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像一层薄纱，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潮湿的凉意。
万彦跨在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单车上，脚尖轻点着湿漉漉的地面。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块掉了漆的电子表：
6:10，
比和文辰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
（…辰辰会不会赖床？）
他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楼道里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文辰拎着书包走出来，校服拉链一丝不苟地拉到锁骨。
他站在楼道口的台阶上顿了顿，目光穿过朦胧的雾气落在万彦身上，睫毛上甚至挂着细小的水珠。
"早呀。"
他走到万彦跟前，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冷清。
万彦赶紧把一直捂在怀里的豆浆塞过去，纸杯外面还裹着层他特意找的棉布套：
"刚在楼下早餐铺买的，热乎着呢，赶紧喝。"
指尖碰到文辰的手背时，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文辰的手背很冷，和自己发烫的手心形成鲜明对比。
文辰接过豆浆，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掌心，他低头看着杯身上面印的图案，又抬眼看向万彦：
"你手怎么这么暖和？"
"给你暖豆浆捂的呗。"
万彦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突然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文辰的脸颊，声音压低了些，
"不信？要不要摸摸其他地方？更暖和。"
文辰的耳尖腾地一下就红了，
“说啥呢！”
他把豆浆又塞回万彦手里，转身就想走：
"自己喝吧。"
"哎哎哎！"
万彦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大，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辰辰，上车，今天抄近路，保证不迟到。"
他指了指旁边那条窄窄的巷子，
"昨天我特意去探了路，比平时能快五分钟。"
文辰回头瞪了他一眼，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而带着点无奈。他犹豫了两秒，还是侧身坐上了后座，一手轻轻扶着万彦的腰侧。布料下的腰腹温热，还能感觉到轻微的肌肉线条。
万彦突然脚下用力蹬了下脚踏板，单车猛地往前窜了窜，文辰猝不及防往前一倾，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他后背上。
"万彦！"
他闷哼一声，额角有点发麻。
"抓紧点啊。"
前头的人笑得肩膀都在发颤，声音里满是得逞的得意，
"掉下去我可不管捞你。"
文辰没说话，只是悄悄伸出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觉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
"嘶！轻点！"
万彦吸了口凉气，语气却带着笑，
"腰坏了以后谁给你暖豆浆？谁载你上学？谁....."
"闭好你的嘴。"
“好好骑车。”
文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万彦哼着不成调的歌，文辰安静地坐在后座，鼻尖偶尔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对了，"
万彦突然开口，
"昨天物理作业最后一道大题，你是不是又用了那种其他的解法？我看了半天没看懂。"
"嗯，是用了一些其他的思路，更简单。"
文辰的声音透过风声传过来，"等早自习有空给你讲。"
"还是我家辰辰厉害。"万彦笑得更欢，
"那中午得请我吃好吃的。"
".....看心情。"
"别啊，我给你带了草莓味的糖，就在书包侧袋里。"
文辰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拿了一颗直接就吃了。
“好吃吗？”
文辰想着逗他一下，“…不好吃。”
“不好吃那你吐了给我吃。”
“…………………………”
万彦把单车停在车棚最里面，还特意用铁链多锁了两圈，才拎着书包冲进教学楼。他刚在座位上坐下，后桌的张明就直接凑了过来，胳膊肘差点撞到他的后脑勺。
"彦哥，你可算来了！"
张明一脸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
"昨天晚上学校贴吧和那个匿名群里发的视频看了没？三班那帮人又在天台堵人了，这次玩得更过分....."
万彦把物理书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书页翻飞间带起一阵风：
"没看。"
他头也没回，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
"少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背两个单词。"
张明被他噎了一下，却还是不甘心：
"不是，我就想说他们这次太过分了，听说把人堵在天台整整一节课，还拿手机拍人家哭的样子....."
"关我屁事。"
万彦翻开物理书，目光落在昨天没弄懂的那道题上，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两下，
"学校里的破事还少？你管得过来？"
张明瞪大眼睛：
"我靠，彦哥你这是转性了？前阵子谁因为隔壁班说你打球脏，追着人家打了半条街？"
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该不会是被文辰附体了吧？说话都带着股书呆子气。"
万彦刚想回头怼他，前排的文辰忽然站起身。他抱着一摞英语卷子，正沿着过道发下去，路过万彦桌旁时，指尖在桌角轻轻点了两下，这是他们俩私下约定的暗号，意思是
"等会儿找你"
万彦立刻用口型回了个好，眼神里的不耐烦瞬间散去，换上了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转头对着还在碎碎念的张明说：
"滚回你自己座位读书去，再废话中午去食堂打饭我不帮你占位。"
张明哀嚎一声：
"别啊彦哥！食堂那个阿姨只认你脸....."
