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推开的一个弟弟,几乎是跪在她面前,眼巴巴地盯着她问话。
时浅顿了顿没说话,被他说中了......
今天她从公司收到了个坏消息,《今夜无眠》的启动资金被砍了......
作出这个决定的就是顾霜口中的她的亲哥!
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她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他又算哪门子哥哥?那个男人只是一个管着她,控制她,压榨他的扒皮。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今天是冬至,她也不想回老宅的原因。
“今天累了,你自个玩吧。”
时浅摸了一把面前的弟弟的头发,过了个手瘾,便告别顾霜。
她却不知这一个动作,早就被楼下时刻关注的路泽尽收眼底。
他眸色一暗,漆黑的瞳孔中翻起暗涌,表面一片平静,实则早已波涛汹涌。
啧,更不爽了。
顾霜刚一高兴,喝多了几杯,此刻也不管时浅了,自个早就醉死在美丽梦乡中。
时浅吩咐经理将叫上来的人领走,又为顾霜叫了人来接。
安排好了一切,时浅便下楼离开。
经过楼梯拐角处,时浅抬眼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她抬眸便碰上了男人的视线。
时浅神色一愣,张了张嘴却哑然。
不远处的路泽此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深沉幽暗,静静地凝视着她。
时浅不知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她竟从路泽的眼神中察觉出了深情。
时浅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蹦了出来:他对你感情不一般。
想到这的时浅,被自己突兀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真的喝多了,才有这样可怕的直觉。
下一秒,路泽朝她走了过去,接下来的动作,印证了时浅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路泽那人长得高,一走近,时浅便被黑影笼罩了起来似的。
“时总原来玩这么花?”
时总,是他那晚在房间见她的时候,第一次喊的她。
那次是陌生、试探,这次是讽刺、不爽。
时浅蹙了蹙眉,他看到了她点男模了?那又怎么样?
时浅刚想反驳他多管闲事,话到了喉咙还没说出口就被路泽抢先。
“那你看我可以吗?”
时浅:“??”
“上次是被迫,这次是自愿的。”
不知是不是时浅的错觉,路泽说话的时候带着委屈又乐于讨好的语气。
酒吧的灯光是暗的,路泽的眼睛却是亮的,准确来说是因为眼角湿漉漉的,灯光在他眼中流转,才显得格外亮。
许久,时浅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酒吧兼职?”
“今天缺个主唱,我来撑个场子。”
路泽恢复正常的神情,直起身子讲话。
“你这是要走了?不跟你那几个弟弟再好好玩玩?”
路泽挡在时浅身前,挑了挑眉。
时浅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在路泽面前有了心虚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于是冷脸推开路泽:“挡我路了,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吗?”
时浅话音刚落,路泽扬着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她生气了。
时浅推开他便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路泽盯着她的背影,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又把她惹生气了。
面对时浅,他还真有些没办法。
那天过后,他便一直想着她,吃饭的时候在想她,晚上睡觉闭上眼还是她,梦里还有她。
路泽有时还挺气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就像路边流浪的狗,遇到一个人,随手丢了块肉给它,此生就只认她为主人。
时浅叫了代驾,她走到路边才敢喘口气。
下一秒,顾霜就打来了电话。
“浅浅,我刚刚好像看到你跟那个男艺人……”
顾霜一打电话来就是八卦,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多弟弟围在自己身边,香水味太杂,她喝了的酒差点就被熏得吐出来,于是想喘口气,才跑到门口。
只是想不到,还能顺便吃个瓜。
不过也不知道路泽跟她家浅浅说了什么,竟然惹得浅浅冷脸离开。
这么大个瓜,她不得第一时间联系瓜主。
时浅听到顾霜的话,心立刻提了起来:“什么也没有,他就是来问问我怎么在这而已。”
时浅可不敢再多说给顾霜听,顾霜这人嘴不太严。
顾霜深知自己没瓜吃了,失望地撇了撇嘴。
“不过话说回来,玩都玩了,多玩一个也没什么要紧的吧?”
