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间轻轻抬起头,抚平赵觉紧皱的眉,“带我去北地吧!”我的殿下,我的爱人。
“好。我们一起回家。”
今天真的是个艳阳天。
吃过早饭,二人决定去去街上逛逛,在云间随手买了蜜饯果子,丝窝糖,琥珀糖,冰糖葫芦等一系列甜食后。赵觉终于假装极其扭捏的接下了糖果袋子,并以回礼为由,将云间七拐八拐的带入了一间铺子。
铺子上书几个大字,“他山阁。”
云间笑笑,明白了赵觉的意思。
一走进屋子,老板就面露难色的看着赵觉,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拿出来,取出了里面一块青玉,那玉石看起来不算上乘,甚至很古朴,形状一看就未经过雕琢,上面的丝丝纹路都清晰可见,这俨然是一块刚被开采出来地原玉,难得的是这玉石天然带有一个小孔,不算很圆,还有些棱角,可是也足够穿一根绳子,天然的青玉,被红丝绸穿过,被赵觉小心翼翼的系在了云间的脖颈处,要不是怕太失礼,他还想将玉石直接放到人家衣服里头去。
云间哑然失笑,他轻触这块拙玉,却发现这玉石竟然还是块暖玉,隐隐的透出一股阳光的香气,不知道某人寻了多久,他看着偷瞄的赵觉,将玉石放进了衣服里,最贴近心口的地方。某人肉眼可见的抖擞起来。
老板觑着赵觉神色,见赵觉高兴起来,才敢试探着说道:“郡王爷,有一位姑娘找您。就在后堂,您看您……”
赵觉:“姑娘,什么姑娘,别胡说啊。”
云间:“那位姑娘还留下了什么话?”
老板:“那姑娘说”老板冷汗直冒,“郡王爷答应了她三件事,要对她负责。”
云间:“……”
赵觉咬牙切齿:“姚,姬。”
两人来到了后堂,姚姬将腿搭在了桌子上,悠闲地晃着躺椅,瓜子皮在樱桃口中一吃一吐,好不惬意。
见人来了,也不起身,“哟哟哟,稀客呀,郡王爷,我不找您,你怕是都忘了我这号人了吧。呦呦呦,这就是那天那位狐狸姑娘吧,这么一看……”它眼睛滴溜溜的转,“要是你的话,是个男人,我也勉强能够接受。”
云间反而行了一礼,“承蒙错爱,姚姑娘。”
“没意思。”姚姬将手里的瓜子皮一丢,黑白分明的落在地上,同样的激起了尘土,她将腿一收敛,虽端正了些坐姿,可整个人仍旧慵懒妩媚,可惜对面两人都是睁眼瞎。
姚姬:“我来找你们兑现承诺。我要你们帮我办的第一件事是……帮我找一个人。”
依照黑市的情报来源,找一个不难,要么是这个人好找但是不好见面,所以需要赵觉他们做中间人,要么是这个人背后的势力太大,姚姬有猜测的人选,但不确定。
二人对视一眼,赵觉:“你要找谁?”
姚姬:“不知道。”
赵觉……那你让我找什么人
姚姬却十分坦然:“其实说是找人,但是我连那个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甚至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赵觉:“你觉得我能找得到这个人。”
姚姬:“其实我自己也找了很多年,可是毫无成果,前些日子,我不得意,找到了千机先生,先生替我算了一卦,破局者,北方之将星也。”
说完姚姬看了眼赵觉,“我刚到奴隶营的时候很倔,倔的要命,不肯接客,那里的看守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饭更是有了下顿没下顿,有一个姐姐经常偷偷给我送饭,送药,那个姐姐在客人间有些名气,我也得了些喘息,可是我还是挨打,挨饿,你们猜怎么着,赖赖歪歪折腾了一年,我还是同意接客了,哈哈哈哈”
姚姬又一次看向二人,没有人笑,也没有露出看似可怜同情实则嫌弃的目光,她觉得更没意思了。
姚姬:“可是临上场了,我不敢了,我只敢躲在角落里哭,那个姐姐替我去了,当场就被发现了,那个客人权利更大,脾气更大,要把姐姐打死,但是那时候我们发现姐姐怀孕了,没多久,就有人把他带走了,再回来时,他肚子瘪了,人也没了。难产死的。”
没人出声,只有秋风刮过树叶,哀鸣,哀鸣!
姚姬从回忆中抽离,“我想找到他的孩子,但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在谁家,是男是女?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那个孩子,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把她带到我身边来。”
云间:“坊主找了多年,想必有些方向。”
姚姬:“我们边域的奴隶营,说是边域,其实是大昭的东南,那位姐姐是京城罪官的家眷,我去的那年他二十,他没告诉我名字,在我们那里他的花名叫珍珠。”赵觉一顿,姚姬拿出了一叠名册,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足足有二十几页,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这是他接过的客,划掉的都是我排除的,剩下的就需要郡王帮我了。”
赵觉:“有你那位故人的画像吗?”
