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谢南星第一次在试炼当中失去意识了。
有个疑惑在心里盘踞许久，想问，又怕挨骂。
“想问什么就说。”白夜的表情恢复为一贯的不高兴，仿佛刚才的怅然若失只是幻觉。
“那个……试炼是精神空间，为什么我失去意识后没有回到现实？”谢南星在地球体验的模拟空间就是如此。
别说失去意识，就是模拟出的虚假身体达到‘死’的临界值，也会被驱离模拟空间。作为原型的试炼，没理由失去意识了，精神还能继续滞留。
对此，白夜解释，在这边晋升者如果失去意识，同样会被遣返回物质界。
或许是在异界长大以及超龄苏醒的缘故，为了让她能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成长，世界树才给了额外的补偿。
然而比起“容错率”，谢南星更喜欢失败也不会降阶的“启蒙”，觉得那个更适合像她这样的纯新手。
“从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学那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生为高阶，有些与生俱来的能力，是低阶物种需要花费大量精力与时间，通过进阶才能兑取的。
比如你刚学的人类迅步，在术法中是命为‘瞬闪’的法术，在兽族中被称为‘闪身’的异能。于我，只是快速移动罢了。”
说完，原本站在几步开外的他瞬移过来，把还坐在地上的谢南星给拎了起来。
真的是眨眼的功夫，她也只能在感慨一句，好快。
“还在用人类作为衡量的标准的你，自然看不清我的动作。”
这段话里的每个字谢南星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还在用人类作为衡量标准？
“你因为诸神的干预流落异星，为了生存，在地渊血统的本能驱使下，收起所有异能，融入到当地的物种之中。
习惯了以人类自居，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自身认知以外的东西，于是你便催眠自己，把本就拥有或者可以学会的能力，替换为更容易接受的东西。一如，你自称的‘子弹时间’。”
大段冗长的话挤进耳朵，直接把谢南星给说懵了。
子弹时间是我原本就拥有的能力？难道不是在试炼中学会的吗？
“你进试炼后一共就学了两个，痛苦压制和迅步。”
明明学了不少的，怎么才两个？还全是属于人类的技能。
魔眼和再生算血统的话，那律令先攻总不是了吧……
白夜叹了一声。
“以你现在的位阶，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个级别的异能，更别说学了。那是某个不知名的人物，在几百年前，通过那名人类树卫使转给你的赐福。等你晋升到基石，才能完整的掌握真正的律令·先攻。”
谢南星越听脑子越乱。
谢菲是二十年前才来安托雷的，几百年前的人物……会是谁呢？去地球的先祖？不，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
总不可能，是世界树吧？
觉察到她心绪不稳，白夜训斥有功夫胡思乱想，不如把精力用在训练上。
意识到再想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谢南星强迫自己把思维转到已经小有成效的局部变形。
武器有了，龙鳞也可以替代防具。接下来，就是如何维持变身的稳定。以及，解决每次变身结束后的**。
战斗当中确实顾不了那么多，可其他时候……也不可能裸奔啊。
既然毛发能变作武器，也应该可以变做衣服。只是每次都揪一撮，次数过于频繁的话岂不是会秃？
要是潘恩在这里，绝对会和她一起讨论，乘机拉进距离。可白夜超严肃的性格，对谢南星过于跳脱的思维只有斥责，脑子怎么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骂归骂，该说的还是要说。
“位阶晋的越高，获得的能力也就越多，甚至能跨领域和物种。”
暗示到这程度上了，谢南星要还不明白就是傻子。
能跨领域和种族……
即是说……
没有血统也能变形？
“变形最初只是影魔单一个体进阶后的自选异能，因为特别契合种族特性，最终成为族群默认的进阶方向。至始至终，你父亲的物种都没有变过。”白夜身上的衣服随着他的话不停切换，绣满珠宝的精美长袍，浓浓部落风的短衣，简洁到只能算一块布的罩衫，充满外域风格的埃及款……颜色、款式、风格，都不带重复的。
原来他在点天赋树时候也选了变形，难怪会自称是最适合的导……
受不了谢南星发散性的思维，白夜再一次揪住她的耳朵。
“动起来啊，光说不练！”
“哎呀呀呀～疼！疼！疼！”
“巩固变身！”
“是！”
白夜伸出手指，只是轻轻一触，谢南星覆盖在体表的龙鳞就褪散回原本的皮肤。
“一触即溃，再来！”
“笨蛋！不是已经给你演示过了吗。继续！”
“蠢货！集中精神，谁要看你的干瘪身材。”
连续几次都没通过检验，谢南星也挺受打击的，她真的有在努力啊。
再次叹息，白夜褪去虚假的衣物。
他是精神体，根本不用穿衣，一直保持人形，也只是为了教育这个死脑筋的菜鸟。
“伸手。”
在他的要求下，谢南星将手覆到模拟出的血肉之躯上。