话还没说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人在走廊里追逐打闹。万彦皱了皱眉，抬头往窗外看，只见一个瘦小的男生抱着一摞作业本，正跌跌撞撞地从走廊那头跑过。
文辰发卷子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男生身上，眼神微微一凝。但那人跑得很快，头也不抬地钻进了教师办公室，很快就没了踪影。
（...又是他？）
文辰心里咯噔一下。
他记得这个男生，是三班的，叫陈默。上次运动会的时候，他还看到过对方一个人坐在操场角落，手里捏着本数学练习册，连开幕式都没看。听说成绩不太好，性格也孤僻，在班里没什么朋友。
"发什么呆？"
万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卷子掉了。"
文辰回过神，才发现手里的一张卷子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卷子，万彦已经先一步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还给他。
"谢了。"
文辰接过卷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刚才看什么呢？"万彦坐回自己座位，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胳膊，"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文辰摇摇头，把剩下的卷子发完，才坐回座位，却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他翻开英语书，目光落在单词上，脑子里却反复出现刚才陈默奔跑的背影。
铃声响了，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翻书声。文辰偷偷往万彦那边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对着物理题皱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忽然想起刚才张明说的视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午休铃声刚响，万彦就拽着文辰往天台跑。铁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他伸手推开，生锈的合页发出嘎吱 一声脆响。天台上风很大，把文辰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飘。
万彦从背后一把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扑在颈窝里：
"冷吗？"
"不冷。"文辰任由他抱着，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
"先前张明说的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彦含糊地哼了一声，把脸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就三班那几个傻逼，闲的没事干，找别人麻烦呗.....你别管。"
"他们欺负谁了？"
文辰追问，语气里带着点坚持。他知道万彦不想让他操心这些事，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一个叫陈默的....."万彦话说到一半突然住口，他扳过文辰的脸，让他正对着自己，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你这么关心别人？我吃醋了啊。"
文辰拍开他的手，脸颊有点发烫：
"正经点。"
"我很正经啊。"
万彦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呼吸扑在他耳畔，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你男朋友就在这儿，还老想着别人？嗯？"
文辰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开糖纸塞进他嘴里：
"闭嘴吧你。"
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口腔里炸开，万彦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趁机咬住文辰的指尖，轻轻舔了一下：
"甜的。"
".....变态。"
文辰猛地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温热的触感。
"只对你变态。"
万彦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他伸手把文辰搂得更紧，
"陈默那事，你别插手。三班那几个人家里有点背景，不好惹。"
"他们为什么欺负他？"
文辰追问，目光里带着点不解。
万彦叹了口气，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教学楼："还能为什么？看他好欺负呗。"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上次他们把他作业本扔垃圾桶里，这次更过分，听说......"
"听说什么？"
"听说他们拍了他被欺负的视频，发在群里，还威胁他不准告诉老师。"万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就是怕...."
"怕什么？"
"怕你担心。"万彦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很认真，"我不想让你卷进这些破事里。"
文辰沉默了。风把他的头发吹到脸上，有点痒。他知道万彦是为他好，但一想到陈默那个身影，他就会想到很多很多。
"我知道了。"他轻轻说，"但如果他们太过分....."
