想，这也算是帮自己锻炼了耐性了。
基尔自我安慰完，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电影里。
看电影的时候，时间流逝得似乎快一些。
电影接近尾声的时候，藤野雾刚好停下手中的画笔。
她满意地看着最终呈现在画布上的效果，将画架转了个方向，展示给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作为记者，为了采访时更好地和采访对象沟通，主动涉猎学习了不少方面的知识，因此积累出不低的审美能力。
藤野雾的这幅画无疑是美的。
偏灰的场景里，大面积的红、黑、绿色块存在感强烈。
水无怜奈看着画上的人物，比起美，更引人瞩目的是画中人灼热的坚定的眼神。
“喜欢吗？”藤野雾眉眼含笑。
水无怜奈无法说不喜欢，在看到这副画的时候，先前当模特时难熬的时间，似乎都有了价值。她点了点头。
“喜欢就送你了。”藤野雾把画收起，放入水无怜奈手中。
“欸？可是，你不是画了很久？”费了这么大力气的作品，就这样送给她吗？
水无怜奈有些不解，却见藤野雾伸了个懒腰，“呼，累了，我回去休息会。你自便。”
插身而过时，水无怜奈耳边传来一声低喃，“我那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一双眼睛，才有了救人的心思。”
“感谢你自己吧，幸运的小姐姐。”
“那么，我们两清了。”
藤野雾回房休息了。
水无怜奈望着对方的背影怔愣了一会，思及这栋住宅里还有个莱伊，没打算久留，就先离开了。
灰白色的雪铁龙BX 19 GT 停靠在住宅外面，水无怜奈踩下油门，心情起伏不定。
“真是的，这怎么可能两清啊……”她低低叹了一口气，驾驶着爱车汇入车流里。
与此同时，云雀公寓。
一双纤长的手抱起放在门外的花束，塑料包装里掉出一张白色的卡片。
女人拾起，蓝色眼睛扫过卡片上的字迹，蓦地一怔。
她指尖的力气大了些，白色的卡片中间多了一道折痕。
女人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后，抱着花进了屋内。
那是一束风信子花束。
古希腊神话中，风信子代表自由、新生和繁荣，又有寓意着守护。
这章标题好难取。本章关键词暗示，云雀公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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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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