“闭眼，感知。”
看似光滑却长满鳞的的皮肤，贲张隆起的肌块充满了力量，在那之下是快速流动的血管与坚实遒劲的骨骼。
奇怪，他不是记忆体吗？
怎么能如此的真实……就好像活的……
正觉奇怪，白夜的身体开始变化了。在感知的作用下，比睁着眼“看”的更清楚。
从人到龙，体型逐步扩大，又再从真身返回人形。肌肉、骨骼、皮肤、头发，天差地别的两个形态，切换得行云流水，简单得就好像呼吸，就仿佛他原本就有两个形态……
“你我的类人形体都是拟态，兽为真，人为伪。既是假的，当然可以随意改变。”
白夜再次穿上衣服，一套接一套的换。但在感知中，他根本就没变。
“看明白了吗？”
谢南星沉默不吱声。
看懂了，但……
“别急，有的是时间，这就是试炼的用途。”
安抚之后，就是让谢南星头皮发麻的“再来”与“继续”。
没有时间的概念，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在白夜极尽严苛的要求下，一遍遍的练习。
从武器护具到衣物，轮番换着款式让她照着变化，直到不再听到那令她恐惧又颓然的命令。
以为终于可以休息了，却不想心象风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静谧死寂的湖与山转换成了充满生机的绿色丘陵。
绵延起伏的土包上，稀稀落落的分散着一些原始建筑，有木头搭建的，也有石块垒葺的，都无一例外遭到破坏。或被烧毁，或是坍塌，伴有大量的鲜血与残肢，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摧残。
更远处，蠕动着一行长长的队列。
谢南星凝神望去，是兽人。大多数为蜥蜴人，只有极少部分长着皮毛，老弱雌雄皆有。
在这支队伍的头顶，腾飞着一群驾驭双足飞龙的骑士，个个身披金光烁烁的铠甲，手握超身体两倍的银枪。不时垂直俯冲，从兽人堆中挑起一个，带到空中后又甩落在地，砸得血肉模糊，骑士们哈哈哈大笑，以此取乐。
“光隙帝国？”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和初学祈祷术看见的记忆模拟差不多，非要挑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是被屠戮的兽人更多，光隙帝国骑士的装备更好。
“没错。如果说安托雷有什么是完全没必要的存在，就是这些自诩神裔的渣滓。”白夜的表情淡淡，语气却透着厌恶。
再怎么迟钝，谢南星也反应过来，这是从变身的训练进阶到实战了。
没给拒绝的机会，她被拎着后背抛向那支兽人队伍。
对于凭空出现并阻断了行军的东西，空中的骑士非但没有戒备，反而哄笑起来。
“蛮族？”
“就一个？”
“哈哈哈哈……”
一骨碌爬起来，谢南星举目四望，兽人个个带伤，就连幼童也未能幸免。
在经历了桃夭的死亡后，她越发厌恶这种以位阶划尊卑，以物种分贵贱的价值观。
“我不喜欢这崽子的眼神。”距离最近的一名骑士看到她眼中的敌意，随即将手中的长枪掷出。
举着头发变化的单手锤，谢南星将直奔胸口的长枪砸进地里，再狠狠一扯栓在枪尾的铁链，把骑士连人带坐骑从空中拉坠下来。
在临近落地的一霎，骑士的身体诡异地滞停，他顺势翻了个身，稳稳落地，倒是双足飞龙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嚎叫。
即便如此，空中的嬉笑声仍未停止。
“居然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崽子拉下去，近卫的脸都被丢光了。”
“你也太逊了，那崽子还不到我腰呢。”
“等着挨卫队长的惩罚吧，哈哈哈哈哈……”
这些光隙骑士都是超过两米的大个子，谢南星一米六的身高，确实只到对方的腰。
拔出深陷地里的武器，骑士刚比了个攻击的架势，人唰的一下就窜过来了，速度堪比迅步，又快又狠。
凭借着魔兽血统赋予的怪力，加上魔眼的鉴识力，谢南星成功架住瞄准心脏的长枪。
天空再次响起哄笑。
“哎呀～我要笑死了……”
“还以为是奇袭，看这架势是真的菜鸡啊。”
“小崽子哪来的勇气独自劫囚。”
落地的骑士目光一凝，聚焦在谢南星手中的白色树枝上，他扯着嗓子吼起来。
“是戍卫者！！”
老板娘终于走了，没她盯梢可以上班摸鱼。[捂脸笑哭]
也不知道是阳过还是生娃造成的，最近两三年总是感冒，也不分季节，隔三差五就感冒，弄得我现在吃药打针都没多少效果，只能输液。我连手游都停了，是真没时间写，哄娃睡下我也该睡了，尤其这章还剧卡，有大纲啊，哪怕是一笔带过我也有啊，但是写了又删，改了又改，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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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五十三章 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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