"放心，有我呢。你别太操心这些，"万彦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他的碎发揉得更乱，"我不会让他们真把人逼死的。"
他突然想起刚认识万彦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个爱打架的混子，整天吊儿郎当的。可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其实比谁都心软。
"对了，"万彦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给你的。"
文辰接过来一看，是袋草莓味的糖，正是他喜欢的牌子。他抬头看万彦，发现对方正挠着头傻笑：
"早上说给你的，结果你就拿了一颗。。”
"谢谢。"文辰剥开一颗塞进嘴里。
"谢什么，"万彦凑近他，声音压低了些，
"要不.....亲我一下当谢礼？"
文辰瞪了他一眼，却没推开他。万彦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远处的教学楼传来隐约的喧闹声，但此刻，天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还有彼此加速的心跳。
放学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小雨。万彦把单车从车棚里推出来，回头看见文辰正站在教学楼门口，手里捏着把伞。
他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跑过去罩在文辰头上：
"别打伞了，累赘。等着，我去把车弄过来。"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属于他的味道。
文辰抬手扶着头上的外套，看着万彦跑向车棚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雨丝落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却不难受。
他站在屋檐下，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忽然瞥见街角的便利店门口蹲着个男生——正是那个叫陈默的男生。
他正把几张湿透的试卷往书包里塞，动作很几。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打湿了他的衣领，可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着。
（...要不要给他伞？）
文辰心里犹豫着。他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万彦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但看着对方那单薄的身影，他实在迈不开脚。
"发什么呆？"
万彦推着单车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哦，三班那个陈默。"他皱了皱眉，"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文辰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又往那边看了一眼。陈默已经站起身，抱着书包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万彦骑着车，文辰坐在后座，头上罩着他的外套。雨丝被风吹进领口，带着点凉意。骑到半路，万彦想到什么，突然刹车，把单车停在路边的便利店门口。
"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他说完就冲进了便利店，没过两分钟，手里拎着两杯关东煮跑了出来，塑料杯上还冒着热气。
"喏，给你。"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文辰，自己拿着另一杯，仰头喝了口汤，"和第一次请你吃的一样，萝卜、鱼豆腐、海带结，还有福袋，一样都不少。"
文辰接过纸杯，温热的触感驱散了些许寒意。他低头看着杯子里漂浮的萝卜片，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一起吃关东煮的情景。
"在想什么呢？"万彦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脸都红了。"
"没什么。"文辰戳了块鱼豆腐放进嘴里，鱼豆腐吸饱了汤汁，带着淡淡的鲜味，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种天气还买这个，不怕凉得快？"
"你说这个好吃啊。"万彦挠了挠头，头发上还滴着水，"再说了，男朋友的职责不就是....."
"是什么？"文辰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点笑意。
"就是把你喂饱啊。"万彦坏笑着凑近，"不光要喂饱，还要....."
文辰知道他要说什么，抬脚轻轻踹了他一下：
"滚。"
"哎，别动手啊。"万彦笑着躲开，"小心把汤洒了。"
文辰低头喝着汤，看着杯身上的热气，突然觉得，这样的雨天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对了，"他忽然开口，
"这周六，还要不要一起去书店？我把数学的一些资料带着去，我教你。"
万彦眼睛一亮："好好啊，"万彦立刻应下来，生怕他反悔似的，"不过教题有什么奖励？"
文辰瞥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递过去：
"这个够吗？"
万彦接过糖，却没立刻剥开，而是攥在手心："不够。"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
"得再加个吻。"
文辰眨了眨眼，耳尖又开始发烫：
"....看你学得好不好。"
万彦笑得更欢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保证学会，辰辰老师。"
两人并肩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捧着温热的关东煮。偶尔有行人撑着伞匆匆走过，留下一串水花溅起的声音。
文辰咬了口福袋，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万彦伸手想帮他擦掉，却被他躲开。
"我自己来。"
文辰掏出纸巾擦了擦，指尖碰到嘴角时，感觉那里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万彦笑着说，把自己杯里的鱼豆腐夹到他碗里，"这个给你，就知道你爱吃这个。"
文辰看着碗里多出的鱼豆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也把自己杯里的萝卜夹给万彦：
"那这个给你。"
万彦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
"还是我家辰辰疼我。"
雨渐渐小了些，万彦把空纸杯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
"走吧，再不走雨又要下大了。"
文辰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单车旁。这次万彦没让他侧坐，而是把外套铺在后座上：
"坐好，抓好我。"
文辰乖乖坐下，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其实，"文辰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刚才在便利店门口，我看见陈默的书包破了个洞，试卷都湿了。"
万彦蹬车的动作顿了顿，后背的肌肉微微绷紧：
"嗯，看见了。"
"他好像.....很怕三班那几个人。"文辰的声音很轻，"刚才他看到我们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万彦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
"辰辰，这种事在学校里不少见，你别太放在心上。"
"可是..."文辰还想说什么，却被万彦打断。
"我知道你想帮他，"
万彦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但有时候好心会惹麻烦。三班那几个家里有点势力，上次有人告诉老师，结果被他们堵在放学路上打了一顿，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文辰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万彦的衣角。他知道万彦说的是实话，但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
"我不会让他们太过分的。"万彦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安，轻声说，"我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文辰轻轻嗯了一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布料下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过来，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转过街角，离文辰家还有两条街的距离，他忽然又看见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陈默蜷在公交站台的广告牌后面，校服上沾满了泥点，像是摔过一跤。他正低着头，用袖子胡乱擦着湿透的试卷，可越擦越脏，最后索性把试卷团成一团，塞进书包最底层。
万彦顺着文辰的目光看去，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小子最近老被堵，听说是因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公交车就停在站台边。车门打开，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涌了下来，陈默赶紧往旁边缩了缩，尽量把自己藏在广告牌后面，不让任何人看见。
地上落着一张被雨打湿的试卷，大概是他刚才不小心掉的。风把试卷吹得翻了个面，上面用红笔写的37分格外刺眼。
文辰的目光落在那个分数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空纸杯，指节泛白。
"怎么了？"万彦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停下车问，语气里带着担忧。
"...没什么。"文辰收回目光，声音有点哑，"回家吧。"
万彦盯着他看了会儿，从他紧绷的侧脸和攥紧的手指里，看出了他没说出口的情绪。他没再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重新蹬起单车。
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文辰坐在后座，想着陈默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他忽然想起刚才万彦没说完的话——陈默被欺负，到底是因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好欺负吗？还是和这张37分的试卷有关？
"周末来我家？"
万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妈说想你了，要给你做糖醋排骨。"
文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妈...知道我们..."