顾霜脑子里浮现出路泽的脸,不然怎么说明星和素人之间有壁呢?路泽这人虽然不火,但长得是真帅。
按照刚刚拉扯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路泽愿意,时浅不愿了。
可惜了,顾霜叹气,返回包厢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然后叫了辆车回家。
路边刚等到代驾来的时浅,将钥匙给了司机,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手,准备上车。
下一秒身后传来路泽气息不稳的声音,好似在征求:“时浅,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可是我说的自愿是认真的。”
“你知道我在娱乐圈的处境,就像人人都厌弃,可以为之欺负的狗。”
“我只是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路泽一下把心里话都吐露出来,可是说完他就后悔了,他不知道时浅是不是愿意帮他,就算那天她说艺人不该被那样对待,但他也忽略了时浅的本质也是资本。
此刻的路泽就像是被吊在悬崖边上的人质,随时有可能被放弃,然后掉落无边悬崖,挫骨扬灰。
失落之际,下一秒,时浅声音响起,她说。
“不要把自己比喻成狗,你不是。”
“阿泽,要跟我回家吗?”
时浅带着路泽回到家里时,她才回过神来,自己今晚做了多么冲动的决定。
她爱玩,但和对方没有感情,联系她和玩伴之间的,只有金钱。
可如今,路泽被她带回来了,不是因为金钱,只是因为路泽那句被他重复了两次的“我是自愿的”。
不得不承认,她很爱听这样的话,但也听不得这样的话。
兴许有些事情在她心里压抑很久了,如今见到酒吧的路泽,让她不得不神情恍惚。
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缠着她。
从进门开始,她就酒精上脑了似的,记忆中的脸和眼前的人竟无意识地重合。
她主动地,她强势地,向路泽宣明自己的决定。
从客厅一路亲吻到楼梯,再一路亲吻到房间,直到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屋内光线暗得很,时浅却能看清路泽的眼睛,很清澈,很透亮,甚至有星河在他眼里运转。
那一刻时浅就后悔了。
因为她知道他不是他。
而路泽这样一个在娱乐圈这样肮脏的圈子里打转七年,却还能保持干净的人,有多么罕有,多么的不易。
她恢复了一时的清醒,惭愧地想要离去,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却主动出击。
她被翻身压住,习惯性地闭了眼,下一秒睁开,她又碰上了路泽的视线。
和刚刚不一样,房内依旧昏暗,她却看不见那会的清澈了,现在的他眼睛里充斥着侵略性。
时浅身体一顿,有些不敢看路泽的眼睛,她撇开头,却不过一秒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强行掰了回来。
“阿泽。”
时浅声音颤抖,叫了他一声。
可她不知,在这样的情形下,这样喊一个男人,不是暗示是什么?
路泽瞳孔一缩,低头吻住她的唇。
这一晚也是路泽从未有过的体验。
对于时浅的主动,他是心甘情愿受着的。
毕竟现在的他,身份与她有云泥之别。
他乖点,就像被她带回家的新宠物一样摊开肚子给她摸,又有何妨?
所以一直到床上,他都是被她带着走。
直到感觉时浅情绪的变化,他才不得已做主动的那个。
因为他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从一开始酒吧楼梯拦住她,再到后来他不甘心地冲出去,拦住时浅上车,每一次他都在赌。
他赌她会要自己。
就算是路边的小狗,路人经过也会忍不住摸两把。
更何况他是主动送上门呢。
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但时浅却退缩了。
路泽低头盯着时浅,刚吻过的唇被浸润后显得更娇艳。
“浅浅。”
路泽也跟着叫了她一声,时浅却觉得格外烫耳。
她的心跟有个人小人在打鼓似的,咚咚作响。
房间很安静,静得她听见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声。
但好像也听见了路泽慌不择路的心跳声。
翌日,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时浅的生物钟向来很准,七点时刻,她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侧脸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她扭过头,路泽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
这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路泽是搂着她睡的,她轻轻推开了他,翻身下了床。
身上衣服完整,她长叹一口气。
昨晚情到深处,时浅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地上衣服混乱,都是路泽的。
手机都被丢在了地上,时浅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一一捡了起来,收拾干净后,她便拿了另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响起哗哗水声,路泽才被吵醒。
他眯了眯眼,抬头艰难地向吵闹声源处望去,不过一秒他又躺下了。
虽然回想起昨晚,他觉得有些憋屈,但来日方长。
时浅的床很软,被子也很舒服,路泽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挣扎半分,他也起床了。
他走下楼,巡视着时浅的房子,刚巧碰上从厨房将蒸好的包子拿出来的时阿姨。
两人对视那一刻都纷纷僵在了原地。
时阿姨还好,只是诧异了一下,就恢复了神情。
毕竟对于她来说,已经见惯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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