姚姬:“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害了他,我不敢见他。”
云间:“如果姑娘不介意,可以口述故人样貌,云某代画。”
姚姬:“也好,他是凤眼,但要比普通的凤眼要更圆一些,棕色眼仁,柳眉又细又黑,皮肤很白,樱桃口,鼻若悬胆,轮廓却有些英气,对了他的眉心有一个小坑很圆,远远望去像嵌了一颗珍珠。”
云间越画越眼熟,越画越心惊,画好了,姚姬看了一眼就别过了头,将画推向了赵觉,赵觉看了画,与云间对视一眼。
赵觉:“敢问坊主,当时年芳几何?”
姚姬:“问这个干嘛?”
赵觉:“那位姑娘既然是替你去的,便可以根据你的年龄,反推客人的喜好,做个筛选。”
姚姬:“那年我十岁。”
……
赵觉眉头紧皱:“冒昧的问一句,找到这个孩子后,坊主想做什么?我们也好收个尾。”
姚姬皮笑肉不笑:“郡王爷倒是有做菩萨的潜质呢,当然是把那孩子杀了。”
众人沉默。
姚姬:“姐姐是替我去的,我是罪人,可姐姐是因她而死的,她是凶手,她当然要给我姐姐偿命。”
见二人脸色不好,姚姬娇笑起来,“瞧你们,看个玩笑还真当真了,再怎么说,那都是姐姐唯一的血脉了,我能怎么办?我只是想见见她,京城越来越乱了,她待在哪,我都不放心,要在我身边我才会放心。”
赵觉沉默的接过纸张,拉着云间一起走了。
不多时,他山阁的掌柜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一到姚姬面前,腰也不驼了,人也不抖了,直直溜溜的,“坊主,还要将今日郡王密会一美女的事传出去吗?”
姚姬:“传个屁,你都不如传点郡王爷和今科状元郎那不能说的二三事。”
老板:“那我现在让手下的人把内容改了。”
姚姬:“还用你传,他们两天天明目张胆的,今天是定情信物也送了,小手也拉了,他们两都快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老板:“那我们……”
姚姬:“什么都不用做,殿下那边要传流言,只要传起来就行,我们出不出手,都一样。至于殿下要的人,呵,我们这位郡王爷明显就是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云间问到,此时二人坐在桃源赵觉的屋子里,整个屋子充满着赵觉的气息,张扬,热烈,又令人十分安心。
换做以前,云间想要知道什么不会去问,他只会去猜,去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轻抚心口的那枚玉。
云间:“你不是见了人几面就问年龄的人。”
没见几面就问了好几次云间年龄的赵觉,掩唇轻咳。
云间又说:“你也不会是未经人允许,便问很多私人问题的人。”
偷偷摸摸出动暗卫查了云间的赵觉呛了几口水。
云间还说:“他人做事,也自有他人的道理,你不是会追问做什么为什么的人?”
多次追问,多次试探云间为何查赵大案的赵觉,终于承受不住自己在云间心中的光辉形象,选择低头找地。
好久,赵觉才闷闷发声,“我不太确定,坊主说的话半真半假,想找人是真,找回来后做什么就不知道了。需要等她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彩云招又将裙子踢得飞起,兴致勃勃的回来了,她柳眉舒展,凤眼晶亮,皮肤也比北地时白了一些,看来今天的义诊也十分顺利。
她直冲赵觉的屋子,看到云间微愣一下,随后便无所谓的抄起茶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赵觉:“这茶凉了,你不是说凉茶伤身吗?”
彩云招:“是伤身,但好喝啊,没事,我是医师,我能自救。”
……
赵觉严肃起来:“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云间起身,活动间领口红绳若隐若现,彩云招瞥见了,又看了一眼赵觉那小媳妇盼夫郎的眼神。
彩云招呲着牙:“男大不中留呀,行了,留下吧,都是一家人。”
云间看看赵觉,赵觉笑的很不值钱,云间便把刚才的事如实说了一遍。
彩云招看着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画像,沉默良久,最后说道:“她在说谎。那个时候他确实在奴隶营,但是被单独关起来的,姚姬没有机会接触他,他更没什么自由可言。还有,他生下我以后,尸体的确运回了奴隶营,但……但那个王八蛋把他的肚子塞满了草,最重要的是,生我的人根本不是女子。姚姬只知大概,不知细节,她背后另有其人。”
赵觉:“好,我会再查,我去回绝了他。”
彩云招:“不,你告诉她,你找到我了,我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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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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