"知道啊，"万彦说得理所当然，
"上次她看见我们一起回来了，就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直接承认了。"
文辰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她..."
"她能怎么样？"万彦笑了笑，
"她说只要我别耽误学习，别欺负你，她就不管。再说了，她可喜欢你了。"
文辰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好吧。"
"真的？"万彦喜出望外，"那周六上午我们学完就回家吃饭。"
"嗯。"
单车继续往前驶，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样子。
可文辰心里清楚，有些事情并没有过去。那个蜷缩在公交站台的身影，那张写着37分的试卷，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平静的水面下激起了一圈圈暗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环在万彦腰上的手臂，忽然觉得，有些事，或许真的不能不管。
快到文辰家楼下时，万彦忽然停下车，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
"这个给你。"
文辰接过来一看，是个小小的护身符，红绳编的，上面挂着个桃木做的小老虎，雕得有点粗糙，却很可爱。
"这是我上次去庙里求的，"万彦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求平安的，你带着。"
文辰捏着那个护身符，感觉它在手心沉甸甸的，带着万彦的体温。他抬头看了看万彦，对方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谢。"
文辰把护身符戴在脖子上，塞进校服里，贴在心口的位置，
"我会好好带着的。"
万彦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我就放心了。"
文辰跳下单车，站在楼道门口，看着万彦：
"那我上去了。"
"嗯，"万彦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明天我带早餐给你，你爱吃肉包子。"
"好。"文辰笑了笑，转身往楼道里走。
"辰辰。"万彦突然叫住他。
文辰回头："怎么了？"
万彦看着他，眼神很认真："别想太多，有我呢。"
文辰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嗯。"
他转身走进楼道，直到上了二楼，才忍不住从窗户往下看。万彦还站在原地，见他探出头，立刻朝他挥了挥手，然后才骑上单车。
文辰靠在窗边，摸了摸脖子上的护身符，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可当他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陈默那张沾满泥点的校服，和那张写着37分的试卷。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下，总有暗流在涌动。而有些暗流，或许很快就会汹涌成浪潮。
[墨镜][墨镜]感觉自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取名艺术中无法自拔了，我本来还想叫吴言的，不过这个言和万彦的彦重复了就没打算用这个，陈默吧跟他人的性格也挺像的[捂脸笑哭][捂脸笑哭]陈默是三班的，但这俩现在到底在几班我是真的忘了，反正他们不在一个班，感觉自己的记忆应该是跟鱼一样，然后我自己也是佩服我自己了，万彦都数不清给文辰送了好多礼物了，我自己都快记不清了，文辰到现在还没送过啥吧好像，后面我想起来了就补上去，不过这样一想万彦还真挺有钱的，一直在送送送[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文辰就一直收收收，现在就是写了个引子，陈默的事后面肯定要写的，背景方面我自己有已经有个大概了，我是不太想写很伤感难过的，看吧，如果想的出来那就写写试试，写陈默那就肯定是又要写文辰的了，咋感觉一直都是文辰在挨刀子[捂脸笑哭][捂脸笑哭]今天没偷懒，写了一章，这后面我要加快点速度了，不然后面就很有可能要停更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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